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世豪坐在王大锤那间堆满灵能板砖碎片的小破屋里，手里捏着刚从“陪练”客户那赚来的三块下品灵石，指尖都快把灵石捏出印子了。
窗外是灵气都市特有的黄昏，悬浮车拖着淡蓝色的灵能尾焰掠过天际，远处修真者联盟大厦的鎏金符文在暮色里闪着冷光。可这繁华跟伍世豪没半毛钱关系——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练气四层修士揍他时，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的“挨打值+3”“挨打值+5”，还有最后到手的灵石分量。
“豪哥，你这脸色不对啊，跟刚被筑基期抽了灵气似的。”王大锤正蹲在地上给一块板砖刻防御符文，铁钎子戳得火星子乱飞，“难不成刚才那客户没给钱？要不我帮你找他说道说道？”
伍世豪猛地把灵石拍在桌上，吓得王大锤手里的铁钎子都掉了：“说个屁！那小子给得痛快着呢！我是在想……这生意，做小了！”
“做小了？”王大锤捡起铁钎子，挠了挠满是油污的头发，“豪哥你现在都成灵网上的名人了，‘板砖哥陪练’的帖子都盖到三百楼了，还小？”
“你懂个屁！”伍世豪抓起桌上那块被他用挨打值强化过三次的板砖，掂量了掂量，“刚才那练气四层，揍我半个时辰，才给三块灵石。要是来个筑基期的？要是来十个八个？我这挨打值跟灵石不得跟坐火箭似的往上窜？”
王大锤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铁钎子都忘了放下：“豪哥你是说……搞个正规点的‘陪练业务’？明码标价那种？”
“不然呢？”伍世豪往椅子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板砖在手里转得飞起，“你想啊，现在低阶修士练手多难？打妖兽怕被咬，打同门怕被宗门罚，找个能抗揍还不还手的靶子，那不得抢着来？”
他越说越兴奋，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本子，抓起炭笔就在上面画：“练气一层到三层，一刻钟一块下品灵石；练气四层到六层，一刻钟两块；筑基期起步价五块！要是敢用法器揍，加钱！要是能打破我这金钟罩，额外赏十块！”
王大锤凑过来看，指着纸本子上“金钟罩”三个字，咽了口唾沫：“豪哥，你这金钟罩才刚入门，真能扛住筑基期的法器？别到时候人没赚到，反倒被人拍碎了骨头。”
“怕个屁！”伍世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的闷响，跟敲鼓似的，“我这几天用挨打值强化肉身，你没看出来我这胳膊都粗了一圈？再说了，不是还有这板砖吗？”
他把板砖往桌上一放，那原本灰扑扑的砖面瞬间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上面还隐约能看到几缕被挨打值滋养出来的符文纹路——这是他昨天刚用两百点挨打值强化的，硬度比之前翻了一倍还多。
“而且我这业务有个最大的优势——安全！”伍世豪用笔杆敲了敲纸本子，“我只挨打，不还手！不管对方用拳头还是法术，我都接着！打坏了算我的，要是打疼了我，我还能给人提提建议，哪儿发力更准，哪儿防御更弱，这不比找妖兽练手强？”
王大锤听得直点头，手里的铁钎子都快攥出汗了：“豪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主意绝了！我这就去灵网上发帖子，再把我那几个卖法器的兄弟叫来捧场，保证第一天就给你塞满客户！”
“慢着！”伍世豪一把拉住要往外冲的王大锤，“帖子里得写清楚规矩：第一，不准用毒，不准用精神攻击，我只接物理和元素伤害；第二，不准打脸，我还靠这张脸找老婆呢；第三，得先交钱，后陪练，概不赊账！”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得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上次拍卖会那事，冷锋还盯着我呢，别刚开业务就被官方抓去喝茶。”
王大锤一拍大腿：“放心！我知道个好地方——城西废弃的灵能仓库，以前是放淘汰法器的，里面灵气稀薄，还没人管。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再挂个‘安全陪练场地’的牌子。”
两人说干就干。王大锤骑着他那辆快散架的二手悬浮摩托去收拾场地，伍世豪则蹲在屋里，把刚才写的规矩重新抄了一遍，还特意在最后加了一行加粗的字：“包您打得尽兴，包您物超所值！”
等他把纸条贴在仓库门口那破木板上时，王大锤已经把场地收拾得差不多了——地上铺了层从废品站淘来的灵能缓冲垫，墙角堆了几筐用来应急的低阶疗伤丹（虽然伍世豪根本用不上，但摆着好看），甚至还在门口挂了个写着“伍记有偿陪练”的红灯笼，搞得跟开小饭馆似的。
“豪哥，都弄好了！”王大锤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远处，“我刚才在灵网上发了帖子，还@了几个练气期修士群，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就有人来了。”
伍世豪点点头，活动了活动筋骨，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他摸了摸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层由挨打值凝聚的淡金色护罩——这是他这几天的成果，虽然还薄得跟纸似的，但扛住练气期的攻击绰绰有余。
“来了来了！”王大锤突然指着远处，声音都变尖了，“真有人来！还是个练气五层的！”
伍世豪赶紧站直了身子，把板砖别在腰后，脸上挤出个热情的笑容。只见远处走来个穿灰布道袍的年轻人，背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脸拉得老长，一看就是憋了一肚子火。
“你就是灵网上说的那个‘板砖哥’？”年轻人走到伍世豪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眼神里满是怀疑，“听说你特能抗揍？还能陪练？”
“正是在下！”伍世豪赶紧拱手，笑得跟朵花似的，“道友怎么称呼？想练拳脚还是练法术？我们这儿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练气五层一刻钟两块下品灵石，要是用剑的话，得加五毛——毕竟法器攻击伤砖。”
年轻人愣了愣，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修真者，憋了半天，才吐出三个字：“李青竹。我刚跟同门比剑输了，想找个靶子练练剑招，你真能扛住？”
“放心！”伍世豪拍了拍胸脯，把腰后的板砖解下来，握在手里，“道友你尽管出手，要是我躲一下，就算我输，分文不取！要是你能把我打退一步，我再倒贴你一块灵石！”
李青竹被他这话激得眼睛一瞪，从背上解下铁剑，剑尖指着伍世豪：“那我可就来了！”
“来！往这儿打！”伍世豪把板砖护在胸前，摆出个挨打的姿势，还特意把左边胸口凑了凑，“道友你这剑招看着就厉害，要是能破我这金钟罩，我再额外给你加赏！”
李青竹也不废话，低喝一声，手里的铁剑带着淡青色的灵气，朝着伍世豪的胸口就刺了过来——这是练气期常见的“青锋剑决”，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速度挺快。
伍世豪心里一紧，赶紧运转体内的挨打值，胸口的淡金色护罩瞬间厚了几分。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铁剑刺在护罩上，溅起一串火星子。
伍世豪只觉得胸口一麻，系统面板上立刻跳出来一行字：“挨打值+8（练气五层青锋剑决伤害）”。
“好家伙！”伍世豪心里狂喜，脸上却装作痛苦的样子，往后退了半步，捂着胸口龇牙咧嘴，“道友好力道！再来！再来几剑！”
李青竹也愣了——他刚才那剑用了七分力，就算是块岩石也得戳个洞，可这小子居然就退了半步？还喊着再来？
他心里的火气顿时上来了，手里的铁剑舞得跟风车似的，一道道青色的剑气朝着伍世豪劈过去：“那你可别喊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伍世豪一边用板砖挡着，一边往护罩里灌挨打值，系统面板上的数字跟疯了似的往上跳：“挨打值+7”“挨打值+9”“挨打值+10（暴击！法器附加伤害）”。
王大锤在旁边看得直咋舌，手里的铁钎子都忘了放下——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挨揍挨得这么开心，跟捡了灵石似的。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李青竹喘着粗气，手里的铁剑都快握不住了，额头上全是汗。他看着伍世豪，眼神里满是震惊——这小子除了衣服破了几个口子，居然连皮都没破，甚至还能站在那儿冲他笑。
“道友，时间到了。”伍世豪笑眯眯地走过去，伸出手，“两块下品灵石，要是还想练，续费时给你打九折。”
李青竹咽了口唾沫，从怀里掏出两块亮晶晶的灵石，递了过去。他看着伍世豪，犹豫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这身子骨是怎么练的？比妖兽皮还硬。”
“秘密！”伍世豪把灵石揣进怀里，拍了拍李青竹的肩膀，“想知道啊？下次多来几次陪练，我说不定就告诉你了。对了，道友你刚才那剑招，第三式的时候手腕再沉一点，威力能大不少，下次试试？”
李青竹眼睛一亮，赶紧点头：“真的？那我明天还来！”
“欢迎！热烈欢迎！”伍世豪笑得更开心了，“下次来记得提前说，我给你留好位置！”
看着李青竹兴冲冲地走了，伍世豪转身对着王大锤比了个“耶”的手势，把怀里的灵石掏出来，数了又数。
“两块！实打实的两块！”伍世豪把灵石举到眼前，对着光看，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照这速度，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凑够买玄鳞宝甲的钱！”
王大锤走过来，拍了拍伍世豪的肩膀：“豪哥，你这业务算是成了！我刚看灵网上，已经有好几个修士问地址了，估计一会儿就来。”
伍世豪点点头，把板砖重新别在腰后，整理了一下破破烂烂的衣服，又摆出刚才那热情的笑容，对着门口喊道：“下一位！哪位道友想练手？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包您打得尽兴！”
夕阳的余晖透过仓库的破窗户照进来，落在伍世豪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远处灵能列车的轰鸣声传来，夹杂着修真者御剑飞行的破空声。可伍世豪不在乎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挨打值和灵石，还有那件在拍卖图册上闪闪发光的玄鳞宝甲。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只要他能扛住揍，只要他能赚到足够多的钱，总有一天，他能离开这阴暗的仓库，离开这底层的泥潭，住进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娶个温柔贤惠的老婆，过上他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想到这儿，伍世豪又喊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响亮了：“下一位！快来啊！陪练打折了！”
仓库门口的红灯笼在风里晃着，映得他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