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的阳光斜斜洒在营地,陈浩肩头扛着两只肥硕的岩羊,胡秀洁手里拎着两只野鸡,瑞雯肩上扛着长枪,三人踏着余晖并肩回到营地。
陈浩先把猎物放在自己帐篷前,转身便朝营地食堂走去。掀开门帘踏进后厨,他一眼看见那个三十多岁、身材壮实的军人,扬声招呼,“老刘,过来一下。”
老刘闻声快步上前,抬手敬了个礼,“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我刚打了两只岩羊,你去帮忙收拾干净。留一只放厨房,给大伙炖锅羊汤加个餐,热闹热闹。”陈浩拍了拍老刘的肩膀。
“好嘞,保证办得妥妥帖帖。”老刘爽快应下,转头冲后厨两个年轻伙计喊,“小李、小王,带上家伙跟我来。”
两人齐声应和,三人跟着陈浩来到放猎物的地方。三人手脚麻利,刀光起落间,很快就把两只岩羊和两只野鸡处理得干干净净。
三人又帮陈浩生起篝火,将一整只岩羊穿在陈浩找来的铁签子上,又在篝火两侧搭起简易木架,把穿好的岩羊稳稳架在火上,刷上醇厚的酱料慢慢烘烤,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两只野鸡则一式两做,一只做成烤鸡,一只裹上泥封做成叫花鸡。忙活完这些,老刘三人扛起剩下的那只岩羊,兴高采烈地回了后厨。
烤羊的香味,在营地间越飘越远,没多久就把九门各家当家的都吸引了过来。众人老远就笑着跟陈浩热情招呼,眼睛却盯在烤架上的全羊上。陈浩见状,“都别站着闻味了,回去拿把椅子来,咱们边聊边等。”
一众当家的听见后,立马笑着应下,转身快步回自己帐篷取椅子,片刻功夫就陆续折返,围着篝火四散坐下。火焰噼啪作响,烤羊慢慢转动,香味愈发浓郁,众人一边盯着烤羊,一边天南海北地闲聊,笑声此起彼伏。
就在烤羊烤得外皮金黄焦脆时,张启山领着张副官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陈浩见他眉头紧锁、一脸愁容,便开口问,“佛爷,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张启山重重叹了口气,在篝火旁坐下,把下午会议室里的争执一五一十道来,末了又沉声补充,“散会没多久,上级的电话就来了,语气强硬,要我必须遵从林建国的意见,没得商量。”
“佛爷,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陈浩拍了拍他的肩膀。
“哼,等他们碰了壁、栽了跟头,就知道咱们的决定是对的。”一旁的解九爷面带不忿,语气愤愤不平。
“没错,看看他们一个个的德行,就得让他们吃点苦头才长记性。”其他当家的也纷纷附和。
“让他们吃点苦头倒没什么。”陈浩皱了皱眉,“就怕林建国他们一意孤行,让那些无辜的士兵白白送命。”
“陈爷说的正是我担心的。”张启山沉沉点头,眼底满是忧虑。
“这样,我去打个电话试试。”陈浩站起身,又看向众人,“你们先吃,不用等我。”说罢便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
陈浩进帐篷后,拿起桌上的电话,快速拨完号码,指尖轻叩桌面,静静等候。一分多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杨哥熟悉的声音。陈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杨哥听完让他稍等片刻。又过了四五分钟,杨哥的声音再次传来,叮嘱陈浩别掺和他们之间的纠葛,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其他的一概不用管。然后二人又聊了几句家常后,电话便挂断了。
陈浩放下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箱特供酒,搬着酒转身走出了帐篷。
九门各家当家的见陈浩搬着酒箱走出帐篷,吴老狗最先起身,快步上前伸手帮忙,“陈爷,让我来。”
张启山目光落在陈浩脸上,急忙问道,“陈爷,电话那边怎么说?”
陈浩轻轻摇了摇头,没多言语。张启山见他这般模样,也知事情难有转机,便不再追问,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这边吴老狗已经打开了酒箱,取出一瓶通体素净的白瓷酒瓶,打量片刻,好奇地看向陈浩,“陈爷,这是啥酒?连个包装都没有,看着倒挺别致。”
“上好的酒,尝尝就知道了。”陈浩笑着应了一声,随手从箱子里拿出酒瓶,给在场众人一人分了一瓶,又转头看向张启山,“佛爷,烦心事暂且抛到脑后,喝酒,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别辜负了这烤羊和好酒。”
“陈爷说得对。”其他当家的纷纷附和。
张启山深吸一口气,“好,今天就借着陈爷的烤羊和好酒,咱们一醉方休。”
众人齐齐扭开瓶盖,纷纷举起酒瓶,仰头大灌了一口。
“痛快,真是好酒。”黑背老六抹了把嘴角,忍不住高声称赞。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附和,赞不绝口。
“六爷喜欢便好。”陈浩笑着摆手,“尽管大口喝,管够,今天不醉不归。”
“那老六我就谢过陈爷了。”黑背老六拱手抱拳。
陈浩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篝火熊熊,烤羊外皮焦脆,一刀切下满是油汁,肉香混着酒香在空气中弥漫。众人围坐一圈,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烤羊,一边举瓶畅饮、谈天说地,气氛十分热闹。
当然,也有人看不惯,陈浩他们这样的行为,比如林建国,比如那些年轻的考古、历史学者们。
食堂打饭的队伍里,就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正凑在一起,议论着陈浩,“你看那个陈领导,成天不是烤羊就是野味,大鱼大肉不断,这分明是资本主义作风。”
他身前的同伴立刻附和,“那可不,你还不知道吧?他身边带着俩女的,听说都是他媳妇。”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戴眼镜的小伙子惊讶的看向同伴。
“我打听的明明白白,错不了。”同伴拍着胸脯,“他们仨睡一个帐篷,营地里没人敢管。”
“简直无法无天,这纯是资本家、旧社会的不良作风。”戴眼镜的小伙子义愤填膺,“我必须向上级举报,就不信治不了他。”
“算我一个,咱们一起举报,非得打压这种歪风邪气不可。”另一个也跟着附和。
两人的对话,恰好打饭的老刘听得一清二楚。
等轮到那两个小年轻打饭时,老刘拿起菜勺,就那么微微一抖。勺子里菜就少得可怜,再看盛羊汤的碗,那真是一碗“清水汤”。
“师傅,这菜也太少了吧?羊汤里怎么没肉啊?”戴眼镜的小伙子当场皱眉质问。
老刘微微耸肩,脸上没半点表情,“就这些,爱吃不吃。”
两人气得脸色涨红,却也没有办法,只好端着少得可怜的饭菜,憋屈的转身走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老刘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没有陈领导天天打猎,你们这群书呆子能天天吃上荤腥?读了几天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打这以后,这两个小年轻就上了食堂的黑名单。每次打饭,饭菜永远是最少的,肉更是与他们无缘。两人为此也找上级反映过,然而并没什么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