子玉之所以会这么说,他也是想唤醒杨怀定——一个被股市耽误的人杰。
1990年,沪市股市有出了名的“三只羊”,除了杨怀定之外,还有杨卫国、杨正良,其他两个人一个输掉所有,一个精神崩溃,住进了精神病院。这不是因为他足够幸运,而是因为良好的心态!是因为他是一个善良、遵纪守法的人。他能够主动询问缴税情况,关爱弱势群体,做慈善,做公益讲座等,都显示出这个人的正直,是个三观比较正的人。
作为中国证券市场的最早参与者,实践者和见证者,“杨百万”拥有许多“第一”:第一个从事大宗国库券异地交易的个人,第一个到人民银行咨询证券的个人,第一个从保安公司聘请保镖的个人,第一个聘请私人律师且与证券公司对簿公堂的个人等。
后世他因为炒股早早赚得100万,成为股票市场上是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被称为“中国炒股第一人”、“中国第一股民”。纵横股市20年,几乎很少失手,是中国股市走向成熟的标志性人物。但在被评为“中国改革开放二十年风云人物”后,对社会的贡献却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有影响力。究其根本,就是因为他自困于狭义的金融市场里,忽视了风起云涌的大时代,也错过了更多的,可以创造奇迹的机会。
“我感觉这次大盘会短时间冲击高点,释放完利好政策后就会继续阴跌,这两天我把剩下的股票出清后。”杨怀定吐出一口烟气,就像吐出了四年来的一口不平之气,“二次摇号之前,我去四处走走,研究一下政策。”
“杨哥,下月初摇号后抓紧时间出清,然后可以到东北来转转。你以前都是在华东走,这次也来我们白山黑土,我给你做向导,让你感受点不一样的东西。”
“行,我安排好这些东西就去。”杨怀定答应的很爽快。
“君哥,到时候你也一起来转转!我让姐姐们给你介绍对象。”
习慕君没做回答,只是翻了个白眼,以示不屑。
晚上回到山城时,已经接近11点,隔壁的小谢和王建已经睡着。藏好所有的作案工具,子玉长舒了一口气。这次去沪市,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既定目标,缓解了他的资金难题,后面的三次摇号只需要简单操作就可以。他剩下的时间和精力,就可以完全投入到学习当中了。
回学校销完假,子玉又恢复了既有的生活节奏,沪市的行程仿佛变成了一场梦境。提前三天归来,让化身粘豆包的小倩很是高兴,于是周六的晚上刘梅梅变身背锅侠,王建和小谢也提前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一夜鱼龙舞,蕾丝杀手阵亡了好几个。
周日早上,两人依依告别,子玉打车回了大院。
“哎呦,老儿子,脸色咋这么难看,是不是读书太累了。”一进大门,推着孙女溜达的妈妈就发现了儿子的异常。
“妈,没事,就是这几天折腾的有点累!过两天就好了。”子玉有些心虚,赶紧转移话题,“都谁在家呢?”
“这两天的人齐,都回来了。姬家祠堂已经完工,阴阳先生说明天日子好,可以做开祠庆典,你爸和你哥他们这几天都在忙活这事,你哥没告诉你请假吗。”
“没有啊!整这个挺费劲吗?”子玉也没见过这些,心里完全没有概念。
“开祠是大事!”妈妈低头看见孙女睡着了,急忙给盖上小毯子,“开祠得邀请挺多人的,要?提前通知,邀请姬家的宗亲和附近的村民,还得请嘉宾参与。?场地也要收拾和布置,还要提前摆放神像、祭品,那阴阳先生说得一套一套的,听得我脑仁疼。”
“我一会去祠堂看一下流程,再和老师请假!”作为男丁,他必须得参加,只是不知道流程要多长时间。
“就请一天假吧!应该耽误不了啥事。你哥说谢书记要来参加。”妈妈不清楚子玉去沪市的事儿,学校的请假是大哥瞒着家里的。
“哦,行啊!”子玉拉着妈妈,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我姐呢?她也用不着去祠堂忙活吧!”
“呵呵,楼上躺着呢。”妈妈笑着低声道:“怀孕了,刚发现的。”
“噢,真的!”子玉掐着指头算,“应该是只小猴子啊!我先上楼看看。”
“别声张啊!”妈妈叮嘱道:“月份小,不能到处说,别再站不住。”
“我知道了。”子玉匆匆上楼。
刚走到三楼的房间外,就听到屋里的埋怨声。
“都怨你,难受死我了!真是欠你们老梁家的,赶紧给我摩挲一下,我恶心的慌。”
“嘿嘿,谁让咱命好,娶个好媳妇呢。”姐夫笑得很得意,“我看你这次的反应比怀曦月的大啊!想不想吃点酸的?”
“咋地!必须得生儿子啊,你家怎么这么重男轻女。”姐姐有点急眼。
“哪能呢!都是我的种,男女都一样!不过都说生儿子大补,我这不是想让你身体好一点,好多帮着子玉看着厂子嘛。”
“你就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儿好!我还不知道你是啥德行,跟你爹一样,重男轻女!我可告诉你,这一胎要是儿子,算你老梁家烧了高香。要是还是姑娘,你可不能嫌弃,生不生老三也是我说了算!”
“都听你的还不行!你就是咱家女王。”梁杰低声下气的道,情绪价值给的很到位。
“唉!厂子正忙的时候,现在一天都要300吨货,原料储备的不足,生产线上的工人新人比较多,我怕耽误事啊。”
“啥事也没有我姐重要!”姬子玉推门而入,就看到姐夫半跪在沙发旁,帮姐姐按着腿,“嘿嘿,姐夫,你这业务挺熟练呢!”
“我这是提前演练!”从小没妈的姐夫,脸皮早就厚如城墙,“你昨天晚上咋没回来?你姐一直都在念叨你呢。”
“姐啊!你安心修养,不行就让陆教授回来盯着,现在市场也用不着他来开拓。”
“他早就回来了!技术推广交给了张家栋了,他这段时间要研发5号饲料,给水产养殖用的。”
“那你还着啥急,工作是干不完的。”子玉看着脸色有些发黄的姐姐,低声安慰。
“唉,姐是穷怕了!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不想耽误啊。”
“耽误不了啥事!”子玉知道这是由于激素水平剧烈变化,尤其是孕激素和雌激素的波动,导致姐姐的情绪不稳定、易怒、焦虑等症状。
“这次去沪市顺利么?”姐姐关心的问。
“挺好的,赚了不少钱!给你们一家买了一套房产,85平的三室一厅,以后去沪市也有落脚的地方了。”
“你咋又瞎花钱!咱能去沪市几回啊,浪费钱。”姐姐现在还不知道沪市房产的价值,低声埋怨着子玉。
“行了,你就知道我赚钱了就行,过几天把禾丰的款返回来,你也别瞎担心了。好好休息吧,我去祠堂看看。咱妈让你小心点,明天也别去现场了,闹闹腾腾的再闪着,对胎儿也不好。”
“都怨你,我本来还想看看功德碑,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姐姐又拧了姐夫的腰间赘肉,惹来一阵讨饶。
“走了,不看你们秀恩爱!”子玉转身离开。
五月的三江村,地里早就春耕完毕,禾苗已是半尺高,翠绿的叶子在微风下轻轻摇曳着。稻田里刚插完秧,泥水里水鸟逡巡,不时的低头捕捉游动的蝌蚪和小鱼。有调皮的孩子在田埂边追逐,拿着弹弓到处乱射。
步行五分钟,祠堂已经遥遥在望。
新落成的祠堂坐落在葱郁的青山脚下,黛瓦飞檐与青山翠木相映成趣。祠堂沿用了鲁省老家的规制,朱红立柱巍峨挺立,雕梁画栋间镌刻着梅兰竹菊与祥云瑞兽,鎏金匾额上“姬氏宗祠”四字苍劲有力。正门两侧石狮昂首威严,门前青石台阶层层递进。步入祠堂,中庭天井洒下天光,映照在影壁上的“祖德流芳”题字熠熠生辉,廊下悬挂的宫灯随风轻晃。
“爸、二叔、三叔、四叔。”子玉冲着院子里的姬家“四大天王”挨个叫了一遍。
“小鱼儿过来了!”几个叔叔笑着点头。
“爸,有啥我能干的嘛?”
“不用你干啥!你大哥他们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你负责接待好谢书记。对了,晚上你问问于市长来不来?”
“舅舅应该来不了,那动静就太大了!我估计谢叔叔也是打着去大安镇的名头,转道过来。”这个阶段虽然没有继续禁止这些旧时代的行为,但也不像后世那么支持,主管的官员出席是不太适合的。
“你确认一下,人家万一要来,咱不能失了礼数。”三叔叮嘱。
“好嘞!”子玉没有再犟嘴,赶紧溜了出来。
祠堂离着老厂很近,那里的家属楼的地基已经打完,工人们在里面紧张的忙碌着。原先的红墙已经拆掉,然后又向外扩充了很大一块,整个工地都用铁栅栏围了起来。工地上乱中有序,拆下来的红砖整齐的码在小路两侧,这些会用来做楼房的间壁墙,而主墙都是用富强建材运来的空心砖。按照设计的工期,今年冬天前主体建筑会全部完工,明年七、八月份就能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