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廖兄,你别说这样的话,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当年的事,只要你我守口如瓶,太子他是不会知道什么的。
眼下之计,就是盼着太子能尽快除掉那丫头,打消了他的顾虑,你我也就平安了。
也是无奈,就连太子的影卫都没能杀死她,你我更是没什么好的办法,可真让人焦心,我们一家子现在也是天天水深火热的,生怕她哪天再把府上翻了天。”说此话的正是秦国。
廖珍儿听着屋内两个人的对话当即捂紧嘴巴。
此刻她终于明白,秦洛所说的并非凭空捏造,她爹和秦香薇的爹近几年很是交好,原来是有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竟然连太子也不一定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说若是被太子知道就会惹恼了太子……
廖珍儿当即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前院的女婢看见廖珍儿,唤道:“小姐,凌王妃来了。”
她被吓了一跳,当即从窗根下跑开。
屋内廖万山出来只看到女儿的披风一角,他眉心渐蹙,觉得那句“纸包不住火”怕是要应验在自己的身上了。
廖珍儿一颗心本来就咚咚跳个不停,听到秦洛此刻找上了门更是慌得厉害。
刚刚听到自己爹和崇阳侯一直在说要要了秦洛的命,此刻她听到秦洛的名字都像是索命的女罗刹上了门。
就在她想说不见客时,她的嫂子谷氏已经把人带了进来,并且已经告诉了秦洛,她的叔父也正好在府里和公爹在聊事。
“珍儿,王妃是来送新年贺礼的。”谷氏不知道其中原委,只秉承着与京城众勋贵搞好关系的心思,别人送礼上门,怎么好拒绝呢。
秦洛从来都是那身长马尾的男子装扮,此刻廖珍儿心虚,看对方更觉着她全身都带着男子的弑杀凌厉之气,生怕她是像刚刚自己听到的,是查到了什么来挑衅复仇的。
廖珍儿不由地像只迎面遇到猎豹的花猫,病恹恹的再没有先前那般的嚣张之求,看着对方,声音抑抑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洛走上前看着廖珍儿,明眸如皎月向她浅勾唇角道:
“上次在普济寺,多多和廖大小姐闹了点不愉快,回去她很是后悔,觉得自己太过冲动,说应该上门和廖大小姐道歉和解。”
钱多多虽然是八百个不愿向廖珍儿这样的蠢大小姐低头,但是为了洛洛,她也只好配合,摸着狗头撇撇嘴道:
“是,你虽然很是无礼,但我也不应该和你计较,今日看在我家洛洛的面子上,和你和解,今后我们都不要再给我家洛洛找麻烦。”
“……”廖珍儿听着一肚子火,她这是来和解的吗,分明还是来找事的。
但是此刻她心虚得厉害,根本不敢像往常那般张狂,生怕是被秦洛抓到了什么由头就这么把她们家见不得人的事给扬了出来,到时候闹大了,惹恼了太子,她们家很可能就完了。
她咬了咬嘴里的软肉咽下自己心里的不甘,道:
“你说得对,你我都算是有身份的人,总是大打出手未免传出去让人笑话没家教,今后我也不与你计较,我们算是和解了,没有其他事的话,就不送了。”
呵,她这是着急打发人了?
钱多多看向姐妹。
秦洛眸色定如乾坤,“正是年下,听说廖大人今日休沐,我的叔父也正好在府上,我虽是凌王妃,但也是个晚辈,也需得向叔父请个安,也拜访一下廖大人。”
“……”廖珍儿一怔,感觉秦洛是盯着他爹和秦国,才趁着今儿来的。
她此刻快恨死她嫂子谷氏了, 嘴怎么就那么长。
谷氏这时笑眯眯地道:“王妃说的是,那便先进厅里等着吧,公爹和崇阳侯谈完事我把他们请过来就行。”
秦洛自然是不会去厅里的,廖万山一直在躲着她,若是不趁机堵着,只怕他一会儿便会以有事需要处理,急急地趁她不注意溜出了府。
她道:“不用了,今日艳阳高照,我近日养伤也在屋子里待了许多日,此刻正好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谷氏赔笑道:“那就让珍儿陪着王妃在园子里逛逛去吧。”
她说着看向廖珍儿,谁想着,却暗暗被对方翻了一眼。
谷氏尬尬地一笑,垂着眼皮躲开了。
她知道小姑子与秦洛有点不睦,但人家没等通禀就先进了院子,她总不能把人撵出去啊。
谷氏躲开,剩下廖珍儿应付着秦洛。
廖珍儿先前对秦洛是嫉妒,如今对她又是惧怕,因为嫉妒还能找找茬,但此刻心里害怕得既不能找茬,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这个主人倒是在对方身边像个丫鬟一样,谨小慎微地陪着。
连主动带路向什么地方走都不知道了,竟然跟着对方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挪。
秦洛不止一次来过廖府,哪里是后院、哪里待人接物的客厅、哪里是书房她都了解。
在暖阳下,走过游廊,绕过几个门洞,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往廖万山的书房走去。
她早看出来了廖珍儿的异常,边走边悠闲如家常似地问廖珍儿:
“廖大小姐今儿看着心不在焉,怎么,是有什么心事?难不成是果真是在令尊那里问出了家里什么不光彩的事,见到本王妃心里发虚?”
秦洛说着在书房院子的月洞门外的不远处站住,转头勾着一丝从容的浅笑看向廖珍儿。
廖珍儿一怔,看着对方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把千年寒冰练就的利刃,虽然眼尾带着一点笑意,但那一点笑像是冰刃上淬了毒,让她不由地想要闪躲开对方的视线。
她心虚得冷哼一声把视线扬到斜前方,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气势如初道:“你休想没有证据便诬陷忠良。”
“忠良?”秦洛也冷笑一声,“是不是忠良,用不了多少日子,廖大小姐便会知道了。”
廖珍儿眼睫忍不住眨了眨,斜瞥秦洛一眼。
看着她硬堵在书房的院子前,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知道她今儿也是来者不善。
她往月洞门里看了看,刚刚已经有婢女去禀报秦洛前来,但没有看到她爹和崇阳侯出来的迹象,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也心虚了,直躲着不肯出来。
然而此刻的书房内。
廖万山和秦国也从窗户的一条缝隙里往外瞥着秦洛,秦国道:
“这死丫头堵在门口,今儿是打算死盯着你不放了。躲是躲不过了,看她不过也是来诈一诈,你我说的都是事实,还怕他诈出什么?”
廖万山紧攥着眉头叹一声,随后脸色一松,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