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九天玄宗停舟坪。
一艘线条流畅、符文闪耀的银色飞梭缓缓降落,舟身刻着容家特有的徽记,正是容家最快的“穿云梭”。舱门开启,容家一行人依次走出。
早已等候在此的容易慧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了过去:“爹!娘!大哥!大嫂!圆圆!满满!”
她先是紧紧抱了抱母亲柳含烟,又扑进父亲容震霆怀里蹭了蹭,然后是被大哥容易城笑着揉了揉脑袋。一转头,她惊讶地发现,不过数月未见,两个侄子圆圆满满竟然又蹿高了一大截!
“哇!圆圆满满,你们吃什么了?长得这么快!”容易慧仰头看着两个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的少年,语气里满是惊叹。
圆圆(容子钊)依旧是那副活泼样子,笑嘻嘻地揽住容易慧的肩膀:“小姑姑!我们可是天天努力修炼,自然长得快!”他挤眉弄眼,带着少年人的得意。
而满满(容子烨)则安静地站在一旁,身姿挺拔,面容酷肖其父容易城,带着一股少年老成的沉稳,只微微颔首,叫了声“小姑姑”,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这孩子,活脱脱是他爹的翻版,闷骚又傲娇。
站在容易慧身侧的司砚慈,此刻上前一步,对着容震霆和柳含烟,姿态恭敬却不失风骨地行了一个晚辈礼:“伯父,伯母。一路辛苦。”
他的声音清越,收敛了平日里的冷冽,显得温和有礼。目光随后转向容易城和玛尔其玛:“容大哥,大嫂。”
容震霆面容威严,目光如电,在司砚慈身上扫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态度不算热络,但基本的尊重给了。柳含烟则优雅地笑了笑,语气温和:“有劳少司命挂心。”
他们自然知晓司砚慈的身份,司命神殿少司命,地位尊崇。容家作为商业巨擘,基本的处世之道和尊重是必然的。至于这年轻人与自家宝贝女儿的关系……且看着。容家人的信条向来是:喜欢是一时兴起,能一直爱下去、护他们慧慧周全,才是根本。
容易慧可没想那么多,她兴奋地拉着司砚慈的手,叽叽喳喳地开始介绍:“爹,娘,大哥大嫂,这就是司砚慈,我跟你们提过的!他是司命神殿的少司命,可厉害啦!这次大会的裁判就是他们神殿负责呢!”
她又转向司砚慈,脸上是毫无保留的骄傲:“砚慈,这是我爹娘,我大哥大嫂,还有这两个小皮猴,我侄子圆圆和满满!”
司砚慈从善如流,再次向众人颔首致意,态度自然,并无半分属于少司命的倨傲。他甚至主动解释道:“司命神殿职责所在,定当公允。晚辈与慧慧相识于宗门,亦是同道。”
他这番不卑不亢、又明显因容易慧而放低姿态的表现,倒是让容震霆和容易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热络间,容易慧左右张望,奇怪地问:“唉?我二哥呢?他不是说也要来吗?怎么没看到他?”
提起这个,容震霆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那个死小子,别管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性子野得很,不和我们一道。”
柳含烟也温柔地接话,拍了拍女儿的手:“是啊慧慧,别管他。反正大会开始前他要是赶不来,他就死定了!”语气温柔,内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容易慧吐了吐舌头,知道二哥那跳脱的性子家里人也管不住,便不再多问,转而关心起家人旅途是否劳累。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容易城,看着站在司砚慈旁边显得更加娇小玲珑的妹妹,忽然莫名地来了一句他自以为的关心:“怎么看着……没怎么长高啊?”
这一下可精准踩中了容易慧的痛脚!
容家基因优良,个个身高腿长,偏偏到了她这里,虽然也算亭亭玉立,但在家人尤其是已经开始蹿个子的侄子对比下,确实成了家里最“娇小”的那个。
“哥!你怎么回事!你以前不这样的!”容易慧瞬间炸毛,羞恼地跺了跺脚,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容易城的靴子上,然后扭头就扑向旁边含笑看戏的大嫂玛尔其玛,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告状:“大嫂!你看我哥!他欺负我!”
玛尔其玛忍俊不禁,连忙安抚地拍拍她:“好了好了,你大哥跟你开玩笑呢,我们慧慧这样正好,娇娇俏俏的多可爱。”
一行人说说笑笑,气氛融洽温馨,由容易慧和司砚慈引着,往揽星苑走去。
路上遇到的宗门弟子,看到这浩浩荡荡、气度不凡的一行人,尤其是被簇拥在中间、眉眼弯弯的容易慧,以及她身边那位虽然神色温和却难掩尊贵气质的银发男子,都不由得投来好奇和羡慕的目光。
有弟子低声议论:
“那就是容师妹的家人吧?果然气势不凡!”
“那位就是司命神殿的少司命?竟对容师妹家人如此客气……”
“容师妹不愧是容家的小公主啊,这家庭氛围真好……”
甚至有些曾在心里暗暗嫉妒或与容易慧有过小摩擦的弟子,此刻也不禁暗自庆幸:还好当初没真的得罪这位背景深厚又受宠的小师妹……
容易慧才不管旁人怎么想,她兴致勃勃地挽着母亲和嫂子的手,指着沿途的风景和建筑,像只快乐的小麻雀,不停地介绍:
“娘,大嫂,你们看那边,那是我们宗门的万象坊,可热闹了,什么都有卖的!”
“那边高耸入云的就是天枢峰,宗主和议事大殿都在上面……”
“前面那片开着星辉花的院子就是我的揽星苑啦!”
欢声笑语洒了一路,温暖的亲情如同和煦的春风,吹散了宗门近日因盛会而带来的紧张肃穆,也为即将到来的“七陆同辉”大会,增添了一抹格外明亮温暖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