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结束，苏晚和顾琛坐车返回老宅。
车上，苏晚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虽然成功应对，但这种需要时刻绷紧神经应对明枪暗箭的感觉，确实消耗心力。
“苏小姐，今天表现得很好。”前排开车的顾琛，忽然开口，语气是一贯的平稳，但能听出是真心赞许。
苏晚笑了笑：“总不能一直躲在你们身后。”她想起那个王总和那个女总监，问道，“那两个人，什么来头？也是沈兆安那边的？”
“王德发，他的建材公司主要依靠沈氏集团旗下地产项目的采购订单。李莉，她的策划公司之前接过二爷控股的文化公司不少业务。”顾琛言简意赅地点明。
果然如此。
苏晚心中冷笑，沈兆安虽然倒了，但这些依附于他的虾兵蟹将，还在试图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给他找不痛快，或者，是想向某些还在观望的人表忠心？
“少爷已经知道了。”顾琛补充了一句。
苏晚一愣：“他知道什么了？”
“沙龙上的事。”顾琛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现场有我们的人。”
苏晚恍然，难怪顾琛一直那么镇定，原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她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被保护的安全感，也有一丝微妙的、感觉自己仍处于严密“监控”下的不适。
然而，更让她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二天一早，苏晚刚到工作室监工，就接到了周峻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周峻的声音完全没了昨天的热情，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和讨好：
“苏……苏小姐，昨天沙龙上，王总和李总监他们喝了点酒，说话有些冒犯，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代他们向您道歉！都是误会，误会！”
苏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淡淡回道：“周经理言重了，正常的交流而已。”
“是是是，苏小姐大人大量！”周峻连连称是，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听说‘新锐设计’之前提交给沈氏集团的一个项目提案，被……被驳回了？苏小姐，您看能不能……在沈总面前帮忙美言几句？我们公司实力是有的，可能就是有些细节没做到位……”
苏晚立刻明白了。是沈砚出手了。
她不动声色地回答：“周经理，公司的事务我从不插手，提案被驳回自然有专业上的考量。我相信如果‘新锐设计’确实有实力，后续还有其他机会。”
挂了电话，苏晚打开手机，随意浏览了一下本地商业新闻，赫然看到一条快讯——【知名建材供应商“德发建材”疑陷财务危机，多家银行催缴贷款，恐面临资金链断裂风险】。而另一条圈内人转发的小道消息则显示，李莉的那家策划公司，一夜之间丢了三个重要客户。
苏晚看着手机屏幕，久久无言。
沈砚的出手，快、准、狠。没有警告，没有交涉，直接以最残酷的商业手段，碾压了那些试图给她使绊子的人。
这是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动苏晚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
下午，顾琛来工作室送一些沈砚让她过目的、与那个城市形象项目相关的补充资料时，苏晚忍不住问了他。
顾琛没有隐瞒，平静地确认：“少爷吩咐，清理一些不长眼的蚊虫，免得扰了苏小姐清静。”
“这样做……会不会太……”苏晚想说“太过”，但看着顾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她知道，这就是沈砚的行事风格。
“苏小姐，”顾琛难得地多说了几句，“有些人，唯有感到切肤之痛，才会学会尊重。少爷这是在为您立威，也是在警告那些还在暗处观望的人。”
苏晚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她明白沈砚的用意。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丛林里，仁慈确实容易被当成软弱。他是在用他的方式，为她扫清障碍，为她创造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环境。
她看着窗外正在忙碌的装修工人，心中涌起一股更强烈的决心。
沈砚已经为她铺平了道路，接下来，她必须用自己的实力，在这条路上走出属于苏晚的风景。她不能辜负他的守护，更要证明，她值得他如此相待。
暗处的窥视并未停止，但经此一役，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在采取行动前，恐怕都要先掂量掂量，能否承受得起沈砚的雷霆之怒。
而苏晚，则在风暴的中心，愈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和必须拥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