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检查通讯和呼吸器,我们在水下汇合!”凯撒的声音在频道里不容置疑。
舱门打开,冰冷黑暗的江水吞没了他们。
潜航器的探照灯在被死侍刺穿后,已经熄灭。他们只能依靠潜水服头盔上的战术射灯,在无尽的黑暗中照亮一小片区域。
楚子航的身影在水中显得格外沉静,他手中紧握着村雨,水的浮力似乎对他没有影响。
路明非被凯撒一把拽出了潜航器,冰冷的海水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些。他紧紧抱着“所罗门的钥匙”,在水中笨拙地调整着姿势。
叶胜和酒德亚纪紧随其后。叶胜手中那台用于拓印龙文的炼金相机,在射灯的光照下反射着金属光泽。他们一离开,“提亚马特”号就在几只死侍的重击下彻底解体。
“我们没有退路了。”叶胜的声音在通讯中很沉,“亚纪,准备拍摄!这些柱子上的龙文……是祭祀用的,太珍贵了!”
在射灯的光束中,巨大的青铜柱上刻满了繁复的符号,在水中静默了千年。
凯撒忽然在频道里发出指令:“安静!”
他闭上眼睛,黄金瞳亮起。在水中,声音的传播更加直接,“镰鼬”的效果被放大到了极致。他能“听”到远处水流的细微变化,能“听”到金属关节在压力下发出的呻吟。
“它们来了,很多。水流的压力信号……至少有两百个单位。”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前方黑暗的街道上,无数幽红色的光点亮起,整齐划一的金属摩擦声通过水流汇集而来。
“子航,交给你了。”凯撒拔出了他的水下突击步枪,那是一把发射超空泡弹的炼金武器。
“明白。”楚子航的声音在通讯中响起,他向前游出几米,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S级,待在后面。”凯撒命令道,“叶胜,亚纪,专心你们的任务,这里有我们。”
第一具死侍挥舞着长戈,在水中划出一道轨迹,无声地刺向楚子航。
楚子航没有后退。
“君炎。”
他低声念出言灵。村雨的刀刃上,一团炽热的能量凭空出现,周围的海水瞬间沸腾,形成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气泡将刀身完全包裹。
他动了。
燃烧的刀刃在黑暗的深海中划出一道亮红色的轨迹。那具死侍的长戈在接触到高温气泡的瞬间就扭曲变形。下一秒,刀锋斩过它的身体,青铜甲胄不是被切开,而是被直接熔穿,发出“滋滋”的恐怖声音,大片的海水被瞬间汽化。
那具死侍化作两截燃烧的金属,在水中缓缓下沉。
“听着,楚子航。”凯撒的声音在通讯中响起,“左侧七点钟方向,有三具,它们膝关节处的水流扰动有异常。正前方,第五排的那个,头盔和身体的连接处有高频震动。”
楚子航没有回答,但他冲入死侍群中,每一次挥刀都掀起一片沸腾的水泡和蒸汽。燃烧的刀光精准地击中凯撒所说的弱点。
“砰!”凯撒开了一枪,超空泡弹在水中拉出一条白色的气穴轨迹,精准地射入远处一具死侍的眼眶,炸碎了它的头部。
“拍到了!天哪,这是关于‘地’元素权柄的描述!”叶胜激动的声音在通讯中有些失真。
酒德亚纪手持两把水下专用的炼金手枪,在他身边警戒,不断射击那些试图靠近的漏网之鱼。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城市的深处响起,声波在水中震得人耳膜发麻。
“等等,”凯撒的脸色忽然一变,“有个不一样的声音……一个非常沉重的压力源正在靠近,它排开的水量,比这些东西加起来都大!”
所有正在进攻的死侍,动作全部停了下来。它们缓缓后退,让出了一条通道。
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它每走一步,都掀起一股强大的暗流。
“龙王亲卫死侍。”楚子航的声音很凝重,他周身沸腾的气泡更加密集。
那怪物停在街道的尽头,举起了手中的战斧,指向平台上的楚子航。
“砰!砰!”凯撒对着它连开两枪,超空泡弹撞在它的甲胄上,只爆出两团剧烈的水花,连痕迹都没留下。
“子弹无效!”凯撒在频道里喊道,“它的甲胄周围有奇怪的水流场,我的声波探测被屏蔽了!”
龙王亲卫死侍咆哮着冲来,巨大的身体在水中竟然异常迅猛。
“必须找到前进的路!”叶胜焦急地喊道,“楼梯在那边!扶手上全是龙文!”
路明非用射灯照向平台尽头,那条盘旋向上的青铜阶梯在光柱中若隐若现。
“亚纪,叶胜,你们带他先走!我和子航断后!”凯撒命令道。
“收到!”
龙王亲卫死侍已经冲到近前,巨大的战斧在水中搅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当头劈下。
楚子航深吸一口气,黄金瞳燃烧至极限。
爆血。
村雨上的火焰从赤红色变成了刺目的白金色。刀身周围沸腾的气泡瞬间膨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真空腔。
巨斧砸在青铜平台上,整个平台剧烈一震,冲击波将路明非几人推开了好几米。
趁着怪物攻击的间隙,楚子航的身影出现在它的侧面,燃烧的刀刃狠狠斩向它的膝盖关节。
“铛!”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水中传播得有些变形,村雨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熔痕。
“甲胄太厚了!”楚子航沉声道。
“它的攻击搅乱了水流,我听不清了!”凯撒喊道,“你制造的蒸汽和真空也干扰了我的判断!”
就在这时,龙王亲卫转动身体,战斧横扫而来。
楚子航被迫后退,拉开了距离。江水之中,一人一刀,与那个被沸腾气泡和暗流包裹的巨大怪物,形成了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