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的寝殿内,药香弥漫。
云伊岭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抚过骁途苍白的脸颊,眼底满是焦灼。皇后请来的御医刚把过脉,摇头叹息:“骁途将军体内的邪力已侵入心脉,寻常汤药根本无法拔除,唯有净化珠能彻底驱散,可那东海龙宫……传说早已隐匿千年,无从寻起啊。”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脚步声,沈策捂着受伤的手臂走进来,递上一封染了墨痕的信笺:“伊岭将军,这是从青城山道长的遗物中找到的,上面好像写着关于东海的事。”
云伊岭立刻接过信笺,只见纸上字迹苍劲,是领头道长的手笔:“净化珠藏于东海蓬莱海域,龙宫入口需借潮汐之力开启,月圆之夜乃最佳时机。然邪君手下已盯紧此处,且海域中有玄冰巨兽守护,凶险万分。另,破邪剑需以净化珠之力唤醒,二者不可缺一。”
“月圆之夜……还有三天就是十五了!”云伊岭眼神一亮,随即又蹙起眉,“可骁途还没醒,我不能丢下他。”
“伊岭,你放心去。”床上传来虚弱的声音,骁途不知何时醒了,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我会在这里稳住长安,等你回来。”
云伊岭惊喜又担忧:“你感觉怎么样?体内的邪力没再作乱吧?”她伸手探向他的脉搏,只觉脉象虽弱,却比之前平稳了些。
“有御医调理,暂时无碍。”骁途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只是……”他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最终只道,“你务必小心,邪君的人肯定会在东海设伏。”
他没说的是,方才昏迷时,眉心总传来阵阵刺痛,隐约有黑影在脑海里盘旋,那股邪异的感觉,比之前中邪时更隐晦,却也更让人不安。
云伊岭点头,将传承玉佩塞进他手里:“这玉佩暂时给你,能挡些邪力。我带沈策和几名精锐禁军去东海,很快就回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云伊岭便带着队伍悄悄离开了长安。他们弃马登船,沿着漕运河道一路向东,直奔蓬莱海域。
行至半途,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水手大喊:“不好!是海盗!”
云伊岭立刻登上船头,只见数艘快船从两侧包抄而来,船上的人个个蒙面,手持长刀,眼神却透着死寂——不是海盗,是邪君的傀儡死士!
“准备战斗!”沈策拔刀出鞘,禁军们立刻列阵迎敌。
死士们踏着木板冲上船,刀光剑影瞬间交织。云伊岭挥舞长刀,金色玉佩(她特意留了一小块碎片在身上)的微光顺着刀刃流淌,每砍中一名死士,对方便会化为黑血消散。
可死士越来越多,仿佛杀不完一般。沈策不慎被一名死士的短刃划伤手臂,黑气瞬间顺着伤口蔓延。“沈策!”云伊岭急忙挥刀砍死那名死士,掏出随身携带的符水泼在他伤口上,黑气才稍稍退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船会被他们毁的!”沈策咬着牙道。
云伊岭环顾四周,突然看到远处有一座荒岛:“往那边靠岸!我们在岛上设伏!”
水手立刻调转船头,朝着荒岛驶去。死士们紧追不舍,也跟着登了岛。可刚踏入岛内,地面突然塌陷,数十名死士掉进陷阱,被底下的符文锁链缠住,瞬间化为黑血。
“这是……道家的困邪阵?”沈策惊讶道。
“应该是之前道长们留下的。”云伊岭松了口气,“我们快趁机离开,别再耽搁时间。”
众人刚要返回船上,却见岛中央的山洞里走出一个人——青色长衫,面容俊朗,正是之前在密林里出现的神秘男子。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黑色令牌,笑着看向云伊岭:“云姑娘,别急着走啊,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是谁?是邪君的人?”云伊岭握紧长刀,警惕地盯着他。
“我是谁不重要。”男子晃了晃令牌,“重要的是,我知道龙宫入口的真正位置,还知道邪君在那里布下了什么陷阱。”
“你想耍什么花样?”沈策质问道。
男子轻笑一声,扔过来一个瓷瓶:“这里面是解邪药,给你那受伤的兄弟用。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我帮你找到净化珠,你带我去昆仑找破邪剑。”
云伊岭看着瓷瓶,又看了看男子眼底的诡异笑意,心里迟疑不定。可沈策的伤势不能耽搁,且对方确实可能知道关键线索。她接过瓷瓶递给沈策,沉声道:“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个。”男子抬手,露出手腕上的纹路——那纹路竟与云家玉佩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我和云家先祖认识,当年也曾参与过封印邪君。”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是邪君的船队追来了。男子脸色微变:“没时间犹豫了,走不走?”
云伊岭咬了咬牙:“好,我信你一次。但你若敢耍花招,我绝不饶你!”
男子笑着点头,率先朝着岛后的隐秘码头走去:“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邪君要是醒了,第一个杀的就是我。”
众人跟着他登上一艘小船,悄然离开了荒岛,避开了邪君的船队。船行至深海,男子突然指向一处海面:“看,那里就是龙宫入口,等月圆之夜潮汐上涨,入口就会显现。”
云伊岭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面平静无波,与别处并无不同。她刚要追问,怀里的玉佩碎片突然发烫,朝着那个方向微微震动。
“是真的。”云伊岭心头一喜,随即又皱起眉,“邪君的人肯定在附近埋伏,我们该怎么应对?”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这是龙宫的内部结构图,里面有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往净化珠的存放处。但密道里有玄冰巨兽看守,那家伙怕火,你们得提前准备好火种。”
云伊岭接过地图,正要看,却突然察觉到男子的眼神落在她的玉佩碎片上,透着一丝贪婪。她立刻将碎片握紧,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立刻收敛神色,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云家的玉佩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等月圆之夜再行动。”
可他转身时,眼底的贪婪却并未褪去。而云伊岭没有注意到,他袖口下的手,正悄悄结着一个诡异的印诀——与邪君操控死士的印诀,有七分相似。
与此同时,长安皇宫内。
骁途坐在大殿上,听着禁军汇报各地的情况,眉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发黑。他扶住桌案,才勉强没倒下。一旁的皇后见状,担忧地问:“骁途将军,你没事吧?要不要再去休息?”
“我没事。”骁途揉了揉眉心,强压下不适。刚才剧痛时,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邪君站在蓬莱海域的礁石上,猩红的眼睛盯着海面,嘴里念叨着“净化珠到手,云家血脉就归我了”。
“不好!伊岭有危险!”骁途猛地站起身,体内的邪力突然躁动起来,眉心的黑气一闪而逝。他顾不上身体不适,立刻下令:“备马!我要去东海!”
他不知道,这股突如其来的预感,并非偶然。眉心那丝未被察觉的黑气,早已将他与邪君的感知,悄然连在了一起。而他这一去,不仅要面对东海的凶险,还要直面藏在自己体内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