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事一见到刘启明,脸上的凶悍刻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迎了上去,声音捏得又尖又嗲。
“哎哟,大少爷!您怎么亲自到这种腌臜地方来了?这里有我看着呢,您就放心在家歇着,享清福嘛~”
她扭动时,臀部的肥肉夸张地左右甩动,看得人一阵反胃。
染坊里干活的工人,为了行动方便,无论男女,大多穿着窄袖的粗布短打。
此刻,浑身湿透的绣莲挣扎着从染池里爬出来。
单薄湿透的粗布衣裳紧紧贴在她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体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染池里添加的某些特殊材料,使得她原本被晒得微黑的皮肤在水的浸润下,竟呈现出一种诱人的光滑感。
刘启明的目光,从踏入工棚的那一刻起,就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
牢牢粘在了绣莲湿漉漉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上下游移。
“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刘启明装模作样地开口,眼睛却始终没离开绣莲。
“徐管事,你怎么搞的?最近染坊工期紧是没错,但也不能让工人受伤啊!这要是传出去,说我们刘家苛待工人,多不好听。”
他嘴上是在责备徐管事,眼神里的贪婪却毫不掩饰。
徐管事在刘家染坊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察言观色的火眼金睛。
对这位大少爷的秉性更是了如指掌。
她能从打杂小工爬到管事的位置,靠的就是这份眼力见。
“是是是,大少爷教训的是,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徐管事立刻换上一副自责又关切的表情,上前一把扶住还在瑟瑟发抖的绣莲。
趁机又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示意她别乱说话,对着刘启明谄笑道。
“秀莲妹子啊,真是对不住,快,跟我去后面换身干净衣裳,可千万别着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半推半拽地把惊魂未定的绣莲往工棚后面拖去。
还不忘回头给刘启明递去一个心照不宣、极其暧昧的眼神。
当天晚上,狗娃刚睡着,外面就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是徐管事那嘶哑的声音在喊:‘绣莲,绣莲,快开门!’”
徐管事像火烧屁股一样冲了进来,一把抓住绣莲的手腕就要往外拽。
她急吼吼地说:“不知道哪来的野猫闯进了晾晒场,把你今天刚晾好的那批货全扯到地上了”
“那可是赶着明早要出的急货。你快跟我回去收拾,弄不好大家都得吃挂落!”
大牛一听急了,连忙抓起外套也去帮忙。
徐管事立刻把他拽了回来,语气恳切:“你去什么去,狗娃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再说了,收拾染布那是精细活儿,你们男人粗手粗脚的,万一再把布勾坏了,不是更糟?”
大牛觉得有理,便没再坚持,还连连催促徐管事快带绣莲去,千万别耽误了大事。
大牛不知道,从这个夜晚开始就彻底断送了他们一家人的命运…
绣莲跟着徐管事急匆匆回到染坊。
晾晒场上确实一片狼藉,珍贵的染布散落一地,沾满了尘土。
绣莲还傻傻地心疼那些布,想着赶紧收拾好,她却不知道,这根本不是野猫弄的,而是为她设下的陷阱。
就在绣莲弯腰去捡布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从她身后伸过来,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她拼命挣扎,眼睛惊恐地望向不远处的徐管事,向她求救!
可是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得逞的阴笑!
好像在看一出早就排练好的戏。
绣莲挣扎得太厉害,狠狠的咬了那捂住她嘴的手一口!
“啊,贱人,敢咬我!”刘启明那畜生吃痛的怒骂。
绣莲趁机大喊:“救命,徐管事,救救我!”
回应她的,几个用尽全力的、凶狠的耳光,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被一盆刺骨的冷水泼醒的。
绣莲浑身赤裸,躺在冰冷肮脏的地上,冻得瑟瑟发抖。
头发凌乱地粘在红肿的脸上,徐管事那张肥胖丑陋的脸,俯视着绣莲。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脸上。
徐管事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咒骂。
“小贱人还敢瞪我?我告诉你,刘老爷能看上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不嫌你这乡下身子脏就不错了!”
她弯腰,捡起地上那件被撕破的粗布衣裳,像扔垃圾一样狠狠砸在绣莲脸上。
“识相点。”她恶狠狠地说。
“把刘老爷伺候舒坦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敢不识抬举,哼!”
说完,她扭着肥胖的身体,大摇大摆地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啐了一口,骂了一句:“呸!不识抬举的小贱人!”
绣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那副破碎的身子回到家的。
身上的痛,心里的痛,像无数把钝刀子割着。
她推开门,狗娃还在熟睡,可看到大牛被惊醒、关切地坐起来的那一刻。
她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来,声音那么凄惨,那么绝望。
大牛吓坏了,急切的询问,可绣莲躲闪着,不敢看他。
一再逼问之下,便在那个地狱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即便是在这民风开化的朝代,女子的名节依旧比命还重。
趁着大牛被这晴天霹雳震得呆住、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
绣莲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屋里的土墙狠狠撞了过去。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狗娃被吓醒了,哇哇大哭。
他摸了摸狗娃的头,哑着嗓子说:“狗娃,在家好好看着娘亲,爹出去一下。”
他转身就冲到了院子里,抄起了那把平时砍柴用的,沉甸甸的斧头!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整个人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大牛提着斧头,像一尊煞神,冲到了刘府那气派又阴森的大门前。
已经是后半夜,整个街道死寂一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打更的老头远远看到他和他手里的斧头,吓得连滚带爬地躲进了暗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