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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后堂的临时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香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惊惧过后的疲惫气息。三个从周家地窖炼狱中幸存的孩子——小豆子、石头和妞妞,被安置在这里。厚厚的棉被包裹着他们依旧单薄的身体,济春堂的血腥厮杀似乎耗尽了他们最后一点力气,此刻都沉沉地睡着,只是睡梦中依旧眉头紧蹙,偶尔发出几声不安的呓语。

沈清漪坐在妞妞的榻边,指尖搭在小女孩纤细的手腕上,凝神诊脉。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专注,清冷的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玲珑端着一碗刚煎好的安神汤,轻手轻脚地放在矮几上,看着孩子们沉睡中依旧带着惊悸的小脸,大眼睛里满是心疼。

“小姐,他们…还会做噩梦吗?”玲珑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问。

沈清漪收回手,轻轻替妞妞掖了掖被角,声音低柔却带着医者的笃定:“惊魂未定,心脉受损,噩梦难免。但命已保住,外伤也在愈合。汤药安神,假以时日,会慢慢平复的。”她看向小豆子,这孩子伤得最重,脚踝处被“蝎吻烙”折磨过的疤痕虽然敷了药,依旧狰狞。昨夜济春堂遇袭,雷震浴血挡在榻前,那惨烈的景象无疑又给这些刚刚逃离地狱的孩子心头蒙上了更深的阴影。

就在这时,一直沉睡的小豆子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小兽哀鸣般的呜咽:“不…不要…老爷…打铁…疼…好疼…”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珠疯狂地转动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小小的拳头死死攥着被角,指节泛白。

“豆子!豆子别怕!没事了!没事了!”玲珑立刻扑到榻边,焦急地轻拍他的脸颊,试图将他从噩魇中唤醒。

沈清漪也迅速起身,指尖已拈起一枚细长的金针,准备刺入他安神的穴位。然而,就在金针即将落下的瞬间,小豆子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属于孩童的、本该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却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狂乱的痛苦!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视线茫然地扫过屋顶、扫过玲珑焦急的脸、扫过沈清漪手中的金针……最后,却死死地定在了厢房角落,一个衙役搬进来临时存放、还没来得及清理出去的物件上——那是从周家地窖搜出的、用来锁铐童工的、带着编号的精铁镣铐!沉重的铁链盘踞在地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啊——!!”小豆子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他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拼命地向后躲,仿佛要钻进墙壁里,口中语无伦次地哭喊:“锁链!锁链来了!老爷…老爷又要打铁了!好烫!好疼!不要!不要打我!求求你…呜呜呜……”

他的哭喊撕心裂肺,瞬间惊醒了旁边的石头和妞妞。两个孩子也如同惊弓之鸟,跟着哭喊起来,小小的厢房里顿时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笼罩。

“豆子!石头!妞妞!别怕!别怕!坏人都被抓起来了!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们了!”玲珑急得眼泪直掉,张开双臂想抱住小豆子,却被他惊恐地推开。

沈清漪眼神凝重,手中的金针毫不犹豫地刺入小豆子头顶百会穴!针尾轻颤,发出细微的嗡鸣,强行压制他翻腾的气血和失控的惊惧。同时,她清越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小豆子混乱的意识中:“小豆子!看着我!看着我!这里是县衙!陆大人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那些锁链,是坏人被抓起来的证据!是陆大人保护你的证明!”

也许是金针的作用,也许是沈清漪话语中的力量,小豆子狂乱的眼神出现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他停止了尖叫,身体依旧剧烈地颤抖着,大口喘着气,泪眼模糊地看着沈清漪,又茫然地看向门口的方向,似乎在寻找那个承诺保护他的身影。

就在这时,门口光线一暗,陆明渊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匆匆赶来,玄色官袍未换,眉宇间带着一丝案牍劳形的疲惫,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看到厢房内的景象时,瞬间变得沉静而专注。他没有立刻进来,只是站在门口,目光缓缓扫过哭泣的孩子和那副冰冷的镣铐,最后落在依旧被巨大恐惧攫住的小豆子身上。

“陆…陆大人…”小豆子看清了门口的身影,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颤抖着伸出手,声音嘶哑微弱。

陆明渊这才迈步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沉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节奏。他没有看地上的镣铐,径直走到小豆子的榻前,高大的身影蹲了下来,视线与小豆子平齐。

“小豆子,”陆明渊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稳定,如同磐石,“看着我。”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没有丝毫怜悯或同情,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信服的坚定,“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在梦里,在周家地窖里。”

小豆子被他平静的目光和话语吸引,狂乱的恐惧似乎被这目光抚平了一丝。他依旧在发抖,眼泪不停地流,但眼神开始聚焦,断断续续地、带着浓重的哭腔诉说起来:“黑…好黑…好冷…锁链锁着脚…好重…动不了…有人哭…有人喊…然后…然后灯亮了…老爷…周老爷来了…他拿着…拿着好大的铁锤…烧得红红的…好可怕…他…他打铁…把铁块打扁…打红…然后…然后就往…往我们身上烙…呜呜…好烫!好疼!豆子好疼!豆子的脚……还有…还有柱子…他…他叫得最大声…然后…然后就不动了…呜呜……”

他的描述破碎而混乱,夹杂着痛苦的呜咽,但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上。玲珑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流淌。沈清漪面色凝重,指尖的金针微微捻动,维持着小豆子最后一丝清醒。陆明渊静静地听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接收最客观的证词。

“周老爷…他的锤子…是什么样子?”陆明渊的声音依旧平稳,引导着孩子的记忆,“像张龙叔叔他们用的?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豆子抽噎着,努力地回想,小小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不…不一样…很大…很亮…上面…上面有…有弯弯曲曲的花纹…像…像蛇…锤头…锤头是方的…边上…边上还刻着…刻着一个…一个圈圈里面…有朵小花…”

“圈圈里面有小花?”陆明渊眼神微凝,立刻追问,“是不是像这样?”他伸出食指,在旁边的矮几上,极其简练地画了一个圆,圆内勾勒出一个简约的、类似菊花的纹样——那正是宫廷御用器物上常见的徽记样式!

小豆子瞪大眼睛看着,拼命点头,带着哭腔喊道:“对!对!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在锤子把上!还有…还有他腰上挂的…挂的那个绿牌牌…也…也有那个圈圈小花!”

陆明渊与沈清漪的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寒意!宫廷御制铁锤!还有玉佩!小豆子描述的细节,与之前发现的宫廷锻钢纹断刀、以及陆父遗物龙纹佩的线索,再次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小豆子,”陆明渊的声音放得更缓,带着一种鼓励,“你记得很清楚。那些坏人,就是靠着这些凶器伤害你们。现在,他们都被抓起来了。但要让所有坏人,包括指使周老爷的更大的坏人,都受到惩罚,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厢房角落书案上备好的笔墨纸砚,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孩童能理解的郑重,“你能……把周老爷用那个锤子打铁、还有往人身上烙的样子,画下来吗?就像你刚才告诉我那样,画在纸上。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恶行!”

“画…画下来?”小豆子茫然地看着陆明渊,又看看角落的笔墨,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挣扎。那些画面是他拼命想要忘记的噩梦,再去回想、去描绘……

“豆子,”沈清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安抚的力量,她手中的金针依旧稳稳地捻动着,“别怕。陆大人在这里,玲珑姐姐在这里,我也在这里。你看到的,是那些坏人的罪证。画下来,不是让你再经历一次痛苦,而是让那些坏人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包括你,包括石头和妞妞。”她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小豆子冰凉颤抖的小手,一丝温和的内力缓缓渡入,平复着他紊乱的心脉。

玲珑也抹着眼泪凑过来,用力点头:“对!豆子!画出来!画出来让全清河县的人都看看周扒皮那个畜生是怎么害人的!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小豆子看看沈清漪,看看玲珑,又看看陆明渊那双沉静而充满力量的眼睛。他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眼中那巨大的恐惧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在凝聚。终于,他极其缓慢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用尽全身力气般吐出一个字:“…画!”

清河县衙公堂之上,气氛比昨日更加压抑肃杀。周扒皮被两名粗壮的衙役死死按着跪在堂下,他形容枯槁,眼神怨毒如同深渊毒蛇,却又带着一丝垂死的疯狂。芸娘跪在一旁,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

堂外百姓的怒视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低沉的咒骂声如同闷雷在公堂内外滚动。

陆明渊端坐公案之后,面色冷峻如万载玄冰。沈清漪坐在他身侧,膝上依旧放着那包裹玉杵臼的丝帕,清冷的眸光平静地落在堂下。书案之上,左侧是那暗藏篡位祷文的铁券拓本,右侧是那张柳家钱庄的票据,如同两把悬在周扒皮头顶的铡刀。

“周富贵!”陆明渊的声音如同金铁交击,打破死寂,“铁券祷文,柳家票据,桩桩件件,皆指向靖王!你攀咬宗室,罪加一等!然,本官再问你一次,虐杀童工,私设刑堂,以‘蝎吻烙’酷刑折磨无辜孩童,可是靖王指使?!”

周扒皮猛地抬起头,蜡黄的脸上肌肉扭曲,嘶声力竭地喊道:“是!就是他!都是他指使的!铁是他要的!祭器是他要的!那些娃儿…那些娃儿也是他让弄死的!是他给的《毒经》!是他派的黑蛟帮!是他要灭口!我周富贵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一条替他干脏活的狗!哈哈哈!陆明渊!你有本事去抓他啊!去抓靖王啊!看看是你这七品县令的脖子硬,还是靖州十万铁骑的刀快!”他状若疯癫,狂笑声中充满了怨毒和一种扭曲的快意,仿佛笃定陆明渊奈何不了真正的幕后黑手。

“放肆!”惊堂木重重拍落!声震屋瓦!

“周扒皮!死到临头还敢污蔑贵人!”堂外有靖王派系的乡绅忍不住厉声呵斥,试图撇清。

“是不是污蔑,自有公论!”陆明渊的声音冰冷,压过所有嘈杂。他目光如电,扫过周扒皮那张疯狂扭曲的脸,深潭般的眸子里不见丝毫怒意,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冰冷寒光。“周富贵,你口口声声靖王指使。本官问你,靖王远在封地,如何知晓你周家地窖内,每日如何折磨童工?如何知晓你亲手挥舞铁锤,将烧红的烙铁按在那些孩童脚踝之上?!”

他猛地站起身,从公案后走出,一步一步,沉稳如山,走向堂下跪着的周扒皮。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周扒皮的心脏上,将他疯狂的气焰一点点压灭。

“靖王可曾告诉过你,该用几斤重的铁锤?该把烙铁烧到几成红?该在孩童身上烙多久才能让他们既痛苦哀嚎,又不至于立刻毙命,还能继续为你们打铁?!”陆明渊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厉,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周扒皮的心防之上!“靖王可曾亲口告诉你,该用何种手段,让那些孩童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中,在冰冷的砧板上,留下他们沾满血泪的手印?!”

“砧板手印”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周扒皮的神经上!他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那疯狂的怨毒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恐惧取代!那地窖深处、砧板木纹里层层叠叠的暗红手印,是他亲手制造的、最深最黑暗的罪孽!是他午夜梦回都不敢面对的梦魇!

“不…你…你胡说…”周扒皮的声音开始发抖,眼神开始涣散。

“本官胡说?”陆明渊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目光如同冰冷的审判之剑,“那便让你看看,那些被你亲手推入地狱的孩子,是如何记住你的!”

他猛地一挥手!

“带人证!”

公堂侧门开启。玲珑搀扶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了进来。

正是小豆子!

他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洗得发白的干净衣裳,小小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更加瘦弱。他脸色依旧苍白,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森严公堂的本能恐惧,身体在微微颤抖。但他没有退缩,在玲珑的搀扶下,努力地挺直着小小的脊背。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卷粗糙的宣纸。

“豆子…”芸娘看到小豆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带着深深的愧疚。

小豆子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堂外黑压压的人群。他的目光,死死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钉在了堂下那个跪着的、穿着囚衣的肥胖身影上!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最深最黑暗的噩梦中、挥舞着烧红铁锤的身影!

“啊——!”小豆子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幼兽悲鸣般的尖叫,身体猛地向后一缩,几乎要瘫软下去!巨大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

“豆子别怕!”玲珑用力扶住他,急切地低语,“陆大人在这里!小姐在这里!坏人被绑着!他动不了!把你画的给他看!给所有人看!”

沈清漪也早已起身,指尖无声地捻动,一股温和的内力悄然渡向小豆子的方向,强行稳住他翻腾的气血和惊惧。

陆明渊蹲下身,视线再次与小豆子平齐。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如同定海神针:“小豆子,还记得答应过本官什么吗?把你在周家地窖里看到的,画出来的,给所有人看。让大家看看,这个跪在你面前的周老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豆子剧烈地喘息着,小小的胸膛起伏不定。他看着陆明渊的眼睛,那里面有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更多的是让他感到安全的坚定。他又看了看被衙役死死按住、正用怨毒眼神盯着他的周扒皮,巨大的恐惧让他牙齿都在打颤。但最终,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卷紧握的、几乎被汗水浸湿的宣纸。

他想起了冰冷黑暗的地窖,想起了烧红的烙铁,想起了柱子哥在他面前不再动弹……也想起了陆大人挡在济春堂门口的身影,想起了沈姑娘冰冷的金针和温暖的药香,想起了玲珑姐姐带着哭腔的鼓励……

一股微弱却倔强的力量,从那颗饱受摧残的小小心灵深处升腾起来。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玲珑的搀扶,向前踉跄了两步!然后,在满堂死寂的注视下,在周扒皮怨毒而惊骇的目光中,小豆子颤抖着,展开了手中那卷粗糙的宣纸!

画纸展开的瞬间,公堂内外,一片倒吸冷气之声!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画技稚嫩,线条歪歪扭扭,甚至比例都严重失调。但画中的内容,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源自地狱的真实与残酷!

画面正中,是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炉,炉火映照下,勾勒出一个肥胖狰狞的背影!那背影穿着华贵的锦袍(虽然小豆子画得像个布口袋),手里高高举着一柄造型奇特的、方头、锤柄上带着明显纹饰的巨大铁锤!铁锤下方,是一个被简陋线条勾勒出的、瘦小的孩童身影,孩童的脚踝处,被画上了一个巨大的、如同怪物嘴巴般的焦黑烙印!烙印旁,还滴落着鲜红的、如同血泪般的墨点!

孩童旁边,是冰冷沉重的锁链和铁砧(画得像块大石头),铁砧一角,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暗红色的手印(虽然模糊,但特征明显)。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在角落阴影里,还画着几个蜷缩着的、更小的身影,有的在哭泣(用波浪线表示),有的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画了个叉)。

而那个举着铁锤的肥胖背影,腰间,赫然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绿色的方块(玉佩),方块上还画着一个圆圈,圈里有个小点(徽记)!

整幅画,充斥着孩童视角下最直观的恐惧——巨大的、如同山岳般的施暴者,烧红的铁锤和烙铁,被锁链禁锢、痛苦哀嚎的弱小身影,冰冷的刑具,角落里的死亡与绝望……以及施暴者腰间那象征着身份和权力的玉佩!

不需要任何言语,这幅出自亲身经历者之手的、最原始最直接的控诉,胜过千言万语的指证!它将周扒皮最丑陋、最凶残、最不可饶恕的罪恶,赤裸裸地呈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是…是他!就是他!”人群中,一个之前被救出的、年纪稍大的童工突然指着画中那个玉佩的方块和徽记,嘶声哭喊起来,“周扒皮天天戴着!他打人的时候…那玉佩就晃来晃去!我认得!我认得啊!”

“畜生!禽兽不如!”

“杀了他!千刀万剐!”

“陆大人!为孩子们做主啊!”

民怨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被这幅血泪斑斑的稚子画作彻底点燃!怒吼声、哭骂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公堂!

周扒皮死死地盯着那幅画,尤其是画中那个腰间的玉佩和他举着铁锤的背影!他脸上的疯狂怨毒瞬间僵住,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的癞皮狗,整个人瘫软下去,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这幅画,将他内心最深处、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恶魔嘴脸,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陆明渊缓缓站起身,目光从小豆子倔强而恐惧的小脸上移开,如同冰冷的审判之剑,落在彻底崩溃的周扒皮身上。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按在小豆子瘦弱的肩膀上。那手掌沉稳而有力,带着无声的承诺。

小豆子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丝,但握着画纸的小手依旧在颤抖。他仰起头,看着陆明渊冷峻的侧脸,又看向堂下那个瘫软如泥的、曾经如同魔神般恐怖的周老爷,小小的嘴唇动了动,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带着无尽恨意的字: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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