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典确实折了,但折的不是腰是尾巴骨,大夫说要回家平躺着静养,三个月不能自己翻身,过了三个月才能稍微活动活动。
而秦香薇因为有个肉垫子,只是脖子扭到,肩膀脱臼,左边的下牙齿被磕得晃动,感觉舌头一顶就会掉下来。
叶清安去接秦香薇,走到半路遇到另一个车夫要回去叫人,看到是叶清安便又跟着折回,把秦香薇的真实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到了廖府,秦香薇坐在床边,看到叶清安便“哇哇”地哭,“清安哥哥,都是那个秦洛,她记恨我和你的事,便趁机把我推下了楼!”
叶清安只听着车夫说了个大概,此刻才听秦香薇说详情,“我好心扶她去歇着醒酒,她却把我推下了楼!”
叶清安想到秦洛刚刚温柔地说要嫁给他做平妻的事便欢喜,根本不会怀疑她会做这样的事,只劝道:“你也说了,她喝多了嘛,不是有意的。”
叶清安说着看向谷氏和廖亭轩,语气有着书生气的平和但说的话却是在埋怨:“只是,贵府的婢女实在不成体统,怎么把男客和女客带到一起歇息,孤男寡女,又是醉酒,这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能担得起这个责吗?”
叶清安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崇阳侯府未来的女婿,又在今年中了举,说话也有大家族里的气派。
廖亭轩的家世与崇阳侯府都是相当的朝廷高官,但是两家的大人和女儿向来交好,因确实是自己家的女婢办事不利,便陪着客气自责道:“是是,叶举人说的是,是我们府上的疏忽,那犯了事的丫鬟已经被捆起来扔到柴房了,不日后便会发卖了去!一会儿我便随着香薇小姐去崇阳侯府请罪赔礼。”
“就是那…啊!”秦香薇又要大声骂秦洛,甫一开口撑到脖子大叫一声。
“好了,薇薇,不能再置气,好好养伤,我们先回去。”叶清安开口要走,廖亭轩便赶紧让人抬了软轿来送人去。
待众人出了小院子,廖亭轩指着一旁的廖珍儿和谷氏道:“给我好好看着她,等我和爹回来好好教训她。”
说完便跟在叶清安身后去崇阳侯府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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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蒋氏和王梅花一听秦香薇脖子扭了,肩膀脱臼了,还几乎磕掉一颗牙,当即王梅花便晕了过去。
她和秦国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这个当娘的把这个女儿当成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指望,一听受了这么重的伤想着是今后没人要了,一急便急火攻了心。
蒋氏怒瞪了一眼歪在软榻上的人,“废物!”
她骂了一声便用拐杖一戳地,站起那把老骨头,“快扶我去看看!”
丫鬟扶着蒋氏撇下王梅花便去了秦香薇的院子。
院子里刚是一帮人抬着秦香薇进了屋子的背影,见是蒋氏横着老脸“咚咚”地杵着拐杖走来,纷纷地往边让开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蒋氏人刚进门,那老鸭般的嗓子便发出责问的咆哮。
叶清安抱着秦香薇放在床上,回头向蒋氏颔首行礼:“祖母。”
蒋氏看了一眼叶清安没有说话,又把视线移向床上歪直着脖子的秦香薇。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还和你娘夸了你,怎么自己伤成了这样?”
秦香薇脖子斜着眼也就斜着,看着蒋氏,委屈地便哭:“祖母,是秦洛她推了我,她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的!”
蒋氏一听知道事情不但没成,反而还被那死丫头反手把自己伤成了这样,心里一股火又腾了起来,出的气都可以吹灭灯了。
叶清安在一旁解释:“祖母莫生气,事情不是薇薇说的那样,是洛洛她喝多了酒,不小心碰了一下薇薇,是误会。”
蒋氏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若不自己的孙女这几年总上去倒贴,惹得满城的勋贵人家都知道他们俩的事,若不是这小子中了举人,还算是个有前途的,她断不能同意自己孙女嫁给她。
如此,他还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实在让她这个老婆子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当着他的面又不好和秦香薇说什么,便只问:“薇薇这脖子,到底伤得怎么样?”
叶清安躬身回:“大夫说了,是扭伤了,需要针灸艾灸等法子慢慢调理。”
“慢慢调,要多久?”她是担心别是彻底扭坏了,这辈子就成了个歪脖子了吧?
“我的命啊!”说话间王梅花从院外连哭带跑地追进来。
蒋氏冷眼看着她扑到秦香薇的床边不理,继续和叶清安说话。
叶清安接着道:“大夫说当是能恢复到正常的样子,但是需要些时间,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具体他也说不好。”
“砰!”老婆子在地上杵了下拐,“请太医,一会你爹回来让他去宫里求太子,请个太医回来看!”
小丫鬟趁机又回:“老夫人,廖府的大公子还在前院厅里,说是来向您赔不是的。”
蒋氏拉着脸抿着褶皱的嘴道:“请他回去吧,等侯爷回来找他老子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你也先回去吧,先让薇薇休息。”
叶清安看了看秦香薇,本来想要和对方说的要同一天娶秦洛的事也只能先搁下,再找机会。
“清安哥哥,你明儿再来看我。”
叶清安从秦香薇的院子里出来,远处一个月洞门框子上的一双眼睛也倏地飞开,向着秦洛的院子里跑。
不远处有几个粗使婢女拿着扫把站在一起嘀嘀咕咕:“怎么了怎么了?”
“听那多多丫头说,大小姐和什么王家公子在廖府亲上了!”
“什么什么?不勾搭姐夫了,和别人亲?”
“洛洛,洛洛,那死老太婆子像是往这里来了!”钱多多已经洗换了自己先前干净的藏蓝色蓝袍,跑得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