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侧门打开。
钱多多身边站着春桃。
那些人当即围了上来,因为每个人都想进王府见凌王妃,不管不顾地想站到最前面,几个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小姐,齐齐把秦香薇母女和廖珍儿挤得歪过来倒过去。
一双荷粉色金线梅花绣的鞋被踩了不知道几个脚印。
秦香薇气得得大骂:“你们这些不长眼的,敢把本小姐推来搡去,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可是凌王妃的妹妹吗?”
其中的一个看起来有一百五十斤的夫人“呵”的冷笑一声,嘲笑道:“我们当然知道你是凌王妃的妹妹,不仅知道你是王妃的妹妹,而且还知道你这个妹妹趁着堂姐不在京城便勾搭堂姐夫。
你爹还用那么腌臜的手段害定北侯,图谋人家的爵位,霸占人家的府邸。真是一家子狼心狗肺,生而为人尽干狗事,现在还好意思来认姐姐?巴望着王妃能饶了你们?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们且等着被抄家吧!”
“你,你这个死肥婆,”秦香薇气得眼睛充血,回骂道:
“你满嘴喷屎,你才要小心你们一家今后连饭都吃不上,当心把你这个死肥猪宰了充饥!”
秦香薇话一落被对方狠狠推了一把,被王梅花抱住,
“王侍郎家夫人,你们家老爷与我们侯爷可是常来常往,你这样口出恶言是不是太不讲情面了?”
“起开吧你!”都事关存亡了,还讲屁的情面?
其他也顾不得看两方叫嚷,都往钱多多面前跑:“姑娘,带我进去见见王妃吧。”说着往多多手里塞金子。
金锭金条,塞了满满一怀。
“姑娘我是礼部右侍郎家的”。
“别挤别挤,姑娘我是鸿胪寺少卿裴元庆家夫人。”
“姑娘我是工部尚书家的夫人……”
大大小小官职家的夫人都有啊!
他们都欺负姐妹的夫君了?
活该不长眼。
多多看了看怀里那些金灿灿的东西。
当即一兜怀,将那些金疙瘩像丢臭狗屎一样远远地往远处一甩。
她缺这些吗?
可笑。
“这……”这时又来了几辆马车,下来三四个妇人,一帮人惊愕地看着她。
“你们都消停消停吧,王妃哪里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多多白眼把眼前的一帮人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地翻了一遍,“有这工夫,你们还不如给祖宗烧烧香,祈祷他们在天有灵保佑保佑你们。”
她的白眼又翻到秦香薇的身上,懒洋洋道:“你,和你娘进去。”
娘俩如突遇天神降甘霖,当即浇得她二人脸上笑开了花,接着秦香薇便嘚瑟起来,仰着下巴,用鼻孔看着挤在她四下里的妇人。
尤其盯着那一百五十斤的肥妇,道:“哼,瞧见了吗,再怎么我们也是骨肉血亲,岂是你这样光长肥膘不长脑子的肥猪能比的?哼!娘我们走!”
她拉着王梅花的手臂跟着春桃走进了王府大门。
“你个惦记姐夫的小狐狸精!”肥婆子气得脸蛋子一跳三颤。
这时廖珍儿也急急地挤上来,“钱多多,我们呢,我可是秦洛的熟人,她一定也要我们进去的对吧?”她说着杵在了最前边。
钱多多看着被挤得发钗颠倒、披风歪斜有些潦草的廖大小姐蓦地就笑了,“哎呦,还真是老熟人,打了不少回架呢,怎么这次来不怕再挂彩了?”
“你……”廖珍儿被怼的倒吸一口凉气,咽下到了嘴边的脏话。
她是来求秦洛让萧衍放他们全家一马的,他爹犯下的错,千万不要连累他们一家人。
心里再气,也得忍下。
“咱们只是姐妹之间的小争吵罢了,岂能记仇,你去和王妃说,她一定会让我们也进去的。”
一旁的谷氏也见机道:“是啊,多多姑娘,大家常常聚在一起,几个女孩子家难免吵吵闹闹,王妃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说这话,钱多多本来笑眼弯弯,蓦地就耷拉下来,
“廖珍儿,廖家少夫人,你们难道忘了,你们家廖大人是为何进了大牢么?他谋害定北侯,还想让王妃来原谅你们,你们可真厚颜无耻!
送你们一句话,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胡不遄死!听懂了吗?琴棋书画都会的廖大小姐?”
多多骂痛快了,转身往门内走去。
“钱多多你这个走狗!”廖珍儿着急大骂。
走狗?
说起狗,该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的狗。
丧彪一直在门里的,这些日子长大了好多,跟小猪差不多大,且让多多训得会冲着人叫了。
她一条腿刚迈进门又退了出来,向门里道:“丧彪来!”她身子向后一撤,丧彪从门里跳了出来。
“丧彪看好,”她指着廖珍儿,“咬那个最丑的丑八怪!”
“汪汪汪…”本来小狗子只是冲着廖珍儿空咬的,可是她偏要抬腿去踢,然而就那么被丧彪一口咬住了脚尖。
“啊~”廖珍儿的一声喊,把周遭七八个夫人都吓得一哄而散。
钱多多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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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把秦香薇和王梅花带到了前厅。
秦洛坐在正位上,窗外的晨光透过油纸窗投射到屋内,照在了秦洛的身上,照着她冷肃威严的眉目。
她没有让座,也没有问话,已经看着母女俩好半晌。
母女俩被看得心里惴惴的,秦香薇双手握在一起,暗暗用力,拇指恨不得抠掉一块皮也等不到秦洛说一句话。
王梅花讪讪道:“洛洛,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就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帮帮你叔父,他可是咱们秦家唯一的主心骨了。”
“……你说什么?”秦洛终于开口了。
王梅花被问得一愣,张口结舌没再说话。
“主心骨?葬送秦家几代基业的主心骨么?”秦洛语气没有一点波澜,但让王梅花和秦香心头一抖。
“洛洛,他是一时糊涂。”王梅花弱弱道。
“一时糊涂?”秦洛眉心微蹙,语气讥讽:“他从小祸害良家少女,不仁不义杀好友,害手足,做了一辈子丧尽天良的事,你说他是一时糊涂?”
“这……”
“娘你不要为爹辩解了。”秦香薇插话道。
她就说不可能的,祖母还让来求秦洛,他爹做的事一定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当务之急是保住秦家的侯爵,才能让秦家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