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锋眼神一厉,知道无法善了。
他忽然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既然是道上的朋友相请,丁某岂有不去之理?只是……”
他话音未落,猛地将晓彤往旁边一推,低喝一声。
“晓彤蹲下!”
同时,他整个人如同猎豹般向前蹿出,并非冲向刀疤脸,而是直奔左侧那个看似站位稍松的汉子。
那汉子没想到丁锋说动手就动手,仓促间挥拳迎击。
丁锋侧身闪过,右手如电,并指如刀,狠狠切在那人颈侧动脉处。
那人闷哼一声,软软栽倒。
刀疤脸见同伴被瞬间放倒,怒骂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尺余长的短刀,另外三人也纷纷亮出匕首或短棍,凶狠地扑了上来。
丁锋不退反进,身影在几人合围中闪转腾挪。
他功夫有系统三级军事技能加持本就超群,这些年领军打仗,更添了战场搏杀的狠辣。
其避开一刀,肘击另一人肋下,顺势夺过其手中短棍,反手砸在第三人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
“柱子何在。”丁锋厉喝一声。
一直尾随在巷道口外观望、寻找时机的柱子,听到信号,如同猛虎出闸般冲了进来,手中一根不起眼的枣木扁担带着风声,狠狠扫向正欲从侧后方偷袭丁锋的汉子。
巷道内顿时打作一团。
晓彤紧靠墙根蹲着,手里紧紧攥着勃朗宁,小脸煞白,却强迫自己瞪大眼睛,观察战局随时准备开枪。
丁锋与柱子背靠背,一个使短棍,一个用扁担,招式简单直接,却招招奔着要害,很快又放倒两人。
对方虽然训练有素,但丁锋与柱子皆是百战精锐,出手狠辣,配合默契,人数优势迅速丧失。
刀疤脸见势不妙,虚晃一刀,猛地向后跃开,伸手入怀似乎要掏什么东西。
丁锋眼神一凝,岂容他掏枪或发信号?手中短棍脱手飞出,精准地砸在刀疤脸手腕上。
刀疤脸吃痛,怀里的东西掉在地上,竟是一个金属哨子。
“走!”
丁锋低喝,不再恋战,一把拉起晓彤,与柱子一起,迅速向巷道另一端疾奔。
刀疤脸捂着手腕,恨恨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呻吟的同伴,知道追之不及,捡起哨子却没有吹。
他只对着地上还能动弹的同伴骂道:“废物,快起来,向秦科长汇报吧,这身手经住考验。”
丁锋三人一路疾行,专挑小巷,绕了好几个圈子,确认无人跟踪后,才从另一条路返回汇泉饭店附近。
“叔叔,您没事吧?”晓彤急声问,上下打量着丁锋。
丁锋平复着呼吸,眼神冰冷:“没事,这几个不是小毛贼,是冲着咱们来的特务,而且知道咱们去过医院附近,不知道是秦兰的试探,还是东洋鬼的眼线。”
柱子沉声道:“东家,要不咱换个地方,在饭店终究受制于人。”
丁锋点头:“没错,换地方,联系咱自己的暗哨以及存孝安排进城的侦查员,立刻回去,让阿昌收拾东西,另外给林医生那边发个警示信号,让他加倍小心,准备在特殊情况下提前动身。”
三人悄然返回汇泉饭店,并未走正门,而是从侧面的杂役通道绕回。
阿昌早已在房间内等候,神色警惕,见丁锋等人无恙归来,才松了口气。
他低声道:“东家您刚走不久,饭店前台转来一封给丁振华经理的信,没有落款。”
说着阿昌递上一个普通的白色信封。
丁锋接过,并未立刻拆开,先问道:“收拾得怎样?备用落脚点确认安全吗?咱们的人都接头了没?”
“都已收拾妥当,随时可以走,存孝副师长的侦查人员已经接头,他们探过一个地方,在台西镇一处渔行后院,是咱们一个老关系户的产业,相对僻静,也已安排了可靠的人盯着四周。”
阿昌回答得很干脆。
丁锋点点头,这才撕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薄纸,上面用娟秀却不失力道的行书写着两行字:今日申时三刻,栈桥回澜阁茶室,静候丁先生品茗论药,知名不具。
没有署名,但丁锋一眼认出,这字迹与秦兰之前的名帖风格一致。
他将纸条递给晓彤和柱子看过,沉声道:“申时三刻,就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左右,看来巷子里那出戏八成是这位秦长官的手笔,说是论药,实则是要当面掰扯掰扯转运设备事宜。”
晓彤担忧道:“这会不会是鸿门宴?咱们刚被他们的人拦路,转头就约见,如果叔叔你敌不过那几个特务,咱们岂不是看不到这封信?”
丁锋微笑:“当然,她这是要掂量咱们的分量,如果被抓住人家可以示威,没抓住咱就算过了考验,不去反而显得咱们心虚,这条线许是就断了,林医生那边后续的转移也麻烦,柱子你和阿昌按计划带着东西先去台西镇落脚点安顿,仔细检查环境,晓彤跟我去栈桥。”
阿昌问:“师长您不安排帮手?那国府特务太危险,不得不防。”
丁锋摆手:“既然是复兴社的试探,光天化日之下在栈桥那种地方她不会明着动手,这反倒安全,再说人多了扎眼,就俺和晓彤去扮作叔侄游览谈生意没问题的。你们安顿好后,立刻想办法给林医生递个更稳妥的消息,告诉他计划不变,让他静候通知,最近务必深居简出。”
下午三时半左右,丁锋换了一身略休闲些的西装,晓彤也换了件素色旗袍,外罩开衫,两人如同许多来青岛游览的商人家庭一样,叫了辆洋车前往栈桥。
此时栈桥上游人如织,海风带着腥咸。
回澜阁是栈桥尽头的一处二层亭阁,楼下是敞开式的茶座,楼上则有雅间。
丁锋带着晓彤径直上了二楼,报上丁先生订座,便被茶博士引到临海的一间小室。
推门进去,只见秦兰已端坐其中。
她今日未作男装打扮,穿着一身滚边大开叉旗袍,二郎腿一翘起露出雪白的大腿根,其头发松松挽起,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少了昨日的冷冽,多了几分书卷气。
这复兴社女特务正凝神望着窗外海天一色的景象,手边放着一卷书,倒真像是位来消闲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