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学院宗门大比的四强擂台，今日比往日更显热闹。
前几日伍世豪硬撼金丹体修、手撕“死亡之组”的事迹早已传遍整个学院，甚至连周边几个修仙城镇的灵网都在疯狂转发他“抱头蹲防报数”的名场面。此刻擂台周围的看台挤得水泄不通，连屋顶和树梢上都挂着踮脚张望的修士，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位“挨打流鼻祖”能在四强战中玩出什么新花样。
“听说了吗？伍世豪这轮的对手是‘幻月仙子’苏清瑶！”
“苏仙子？就是那个能用幻术让金丹修士陷在幻境里自废修为的狠角色？”
“完了完了，板砖哥再能抗也扛不住精神攻击啊！这可是直戳神魂的杀招！”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连一直坚信伍世豪能“躺赢”的“Atm后援团”成员，此刻都攥紧了拳头，脸上满是担忧。
伍世豪站在擂台东侧，摸着怀里修复一新、纹路更显金光的强化板砖，心里也犯了嘀咕。
他昨天刚从王大锤那花了五十块下品灵石买了对手情报——苏清瑶，金丹初期修为，主修《幻月心经》，最擅长以灵力编织幻境，曾在去年的宗门小比中，让三位筑基巅峰修士在幻境里互相残杀，最后自己笑着收了人头。情报末尾还特意标了红：“此女专攻神魂，肉身防御无用，慎之！”
“肉身防御无用？”伍世豪挠了挠头，低头看了看身上光泽依旧的玄鳞宝甲，又默默运转起《挨打神功》，感受着体表凝实如金的金钟罩虚影，“那精神攻击……算不算挨打啊？”
这问题他琢磨了一晚上都没答案。《挨打神功》的说明书（天机老人塞的破纸条）上只写了“凡受外力击打，皆可转化为挨打值”，可“精神攻击”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算“外力”吗？
正琢磨着，擂台西侧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伍世豪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纱裙的女子缓缓走上台。她身姿纤细，面容清丽，眉宇间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冷，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银白灵气，走起路来如同踏在云端，连脚下的青石擂台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正是苏清瑶。
“伍师兄，请多指教。”苏清瑶走到擂台中央，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可眼神里却没半分暖意，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伍世豪连忙收起杂念，学着对方的样子拱了拱手，只是那姿势怎么看都透着股憨厚：“苏仙子客气了，一会儿下手轻点……哦不，要是精神攻击算挨打的话，也可以重点，我扛得住！”
这话一出口，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苏清瑶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传闻中“粗鄙不堪”的挨打修士，竟然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她原本以为伍世豪会像其他对手一样，要么警惕地防备幻境，要么气急败坏地冲上来硬拼，可眼前这情形……倒像是在讨价还价？
“伍师兄倒是风趣。”苏清瑶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只是我的幻术，可不是‘轻重’能形容的。若是师兄陷在幻境里，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话音刚落，裁判席上的长老高声喊道：“四强战，伍世豪对阵苏清瑶，开始！”
“嗡——”
裁判的声音刚落，苏清瑶周身的银白灵气突然暴涨！原本萦绕在她身边的薄雾瞬间扩散，如同潮水般向伍世豪涌去。这些灵气落在地上，竟没有消散，反而在擂台上凝结成一片片虚幻的月光，将整个擂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银辉中。
伍世豪下意识地运转金钟罩，玄鳞宝甲也泛起淡淡的蓝光，可当那些银白灵气碰到防御时，却像水流过石头一样，直接穿了过去，没有引发任何碰撞，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嗯？没感觉？”伍世豪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掐了掐胳膊，“这不疼不痒的，算挨打吗？”
就在这时，他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原本喧闹的看台消失了，朦胧的银辉也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远处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拴着几头雪白的灵鹿，天空是纯粹的湛蓝色，连一丝云彩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
“这……这是哪儿？”伍世豪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穿着玄鳞宝甲的手，可周围的环境却真实得可怕——他甚至能感觉到微风拂过脸颊的触感，能闻到野花的香气。
“幻境！”伍世豪瞬间反应过来，心里一紧，“这就是苏清瑶的幻术？也太真实了吧！”
他连忙运转《挨打神功》，想要看看能不能检测到“挨打值”，可丹田内的灵力纹丝不动，那熟悉的“挨打值+xx”的提示音也没响起。
“完了，不算挨打啊！”伍世豪心里咯噔一下，“那要是一直陷在幻境里，岂不是要被淘汰了？”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伍世豪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提着一个竹篮，从草原的另一端走来。少女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手里还拿着一朵黄色的小花，看起来格外可爱。
“伍哥哥，你怎么站在这里呀？”少女走到他面前，仰着小脸问道，声音软糯糯的。
伍世豪愣了一下，这少女的脸……怎么有点像林小柔？只是比现在的小柔看起来小了几岁，更稚嫩一些。
“你是……”
“我是小柔呀！”少女笑着举起手里的竹篮，“你不是说等赚够了钱，就带我来草原看灵鹿吗？你看，鹿都在那儿呢！”
伍世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河边的灵鹿正抬头朝这边望来，眼神温顺。
“带小柔来草原……”伍世豪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暖意。他确实跟林小柔说过，等以后“退休”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她和王大锤一起过日子，草原也是其中一个选项。
可……这是幻境啊！
伍世豪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还是疼！这幻境的真实度也太高了，连疼痛感都能模拟出来？
“伍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少女担忧地伸出手，想要摸他的额头。
伍世豪下意识地躲开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你不是小柔，你是幻境变出来的！苏清瑶，别装了，赶紧把幻境撤了！”
少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委屈：“伍哥哥，你怎么这么说呀？我就是小柔啊……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说着，少女的眼眶就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看起来可怜极了。
伍世豪的心瞬间软了。他最见不得林小柔哭，哪怕知道这是幻境，看到这张脸掉眼泪，还是会觉得心疼。
“我不是嫌弃你……”伍世豪下意识地解释，“我就是……”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不是苏清瑶的，也不是幻境里的少女的，而是他自己的声音，是他昨天晚上跟王大锤吐槽时说的话：“管他什么攻击，只要能转化成挨打值，就是好攻击！要是精神攻击不算，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亏大了？”伍世豪猛地回过神来。
对呀！他来参加宗门大比，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合法挨打赚挨打值，是为了凑够“退休金”早点退休！要是因为幻境被淘汰，那之前赚的那些挨打值岂不是白费了？而且这幻境里的“小柔”再真实，也不是真的小柔——真的小柔还在灵膳楼等着他赢了比赛，带她去吃最贵的灵虾呢！
“想让我陷在幻境里？没门！”伍世豪眼神一凝，猛地闭上眼，集中全部精神，开始疯狂运转《挨打神功》。
他不管什么幻境不幻境，也不管精神攻击算不算“挨打”，他只知道：只要是对手施加的“攻击”，他就要吸收！就要转化成挨打值！
“给我转！”伍世豪在心里怒吼一声。
丹田内的《挨打神功》心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原本平静的灵力突然变得狂暴，像一条奔腾的小河，在经脉里飞速流淌。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不是掐自己的那种疼，而是像有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了神魂上。
紧接着，一个清晰的提示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神魂受到攻击，符合‘挨打’判定标准，挨打值+200！”
“！！！”伍世豪猛地睁开眼，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的表情，“算！真的算！”
他就知道！天机老人的功法怎么可能这么死板！精神攻击也是攻击，当然算挨打！
而此时，擂台另一侧的苏清瑶，脸色突然变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注入幻境的灵力，竟然在被伍世豪的神魂“吸收”！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海绵，原本应该牢牢束缚住伍世豪神魂的幻境，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怎么可能？”苏清瑶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修炼《幻月心经》多年，幻境从未失手过。哪怕是神魂比她强的金丹修士，陷入幻境后也只会挣扎得越来越深，从未有人能像伍世豪这样，不仅没被幻境困住，反而能“吸收”幻境的灵力！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功法？
伍世豪可没心思管苏清瑶的震惊，他现在满心都是“挨打值”。感受到脑海里的刺痛感越来越明显，提示音也跟着响个不停：
“检测到神魂持续受击，挨打值+180！”
“检测到幻境灵力侵蚀，挨打值+220！”
“检测到神魂抵抗成功，额外奖励挨打值+100！”
听着这“哗啦啦”的提示音，伍世豪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甚至开始主动运转功法，朝着幻境的“攻击源”（苏清瑶的方向）靠拢，嘴里还不忘喊：“苏仙子！再加把劲！这精神攻击挺舒服的，挨打值给得也多，再来点！”
这话通过灵力传遍了整个擂台，台下的观众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擂台上的景象：伍世豪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甚至还在往苏清瑶的方向走，而苏清瑶则是一脸惨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周身的银白灵气都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苏清瑶在“喂”伍世豪挨打值啊！
“我没看错吧？板砖哥……在主动要精神攻击？”
“苏仙子的脸都白了，好像快撑不住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挨打流连精神攻击都能吸收？”
议论声再次爆发，这次却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苏清瑶的心里更是翻江倒海。她能感觉到，伍世豪的神魂就像一个无底洞，无论她注入多少幻境灵力，都会被瞬间吸收，转化成对方的“力量”，而她自己的灵力却在快速消耗——再这样下去，不等伍世豪陷在幻境里，她自己就要先灵力耗尽，主动认输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苏清瑶咬着牙，猛地加大了灵力输出，想要强行加固幻境，“我就不信，你的神魂能无限吸收！”
可下一秒，伍世豪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不耐烦：“苏仙子，你行不行啊？怎么力道还变弱了？再不用力，我可要主动出击了啊——我这板砖敲在你头上，应该也算挨打吧？”
说着，伍世豪还真的从怀里掏出了强化板砖，掂量了两下，那金灿灿的纹路在阳光下闪得人眼睛疼。
苏清瑶：“……”
她看着伍世豪手里的板砖，又感受着体内飞速流逝的灵力，还有脑海里传来的、越来越强烈的“反噬感”（幻境被吸收导致的灵力紊乱），终于再也撑不住了。
“噗——”
一口鲜血从苏清瑶的嘴角溢出，她周身的银白灵气瞬间崩溃，笼罩在擂台上的幻境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哗啦”一声消散不见。
原本朦胧的擂台恢复了原样，喧闹的看台、青石地面、裁判席上惊愕的长老……一切都回到了现实。
苏清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她看着眼前一脸“意犹未尽”的伍世豪，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伍世豪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板砖，又摸了摸后脑勺，有些遗憾：“怎么停了？我还没吸够呢……”
他刚才粗略算了一下，这短短几分钟的精神攻击，竟然给了他将近两千点挨打值，比之前硬抗筑基修士的组合技给得还多！要是能多来一会儿，说不定直接就能冲击练气九层了！
裁判席上的长老也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问道：“苏清瑶，你可还能继续战斗？”
苏清瑶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认输。”
她现在灵力耗损过半，神魂还因为幻境被吸收而隐隐作痛，根本不可能再继续战斗。更重要的是，她心里已经对伍世豪产生了阴影——连精神攻击都能吸收的怪物，她怎么可能打得过？
“轰——”
裁判的“认输”两个字刚落，台下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板砖哥牛逼！连幻术仙子都打赢了！”
“我的天！精神攻击都能转化成挨打值，这是什么逆天功法？”
“决赛！板砖哥要进决赛了！”
“Atm后援团”的成员们更是激动地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牌子，上面写着“豪哥加油！决赛继续挨打！”，牌子举得老高，生怕伍世豪看不见。
伍世豪看着台下沸腾的人群，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苏清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苏仙子，承让了。其实你的精神攻击挺不错的，下次有机会……还能再打一次吗？我给你算友情价，挨打值分你一成？”
苏清瑶：“……”
她再也忍不住，转身快步走下擂台，连看都不想再看伍世豪一眼——这人不仅是个怪物，还是个财迷！谁要跟你再打一次！
伍世豪看着苏清瑶落荒而逃的背影，还在纳闷：“怎么还走了？一成不少了啊……”
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王大锤的传音：“豪哥！牛逼啊！连苏清瑶都赢了！决赛对手是学院大师兄，金丹巅峰的李云霄！你可得小心点，那家伙可是实打实的金丹强者，据说能硬抗元婴修士的一击！”
“金丹巅峰？”伍世豪眼睛一亮，拍了拍手里的板砖，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金丹巅峰好啊！修为越高，打出来的挨打值肯定越多！决赛……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