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驴车在荒道上行了七日。

一路上,韩九几乎不语,只在每个黄昏取出《赤心录》残卷,对着空白纸页凝视良久。

起初毫无反应,直到第三夜,纸角忽然泛起一丝猩红,如血沁染,转瞬即逝。

她心头一震,指尖微颤——这书,竟认她作了传人。

瘸腿老汉则趁停歇时,用几枚铜钱从游方货郎手中换得一张陈旧狼皮,又撕下里衣布条,悄悄缝进那件油腻的皮袄夹层。

“进了铁脊坞,我就是北地来的皮货贩子。”他喃喃道,“你记住,别叫我师父。”

韩九点头,望着远处山影间隐约浮现的灯火,第一次感到,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深渊。

数日后,一辆颠簸的驴车终于抵达了边陲工城——铁脊坞。

车轮碾过碎石与龟裂的黄土,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咯噔”声,每一次震动都顺着木板传入骨髓。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铁锈混着湿泥的气息,越靠近城门,那气味就越发浓重,仿佛整座城都被泡在腐朽的血液中。

这里是为新皇陵采石凿山之地,与枯水镇的死寂不同,此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繁荣”。

官道上,往来的车队络绎不绝,可运送的既非粮草也非军械,而是一口口钉死的黑漆棺材。

棺木表面涂着厚实的生漆,在阴云下泛出幽暗的光泽,像凝固的沥青。

每一口棺材都被粗麻绳牢牢捆缚,钉头深深嵌入木缝,敲击声早已远去,只留下死一般的沉默。

车队如同一条沉默的黑色长河,无休无止地从城内流向远方的乱葬岗。

马蹄踏在硬土上,发出空洞的“哒哒”声,却听不见赶车人的吆喝,也没有鞭响。

抬棺人个个面无表情,脚步僵硬划一,靴底摩擦地面,发出沙哑的“嚓、嚓”声,像是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

他们的呼吸极轻,几乎不可闻,唯有风吹动破旧麻衣的窸窣,在耳畔低语。

韩九伸手触碰车厢外壁,指尖传来一阵寒意——不是来自天气,而是某种更深的冷,源自这些活人身上流失的生气。

瘸腿老汉勒住驴车,浑浊的独眼眯成一条缝,他嗅了嗅空气,脸色愈发凝重。

那空气中除了尘土与铁腥,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药香,像是当归熬过头了,混着麻黄焦苦的味道,钻入鼻腔深处,令人喉头发紧。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根泛起一阵苦涩。

这铁脊坞,处处透着邪性。

城里听不见丧家的哭嚎,也听不见丧鼓的哀鸣,连乌鸦都不曾落下。

整个市集静得出奇,只有远处传来的、单调重复的凿石声,如同大地的心跳,低沉而执拗。

可每到子时,城西的采石场方向,就会准时响起密密麻麻的凿石之声,镐尖撞击岩层的“铛!铛!铛!”声连绵不绝,夹杂着砂砾滚落的窸窣,一直响到天明。

那声音不像人在劳作,倒像是整座山正在被一口一口啃食,牙齿刮过骨头般令人牙酸。

城里的狗,到了夜里没有一只敢吠叫。

它们蜷缩在屋檐下,耳朵贴着脑袋,眼神惊恐,仿佛听见了人类无法感知的嘶吼。

车厢内,韩九摊开《赤心录》残卷,她的指尖抚过一页空白的纸。

就在驴车靠近城门的刹那,那纸页上竟凭空渗出了几个血字,笔画扭曲,如垂死挣扎的蚯蚓:

墨迹未干,竟带着一丝温热,指尖轻触,黏腻如血浆,还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她猛地缩手,心跳如擂鼓。

韩九心头猛地一凛。

这不是鬼祸,乱葬岗的阴气再重,也养不出能操控这么多活人的大祟。

这分明是比鬼魅更可怕的东西——大规模的人为操控!

瘸腿老汉将驴车停在一家客栈后院,他换上一身油腻的皮袄,背上几张陈旧的狼皮,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风尘仆仆的北地货商。

“我进城探探路,你去那家棺材铺看看。”他压低声音,指着街角最大的一家铺子,“记住,只看不问。”

那家“长生棺材铺”的掌柜是个独眼龙,眼窝里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嘴角,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凶悍。

他对老汉兜售的皮货不感兴趣,言语间滴水不漏,只说城里暴毙的人多,生意才这么好。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钝刀刮过石板,说话时嘴角几乎不动,目光始终停留在韩九身上,冰冷得如同井水。

然而,当老汉借口要水喝,绕到后院时,一股淡淡的、混杂着当归和麻黄的药味,正从一口深井里丝丝缕缕地飘出。

那气味潮湿而黏腻,缠绕在鼻端,久久不散,仿佛井底藏着一座地下药炉。

夜色如墨,韩九如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翻进了棺材铺的后院。

脚掌落地时踩碎了一片枯叶,发出极轻微的“咔”声,她立刻屏息。

夜风拂过脖颈,带来一阵凉意,也送来那股药味——此刻更加浓郁,几乎盖过了泥土的霉味。

她伏在井口,青砖边缘粗糙,手掌按上去磨得生疼。

低头望去,井口黑洞洞的,深不见底,连月光都不敢照进去。

她没有打水,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根系着小石子的细绳,缓缓垂入井中。

绳子滑过掌心,粗糙的纤维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刺痛。

下落了足有五丈,却没有传来落水声,反而是一声沉闷的“嗒”——像是石头砸在夯土上。

井下无水!

她毫不犹豫,将绳索系在井口的石辘上,娇小的身躯灵巧地滑入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下降过程中,空气越来越冷,湿气扑面而来,像浸了水的布巾蒙在脸上。

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与绳索摩擦辘轳的“吱呀”声,还有远处隐隐传来的凿石回响,如同地狱的脉搏。

井底别有洞天。

这里竟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隧道入口,墙壁湿滑,布满青苔,指尖一抹,便沾上滑腻的绿泥。

墙上刻满了无数扭曲盘绕的符文,线条粗犷狂乱,像是用烧红的铁条烙上去的。

韩九只看了一眼,心脏便骤然抽紧!

这些符文……竟与幼时在娘亲焚毁的《九幽图志》残页上见过的“镇魂禁制”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彼时安宁沉静,此间却狂躁暴戾,如同疯癫的摹本。

那些符文仿佛在蠕动,看得久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无数细针在颅内穿刺。

这是一个伪“镇魂阵”!

它非但没有镇压邪祟的安宁之力,反而散发着一股压制活人神志的暴戾之气,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所有经过者的咽喉。

韩九屏住呼吸,顺着隧道向前摸索。

脚下是碎石与积水混合的泥泞,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噗嗤”声。

越往里走,那单调的凿石声就越清晰,镐头撞击岩石的“铛!铛!”声从前方涌来,夹杂着链条拖地的金属摩擦音,以及某种压抑的喘息——不是痛苦,而是机械般的节奏。

终于,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采石场出现在眼前。

数百名民夫,戴着毫无花纹的青铜面具,在昏暗的油灯下机械地挥动着镐头,将巨大的石料从山体中剥离。

灯光摇曳,映照在青铜面上,反射出诡异的金光,像一群没有眼睛的神像。

他们眼中毫无神采,动作整齐划一,汗水顺着额角流下,在面具边缘汇聚成滴,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泥痕。

韩九在阴影中蹲下,捡起一块不知被谁挣脱时掉落的面具。

面具冰冷沉重,入手如握寒铁,表面布满细微划痕。

她用指尖沾了些地上的湿泥,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内侧。

泥浆填充了刻痕,几个细小的阳文顿时清晰地显现出来。

一行编号,以及四个刺眼的篆字——靖夜司监造。

那刻痕边缘锐利,像是新近雕琢,指尖抚过,微微发麻。

刹那间,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了一起。

所谓的“行尸疫”,根本不是瘟疫!

而是朝廷为了加快皇陵修建的进度,将抓来的战俘、流民,用一种名为“续命散”的禁药,活生生制成了没有思想、不知疲倦的傀儡!

这些活傀儡的阳气一旦被榨干,就会被立刻装入早已备好的棺材,以“暴毙染疫”的名义,运往乱葬岗集中掩埋,永绝后患!

滔天的怒火混杂着刺骨的寒意,从韩九心底升起。

她握紧了那块冰冷的面具,指节发白,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嘴角竟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他们怕百姓信春娘能救人,却不怕自己,变成真正吃人的妖魔。”

次日清晨,一队靖夜司缇骑策马入城,为首的正是柳沉舟。

他接到的命令,是调查铁脊坞发生的“邪修盗尸案”——据报,有邪修在此地挖掘新坟,盗取尸体炼制傀儡。

可柳沉舟心中早已明镜似的,这不过是欲盖弥彰的幌子。

袖中那枚刻着‘春娘’二字的铜牌,已被他摩挲得发亮——那是三年前,他妹妹临死前攥着的东西。

他故意在城中盘查,看似严密,实则留下了一个无人看管的缺口。

很快,一名眼神偶尔闪过一丝清明的民夫,趁着换班的混乱,跌跌撞撞地逃了出来,直奔城郊的废弃矿洞。

柳沉舟不动声色地带人跟上,在那处伪装成矿洞的隧道口,与几名乔装成矿工的守卫对峙起来。

“靖夜司办案,闲人退避!”他声色俱厉,手已按在刀柄上,皮革与金属摩擦发出“噌”的一声轻响。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道黑影从侧方的山坡上一闪而过!

韩九算准了时机,将一个早已备好的香囊,用尽全力抛向隧道顶端的通风口。

那香囊中装的,正是《赤心录》夹层所载的一味古方——“醒神引”。

此物遇湿气即燃,释放出的烟雾虽不能解毒,却能短暂唤醒被药物深度压制的意识!

香囊落入潮湿的通风口,一缕极淡的青烟瞬间倒灌而入,带着一丝苦艾与龙脑的辛香,悄然弥漫。

下一刻,隧道深处,那单调的凿石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压抑的嘶吼,和剧烈无比的撞击声!

“啊——!”

“放我出去!”

数十名被短暂唤醒的民夫,撕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张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们的眼球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叫,指甲在岩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血肉模糊也不知疼痛。

混乱中,柳沉舟的下属瞬间被冲散。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瘦小的身影趁乱冲入隧道,硬生生拖出了几名尚存理智的民夫。

“走!”

韩九冲他低喝一声,没有丝毫废话。

柳沉舟看着那些重获神智后,眼中却只剩下绝望与死志的民夫,握刀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他没有拔刀挥向韩九,反而猛地转身,一刀劈翻了追上来的一名守卫,刀锋切入骨肉的闷响伴随着喷溅的温热血雾,溅在他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她们挡住了片刻的追击。

逃出城外数里,一名被救出的老匠人体力耗尽,颓然倒地。

他死死抓住韩九的手,掌心粗糙皲裂,指甲缝里全是石粉。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卷用油布包好的图纸。

“姑娘……我们不是要逃……是要把这地宫图纸带出来……”老匠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血泡声,眼睛死死盯着远方皇陵工地的方向,“他们……他们在挖……她的坟……”

话音未落,老匠人的手垂然落下,气绝身亡。

瘸腿老汉颤抖着展开图纸,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图纸上,新皇陵主墓穴的位置被朱笔圈出,而就在那主墓穴的正下方,赫然标注着一个深埋于地底的古老地宫——那正是祝九鸦当年以身自封,镇压浊渊怒脉的第七根命契桩核心所在!

一旦被掘开,帝国最后的屏障将彻底崩塌!

韩九缓缓站起身,望着远方烟尘滚滚的工地,那里灯火通明,即便在白日也清晰可见。

她从怀里摸出一枚在隧道中捡到的、沾着民夫鲜血的青铜钉,指尖还能感受到那血渍的黏稠与微温。

她轻轻地、用力地将它插入脚下的泥土,金属刺入大地的声音轻微却坚定。

“她说过,骨头断了还能接,心坏了就得换。”

夜风吹来,卷起车辕上那面焦黑战旗的一角。

布帛撕裂的边缘拍打着木杆,发出猎猎声响。

韩九闭上眼,仿佛在对某个沉睡的灵魂低语。

“这一次,我来当那根钉子。”

夜幕再次降临,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砸在乱石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汇成千万条细小的水流,将整片山野冲刷得一片泥泞。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下,冰冷地滑过脖颈,渗入衣领。

在皇陵外围的一处乱石岗后,韩九与瘸腿老汉浑身湿透,像两尊融入黑暗的石雕,一动不动。

前方数里之外,即便是被狂暴的雨幕遮蔽,那片庞大的工地依旧灯火通明,宛如一座不夜之城,照亮了半边阴沉的天空。

品书中文推荐阅读:史上第一祖师爷随身999个老爷爷,全方位无敌高危职业大师姐小和尚凶猛玄医狂婿灵武争锋洪荒:开局不死不灭穿越修真界后我一路前行军靴碾碎欧罗巴宗门小师弟,无敌从双修开始活得太久想找点乐子竟被当作恶龙异世:我的无敌小店美漫之万千之心神秘宠物与修仙少年遮天我有逆天悟性刺侯霍格沃兹的法术玩家玄幻:倒果成因,先无敌后修炼我,从西游苟回洪荒血红之樱凡人修仙:从三灵根开始狄达摩II冥河漂流奇遇记蓝拳大将给神灵一点点小小的眷族震撼大唐第一刀超武穿梭打造游戏异世界出剑即无敌,你真当我是废物?武道无极限无双轮回天帝世无双买不起坟的我被迫驭诡悍妃萌夫嘘,画中有鬼玄幻:我!开局创立无上帝庭皇城司暴徒:皇帝我也照抓不误!邪恶进化:从蜘蛛开始毒杀万物喂喂喂,该起床写报告了诸天之焚诀成道道陵尸经万古禁忌,想隐世竟有人不愿意?我的师尊超无敌灵能复苏:系统爆炸了8次女版西游之我是一拳唐僧世间唯一仙万界主师岳不群将夜星骸纪元无敌升级
品书中文搜藏榜:神尊的情敌有点多主战神我其实是修行天才我能改造超神宠诛天武神琉璃小仙主玄天不灭风华重回人在战国,我的游戏能提现异火焚神极道剑尊初行荒野血统之潮灵霄传世重生七零锦鲤小甜宝太纯平妖志钻石宝地半糖大隋明月斗罗模拟器:我,霍雨浩,在修仙退伍军人在北京半步大帝,被傲娇系统带着重生洪荒:吾乃紫霄门徒开局让女娲立人教,我是人皇今天开始养精灵我真的没想当魔王啊神武霸主在异界当恶龙千佛不成魔霸爱囚宠:邪王的神女嫡妃星际之废柴大逆袭重生校园女配开局怒怼专家:三胎你帮我养啊眸万界开局大道模拟器,弹指镇压诸天魔模拟十万次,我于古今未来全无敌黑神话悟空穿越篇修仙不如抱大腿我在山海造神明领主之我要让人类重新伟大天荒九曲我真的只想当暖男啊人这种生物一旦不会死会有多无聊绝神恋盗天者死徒弟叛门后,我收养的狗都成了大帝没人比我更懂修炼仙都首席凡尘仙婿开局灵龟,励志成为大千之主爱琳:开始的命运
品书中文最新小说:烬骨照寒渊盼杜肚里的故事战国仙缘:商君鞅途天罡阴阳录修仙界炮灰:我在九天玄宗当米虫开局觉醒双天赋,分身上阵防翻车大巫凶猛:她以骨为卜,以血为祭蠢狐狐总被黑兔兔拿捏九鼎密宗噬天血脉:开局被挖至尊骨凡极真境变身恶毒千金,大反派总想欺负我十二仙契九世轮回洪荒星髓记双灵伏魔录青岚戟拜师茅山,直接成为九叔师兄!我靠着系统每日提示机缘,问道长丹尊至上轮回九世皆遭背叛,老子不干了重生成狗妖,我真有狗运?寒门枭士:流放边疆的科技树别人苦修百年,我直接大乘!让你当洪荒辅助,你创死万界?!九层空间神塔老大,可以吗?签到上万年,醒来成了瑶池老祖!云璎道塑遮天超脱永恒:从护道叶天帝开始万噬源主太极之宇宙涅盘归来:废柴帝妃要翻身从召唤帝皇铠甲开始修仙重生修仙,废物大小姐逆袭洪荒女仙遍地走,男仙成了稀有兽万法逆神西幻:开局觉醒双天赋武道长生:从炼皮到超脱西游:我,吕布,西行灭佛!吞苍噬穹天道退位!巫掌洪荒两界暴君我要万古长青,我也要苟到天荒地开局捡了一支笔最后一只哥布林,种田建国穿越魔法大陆你说你是体修系统?武祖圣子的传承之路小乞丐从练体到道祖风息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