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二十分钟，对面直接ALt+F4了。
卡老四还想来个第三把，再仔细观察观察。
S04却死活不肯再打。
对面教练甚至打电话过来诉苦：
“不能再打了。
“这夏季赛都快开始了，咱们就是个新队伍，被你们这样虐，万一留下点后遗症啥的，到时候开赛怕是要一败涂地，卡洛斯老兄啊，理解理解。
“你们这么强，还是跟别的前排队伍约战去吧……”
就这样，S04拒绝再跟G2打训练赛。
这场训练赛就这么没头没尾地结束了，留下一屋子“各怀鬼胎”的人。
说实话，卡老四这一刻挺为难的。
他愿意给梁言这个试训的机会，是以梁言必不可能一场不输为前提的，只是为了让这个新人看清楚自己的天真。
说白了，卡老四压根不认为梁言真能表现得多优秀。
然而结果出人意料。
那就有点下不了台了。
敷衍一下让梁言继续回去当青训？
那太不厚道，卡老四不敢搞这种事，因为电竞圈是个很讲江湖义气的地方，你若做得太出格，必定遭人唾弃，圈内圈外名声都臭完了，这战队就得玩完。
而且，卡老四已经看出梁言的潜力，这确实是个很有天赋的小伙，加上其他因素，卡老四已经生出认真培养他的心思。
那真要把梁言招进一队吗？
流程上倒是没啥问题(现在还没有新人选手想打顶级联赛就必须有次级联赛上场经历的规矩)，合同虽然已经拟定好，但是还没签，重新换一份就是了。
问题在于，这有点儿戏。
欧美赛区由于连续三年没进过S赛决赛，以致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叫欧美捞比了——虽然如此，EU仍是全球四强赛区之一。
换句话说，EU联赛是全球最顶级的联赛之一。
一个当做花瓶收进来的青训新人，打了两把试训赛，因为表现不错，就把他提到一队当首发……
这种事听着就很不靠谱！
卡老四今年的目标是冲击S赛四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说如今连夏季赛都还没开打，貌似离S赛还很远，G2有着充足的准备时间——但是真的很远吗？
照往年惯例，S赛的开赛时间是九月底到十月初。
现在，五月已经没剩几天了。
只剩四个月的磨合时间，真的够吗？
卡老四不敢赌……
不，他压根就不想赌！
他想的是直接买那些已经成名的，有下限保障的选手，而不是随便拉一个看似成长潜力很大的新人上来。
培养新人可以慢慢来，而今年，他必须让G2一鸣惊人！
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那怎么办？
眼下也没个人能跟卡老四商量，办公室那边都是一群打卡上班混日子的，有些事更不能跟阿p等选手说，说了就人心散了。
卡老四一咬牙，决定光棍点。
于是他站起来，从背后拍拍梁言的肩膀：
“梁，你跟我来。”
……
进了办公室，两人隔着办公桌坐下。
卡老四表情凝重。
梁言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得那么顺利，心里有些失望，但因为早有心理准备，脸上倒也没露出什么来。
卡老四也不整什么虚头巴脑的了，直接开门见山：
“梁，首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好的，你说。”
“我借了钱。”
卡老四抬手扫过整个办公室，
“你所看到的，这栋大楼，包括你进门时看到的那座非常酷的关公像，这一切光鲜亮丽，都是建立在一个庞大的债务上……”
卡老四对梁言敞开心扉。
成立于S4赛季的G2战队，去年底才从欧洲次级联赛杀上来，自然称不上豪门，但是卡老四野心很大，在去年底拿到晋级欧洲顶级联赛的名额之后，就把战队总部搬进了阿德勒斯霍夫。
在德国人眼中，这里就是他们的宇宙中心。
意思是说，这里地价很贵。
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下这么大一个总部，钱从哪来？
卡老四又不是什么超级富二代，自然是借的。
这不叫打肿脸充胖子，而是卡老四明白，一支战队想要做出真正的成绩，就必须把门面装点起来，至少别那么寒酸，否则赞助商对你没信心，稍微强一点的选手也对你没信心。
果然，G2一上来就拿下了EU春季赛的冠军。
甚至冲进了mSI。
G2由此一炮而红，赞助商络绎不绝找上门来。
然而让卡老四没想到的是，G2在mSI的表现竟然会糟糕到如斯地步，论表现只能跟外卡一桌，最终领了个2-8回来。
最最让欧洲观众难受的是，NA(北美赛区)的cLG却在本届mSI拿了个亚军，成绩比LpL还好！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作为世仇赛区，欧洲网友一向对待外战的朴素想法就是：你可以拉胯但是绝不能比北美菜！
而G2的表现，就等于把欧洲观众的尊严摁在北美观众面前疯狂摩擦。
那还得了？！
于是，愤怒的赛区拥趸冲进卡老四的推特，对他口诛笔伐，还把他职业选手时期的黑料一桩桩一件件挖出来，疯狂鞭尸。
一时间，本是热门新贵的G2，竟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别看卡老四还整天乐呵呵的，那是他的确心态好以及装给选手们看的，其实他已经好多天没敢上推特了。
G2的处境就是如此的艰难。
现在又来一波双韩援退队。
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那个又加霜。
这要是夏季赛成绩糟糕，拉不到赞助……
别说保住这栋楼了，届时恐怕连他卡老四在西班牙老家的房子都得卖掉，才还得上他欠的债。
这么个现状，卡老四真的不敢再冒险。
他很坦诚，把G2的现状跟梁言说清楚，做个敞亮人。
梁言听到一半就已经明白卡老四的意思，但还是坐在卡老四对面听着，安静等待下文。
卡老四深吸一口气：
“梁，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
梁言嗯了一声。
卡老四接着说：
“所以真的很抱歉，虽然你的试训表现非常优秀，但是我不能让你马上当上一队首发。我如今家大业大，不能再带着大家冒这种险了，请你理解。”
“我理解。”
梁言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看着卡老四道，
“本来就是计划之外的事，不行就算了，我能够接受。”
卡老四怔怔地看着梁言，感动得想哭。
这么好的选手上哪找哇！
于是热血上涌，卡老四脑子一阵发胀，又冲动了：
“虽然不能让你首发，但是……
“你愿意做替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