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风裹挟着血腥气，吹得周芷若的裙摆猎猎作响。她握着长剑，站在灭绝师太身侧，目光紧紧盯着场中的张无忌——那个仅凭一人之力连败六大派高手的少年，此刻正迎着倚天剑的锋芒，神色平静得有些诡异。
“芷若，看好了！”灭绝师太怒喝一声，倚天剑陡然提速，剑风扫过地面，卷起层层碎石，正是峨眉派的绝学“灭剑”。这一剑凝聚了她毕生功力，势要将张无忌当场斩杀，以绝后患。
张无忌却不闪不避，双掌缓缓推出，掌心泛起淡淡的金光。看似缓慢的掌势，却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倚天剑的锋芒层层卸去。“砰”的一声闷响，剑掌相交，灭绝师太竟被震得后退三步，脸色发白。
“妖法！”灭绝师太又惊又怒，正要再次挥剑，却被张无忌拦住：“师太，冤冤相报何时了？六大派与明教的恩怨，不如就此了结？”
“休要多言！”灭绝师太眼中杀意更盛，倚天剑再次斩出。
叶天站在人群边缘，将这一切看得清楚。他注意到，周芷若握着剑柄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张无忌刚才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恰好戳中了她心底的犹豫。
就在这时，胸口的混沌珠碎片忽然轻轻一跳，一股微弱的感应传来。叶天顺着感应望去，发现源头竟在周芷若身上——并非碎片本身，而是她此刻心绪波动与碎片产生了某种共鸣。他忽然明白，这碎片不仅是能量的聚合体，更能感知人心的起伏。
“周姑娘。”叶天悄悄靠近几步，低声道，“你师父的剑，太急了。”
周芷若猛地回头，眼神锐利：“你什么意思？”
“剑招太刚，易折。”叶天指了指场中，“张无忌的掌法看似柔和，却能卸去刚猛之力，就像溪水能穿石。你师父一味强攻，反而落了下风。”
这话正合周芷若的心思。她自幼在峨眉学剑，深知“刚易折，柔能存”的道理，只是不敢质疑师父。此刻被叶天点破，她脸色微变，却没再反驳，只是目光重新投向战场。
场中局势已变。张无忌以“九阳神功”化解了灭绝师太的数招猛攻，又以“乾坤大挪移”牵引着她的剑势，让她空有一身功力却难以施展。六大派弟子看得目瞪口呆，明教教徒则连连叫好。
“师父！”周芷若忍不住出声，“张无忌的武功路数诡异，不如暂避锋芒！”
灭绝师太哪里肯听，怒喝一声：“芷若！退下！”倚天剑陡然变招，竟化作一道残影，直刺张无忌心口——这是她压箱底的“绝剑”，剑招狠戾，不留余地。
张无忌眉头一皱，似是不愿伤人，身形陡然后飘，同时双掌一合，竟将倚天剑的剑刃牢牢夹住。灭绝师太奋力抽剑，却纹丝不动，气得浑身发抖。
“师太，收手吧。”张无忌叹了口气，“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就在这时，意外陡生。广场东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数十个黑衣人影从暗处冲出，手中握着淬毒的弩箭，不分青红皂白地射向场中众人。“是朝廷的人！”有人惊呼，“他们想坐收渔翁之利！”
混乱中，一支毒箭直取周芷若后心。她正全神贯注看着师父与张无忌对峙，竟未察觉。叶天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探出右手，指尖凝起内劲，精准地在毒箭离她三寸处将其弹飞。
“小心！”
周芷若惊觉回头，正好看到毒箭落地的瞬间，又看到叶天收回的手。她愣了一下，眼神复杂：“你……”
“先处理外敌。”叶天打断她，目光扫向那些黑衣人影，“这些人训练有素，箭法刁钻，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此时场中已乱作一团。六大派与明教虽仍有恩怨，却在朝廷势力的突袭下不得不暂时联手。灭绝师太被张无忌让开一条路，怒喝着挥剑斩杀黑衣人居士；殷天正与宋远桥背靠背抵挡箭雨；张无忌则以“乾坤大挪移”牵引毒箭，保护着周围的伤员。
“跟紧我！”周芷若对叶天说了一句，提剑冲入人群。她的剑法灵动迅捷，剑尖精准地刺向黑衣人握弩的手腕，虽不及灭绝师太刚猛，却更显巧劲。叶天见状，也拔出随身携带的“紫霞”旧剑，剑势沉稳，专护在她身侧，替她挡开那些刁钻的偷袭。
两人一攻一守，配合竟意外默契。周芷若的“峨眉剑法”如穿花蝴蝶，叶天的剑法则如磐石稳固，剑光交织间，竟逼退了好几波黑衣人的冲击。
“你剑法不错。”周芷若抽空赞了一句，剑尖挑飞一支毒箭。
“周姑娘的剑更巧。”叶天回了一句，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将一个绕到她身后的黑衣人逼退。
混乱中，叶天忽然感觉到胸口的碎片又在发烫，这次的感应比之前更清晰，源头竟是那些黑衣人腰间的令牌——令牌上刻着“汝阳王府”四个字，碎片的震颤中带着一股排斥感，显然与这些人所代表的“势力”格格不入。
“这些是汝阳王府的武士。”叶天对周芷若道，“他们想趁机消灭六大派与明教，掌控江湖。”
周芷若心头一凛：“朝廷竟如此歹毒！”剑势更急，招招直指要害。
激战半个时辰后，黑衣人影终于被击退。广场上一片狼藉，双方都伤亡惨重。灭绝师太拄着倚天剑喘气，看向张无忌的眼神复杂了许多——若不是他刚才出手相助，六大派怕是要折在朝廷手里。
张无忌走到场中，朗声道：“各位，朝廷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六大派与明教的恩怨，不如先放下，联手对抗外敌？”
众人沉默不语，显然仍有芥蒂。
叶天看着周芷若，发现她正望着地上的尸体出神，眉头紧锁。他知道，今日的经历会在她心里埋下种子——对师父的盲从，对恩怨的质疑，还有对“何为正道”的迷茫。
“周姑娘。”叶天走到她身边，“碎片刚才感应到，汝阳王府手里，似乎还有更危险的东西。”
周芷若抬头看他，眼神里少了些警惕，多了些探究：“你是说……还有碎片？”
“不确定。”叶天摇头，“但那股排斥感很强，像是某种能与碎片抗衡的力量。”他顿了顿，“朝廷势力介入江湖，怕是会掀起更大的风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周芷若握紧长剑，目光投向灭绝师太的方向：“师父在哪，我便在哪。只是……”她犹豫了一下，“张无忌的话，或许有几分道理。”
叶天笑了笑：“能想明白就好。就像练剑，不能只认一种招式，得懂得变通。”
就在这时，灭绝师太走了过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叶天身上：“你既身怀混沌碎片，又懂武功，若肯加入峨眉，老尼可传你峨眉绝学。”
叶天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多谢师太美意，但晚辈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他看向周芷若，“不过，若峨眉派需要帮忙，晚辈义不容辞。”
周芷若心头微动，却没说话。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没再勉强，只是对周芷若道：“芷若，收拾行装，我们准备下山。”
周芷若应声点头，转身时，忽然对叶天低声道：“下山后，我们要去大都追查汝阳王府的踪迹。你……若真有诚意，可来大都找我们。”
叶天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胸口的碎片轻轻发烫，仿佛在回应着什么。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大都的风，注定会将他与这位峨眉女侠的命运，缠得更紧。
广场上，张无忌还在劝说六大派与明教和解。阳光透过硝烟，照在满地的狼藉上，竟有种奇异的平静。叶天握紧胸口的碎片，望着远处的山路，心里清楚，倚天世界的风波才刚刚展开，而他要找的答案，或许就藏在大都的迷雾里，藏在与周芷若并肩的剑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