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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收到第二批粮草时,上郡的雪已经下了三天。

三十万边军分驻在长城沿线的烽燧里,最北的燧长甚至要顶着能割破皮肉的寒风,在了望台上值守。当粮车碾过冰封的官道,车辙里的雪沫子溅起三尺高时,守关的士兵们都扒着箭楼的垛口往外看,眼里的光比雪地里的日头还要亮。

“将军,咸阳来的粮官说,陛下特意让人在粮草里掺了烈酒。”副将捧着个陶瓮走进帅帐,帐内的火盆烧得正旺,映得蒙恬鬓角的白发都泛着暖光。

蒙恬放下手里的竹简,接过陶瓮。瓮口一启,浓烈的酒气混着米香漫出来,他抽了抽鼻子,忽然笑了——这是关中最烈的烧刀子,寻常时候连军将都舍不得多喝,如今竟能分到普通士卒手里。

“陛下还说什么了?”蒙恬用指尖蘸了点酒,在案上写了个“安”字。

副将从怀里掏出块帛书,上面的字迹劲挺如松,正是胡亥的亲笔:“长城苦寒,将士辛苦。烈酒暖身,勿要贪杯。待开春,朕亲临上郡,与诸位共饮庆功酒。”

“亲临上郡?”蒙恬捏着帛书的手顿了顿。帐外的风雪扑打着毡帘,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某些被掩埋的秘密在哭。

他想起三个月前,粮草被劫的消息传到上郡时,军中的恐慌几乎要压垮长城。有校尉偷偷来找他,说“陛下年幼,恐为奸佞所惑”,不如“请扶苏公子回咸阳主持大局”。那时他只是沉默地磨着剑,剑锋映出自己鬓角的白发——始皇帝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守住长城,就是守住大秦”,可没说过要他去管咸阳的闲事。

“将军,”副将犹豫着开口,“最近总有流言,说……说陛下清除赵高,是为了独揽大权,连扶苏公子都被他……”

“流言止于智者。”蒙恬将帛书折好,塞进贴身的衣襟里,“去告诉弟兄们,陛下给的酒,每人每日两爵,多一滴都不许有。另外,让斥候营加强巡逻,开春前,绝不能让匈奴越过关墙一步。”

副将领命而去,帐内只剩下蒙恬一人。他走到悬挂的舆图前,指尖划过咸阳到上郡的官道。这条路他走了三十七年,从少年时跟着父亲蒙武出征,到如今镇守边关,脚下的土换了一茬又一茬,可咸阳宫的影子,总在风雪里若隐若现。

他忽然想起扶苏。那个总是捧着儒家典籍的公子,去年冬天来上郡劳军时,还劝他“少用严刑,多施仁政”。当时他只觉得这公子太过仁厚,不懂边关的凶险——对匈奴人讲仁政,就像对着饿狼扔肉,只会让对方觉得你软弱可欺。

可现在,那个被他认为“软弱”的公子,和那个被史书骂作“昏庸”的皇帝,似乎都在变得不一样。

毡帘被再次掀开,带进一股寒气。扶苏裹着件素色棉袍走进来,肩头落满了雪,像披了层霜。

“叔父,听说粮草到了?”扶苏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他最近总在雪地里巡视营房,嗓子早就冻哑了。

蒙恬转身给扶苏倒了杯热茶:“不仅到了,陛下还特意送了烈酒。公子要不要尝尝?”

扶苏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土,轻轻叹了口气:“叔父,我听说赵高倒了?”

“是。”蒙恬看着他,“陛下用了雷霆手段,连卫尉都被斩了。”

扶苏捧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起那个总是跟在赵高身后的少年皇帝,想起沙丘宫那晚,赵高拿着篡改的遗诏逼他自尽时的狰狞。那时他以为,胡亥永远都是那个被奸佞操控的傀儡,可现在……

“叔父,”扶苏抬起头,眼里的光在火盆映照下忽明忽暗,“你说,陛下他……是真的变了吗?”

蒙恬沉默了。他想起胡亥亲笔写的“庆功酒”,想起那些被释放的刑徒,想起廷尉从骊山搜出的密信。变与不变,哪里是一句话能说清的?

“公子,”蒙恬指着舆图上的长城,“你看这城墙,是用夯土一层一层筑起来的。少一层,就可能被匈奴人撞开。治国就像筑墙,关键不在于从前少了多少层,而在于往后能不能一层层补起来。”

扶苏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长城在舆图上蜿蜒如带,将大秦的疆土护在身后。他忽然明白,自己纠结于“变与不变”,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帮着那少年皇帝,把这面墙筑得更结实些。

“叔父说得是。”扶苏放下茶杯,站起身,“我这就去营房看看,让弟兄们把烈酒分下去。对了,”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开春陛下真的会来吗?”

蒙恬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点了点头:“会的。”

风雪还在继续,可帐内的火盆烧得更旺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这冰封的边关,悄悄融化。

咸阳宫的暖阁里,胡亥正对着一堆竹简发愁。

案上堆的是各地郡守的奏报,大多是说“减税之后,国库收入锐减,恐难支撑来年的军饷”。最让他头疼的是南郡郡守的奏报,说“百越部族频频作乱,请求朝廷增派援兵”。

“百越……”胡亥揉着眉心,想起前世隋朝征高句丽的惨败。同样是边陲作乱,同样是国库空虚,历史的轮回总是这样相似。

“陛下,要不要传李丞相过来商议?”内侍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胡亥摇了摇头。李斯最近在忙着清理赵高的党羽,光是查抄出来的家产,就够塞满半个国库——那阉人聚敛的财富,竟比朝廷三年的赋税还多。可这些钱,填进长城和百越的窟窿里,怕是也撑不了多久。

“去把少府令叫来。”胡亥忽然想起一个人。

少府令掌管皇室私库,是个名叫郑国的老臣。据说这人是韩国人,当年被派来秦国修水渠,想以浩大工程拖垮秦国,结果渠修成了,反而让关中变成沃野。始皇帝不仅没杀他,还让他掌管少府,可见其才干。

郑国走进暖阁时,身上还带着股墨香。这老头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背有点驼,可眼睛却亮得很,一看就不是寻常的老糊涂。

“陛下召老臣来,是为了国库的事?”郑国开门见山,手里还拿着本账册。

胡亥有些惊讶:“令尹怎么知道?”

“郡守们的奏报,老臣也看过了。”郑国翻开账册,指着上面的数字,“减税三成,国库收入确实少了,但百姓手里有了余钱,私下交易多了,少府的商税反而增了两成。若是能再开些新的税源,未必填不上国库的窟窿。”

“新的税源?”胡亥来了兴趣,“令尹有什么想法?”

郑国从怀里掏出张图纸,上面画着个奇怪的器物,像个巨大的纺车,却又带着几个转轮。

“这是老臣琢磨的水转大纺车。”郑国指着图纸解释,“寻常纺车一人一日能纺五两纱,这水转纺车靠水力驱动,一人可管三台,一日能纺三斤。若是在关中的河流边多造些,让百姓领去纺纱,少府按斤收购,既能让百姓增收,又能让朝廷得布帛,岂不是两全其美?”

胡亥看着图纸,眼睛越睁越大。他想起前世隋朝的纺织业,虽也算发达,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器械。这老头,简直是个活脱脱的发明家!

“令尹,这纺车能造出来吗?”胡亥的声音带着激动。

“能。”郑国肯定地点头,“老臣已经让工匠试过了,只是零件还需打磨,若朝廷能拨些铜料,一个月内就能造出样机。”

“拨!立刻拨!”胡亥站起身,在暖阁里踱来踱去,“不仅要造纺车,还要开铁矿、铸新钱!对了,南郡不是产盐吗?让少府接管盐场,统一售卖,严禁私盐……”

他越说越兴奋,前世隋朝的那些富国之策,像潮水一样涌进脑子里。开运河、办官仓、兴科举……虽然很多政策现在还不能用,但光是眼前的纺车、盐铁专卖,就足够让国库充盈起来了。

郑国看着眼前的少年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他在秦国待了四十多年,见过始皇帝的雄才大略,也见过胡亥初登基时的昏庸。可现在,这少年眼里的光,竟比始皇帝年轻时还要亮。

“陛下,”郑国忽然开口,“老臣还有一事相求。”

“令尹请讲。”

“老臣想重修郑国渠。”郑国的声音有些沙哑,“当年修渠时,为了赶工期,有些地段的堤坝做得不牢。去年夏天暴雨,已经冲垮了几处。若能加固堤坝,再开几条支渠,关中的良田至少能再多两百万亩。”

胡亥愣住了。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位老人,就是郑国渠的设计者。

“重修郑国渠,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胡亥问道。

“人力可用释放的刑徒,他们大多是壮丁,正好赎罪。物力嘛……”郑国算了算,“有少府的商税和盐铁专卖,应该足够了。”

胡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阳光。他仿佛能看到,关中平原上,水渠纵横,稻田千里,百姓们忙着耕种,再也不用为苛捐杂税发愁。那才是他想要的大秦,一个不再因为暴政而短命的帝国。

“准了。”胡亥转过身,目光坚定,“令尹,这事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朕绝无二话。”

郑国躬身行礼,眼角有些湿润。他等这一天,等了四十多年。

送走郑国后,胡亥心情大好。他拿起南郡郡守的奏报,忽然有了主意。

“传朕的旨意,”胡亥对内侍说,“命南海郡尉赵佗,率两万楼船士增援南郡。告诉赵佗,剿抚并用,能招降的百越部族,就给他们编户,让他们耕种土地,不必赶尽杀绝。”

他记得史书中说,赵佗后来在岭南建立了南越国,可见其治理之才。与其派那些只会杀戮的将领,不如让赵佗去试试招抚——毕竟,征服人心,比征服土地更重要。

内侍领命而去,暖阁里只剩下胡亥一人。他拿起那本关于水转纺车的图纸,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前世他总觉得,帝王就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忘了,真正支撑起帝国的,是这些实实在在的民生。

“陛下,扶苏公子的家书到了。”另一个内侍走进来,递上一封帛书。

胡亥拆开帛书,扶苏的字迹温润如玉,说的都是上郡的琐事:“今日雪停,与蒙将军巡视烽燧,见士兵们用烈酒擦冻疮,皆感陛下恩德……”

看到最后一句,胡亥忽然笑了。扶苏写:“闻陛下欲修郑国渠,甚善。臣在边地,见匈奴人善养马,或可引入关中,改良马种。待开春,臣选百匹良驹,送回咸阳。”

原来,那仁厚的兄长,也在悄悄为他分忧。

胡亥拿起笔,在帛书背面写了句:“甚好。开春朕去上郡,咱们一起驯马。”

写完,他将帛书折好,放进怀里。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案上的竹简上,仿佛在为这个崭新的开始,镀上一层金边。

他知道,前路依旧坎坷。匈奴未灭,百越未平,朝堂上的暗流也从未停歇。可他不再害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蒙恬镇守边关,有李斯清理吏治,有郑国兴修水利,还有那个曾经与他隔阂重重的兄长,正在远方,与他望着同一个方向。

这或许就是帝王的宿命,孤独却又不孤独。

胡亥拿起那枚刻着“沈砚之”的断墨,轻轻摩挲着。墨芯的青烟袅袅升起,这一次,他没有看到任何幻象,只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阳光下,越拉越长。

他忽然明白,无论是杨广还是胡亥,无论是隋朝还是大秦,真正重要的,不是过去的对错,而是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而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夜色渐深,咸阳宫的灯火次第亮起。胡亥还在书房里批阅奏章,案上的油灯跳跃着,映得他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动。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像是有很多人在欢呼。胡亥有些奇怪,问内侍:“外面怎么了?”

内侍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时脸上带着笑容:“陛下,是少府令让人在街头演示水转纺车的模型,百姓们看了,都在叫好呢!”

胡亥走到窗前,果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欢呼。那声音里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忽然觉得,这才是帝王该听的声音。

回到案前,胡亥拿起笔,继续批阅奏章。他知道,今夜又要熬夜了,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累。因为他知道,他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在让这个帝国,朝着更好的方向走去。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咸阳宫的琉璃瓦上,像是在守护着这个正在悄然改变的王朝。而那个年轻的皇帝,正用他的双手,一点点描绘着大秦的未来。

那是一个没有暴政,没有叛乱,百姓安居乐业的未来。

一个值得他用两世的记忆,去守护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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