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寒风比军营更烈,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生疼。骁途跟着斥候队在雪山深处巡逻,已整整走了三日。按照任务要求,他们需摸清山那边匈奴的布防,可这几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只有茫茫白雪和呼啸的风声。
“队长,再往前走就是匈奴的常驻地了,要不要歇歇再走?”一个年轻的斥候冻得牙齿打颤,搓着冻红的手问道。
队长赵虎皱着眉,望着前方被雪覆盖的山谷:“不行,得赶在天黑前摸清情况,不然夜里更危险。”他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马蹄声——不是他们的马,声音更杂、更急。
“不好,有埋伏!”赵虎话音未落,山谷两侧就射出密集的箭矢,雪地里瞬间冒出十几个匈奴兵,手持弯刀朝他们冲来。斥候队只有五人,且多是新手,顿时乱了阵脚,一个斥候当场中箭倒地。
骁途下意识地翻身躲到马下,抽出腰间的短刀。混乱中,他想起云伊岭在“斥候指南”里写的“遇埋伏先找掩体,再寻退路,切勿硬拼”,目光快速扫过四周——山谷右侧有片茂密的松树林,积雪较浅,能遮挡视线,是唯一的逃生路。
“队长,往松树林退!”骁途大喊着,一把拉起身边慌了神的斥候,“用雪把马蹄印盖了,别让他们追上!”
赵虎也反应过来,当即下令:“撤!往树林里撤!”几人边打边退,骁途特意走在最后,用短刀挡开袭来的弯刀,还不忘提醒队友“注意脚下的冰,别滑倒”。
刚退到松树林边缘,一个匈奴兵就追了上来,弯刀直劈骁途的后背。骁途心里一紧,想起指南里“遇敌后绕其侧,攻其不备”的提醒,猛地转身,避开弯刀的同时,一脚踹在匈奴兵的膝盖上——那匈奴兵重心不稳,摔在雪地里,骁途趁机挥刀砍断了他的马缰绳,马匹受惊,载着匈奴兵跑向了相反方向。
“快走!”骁途拉起队友,跟着赵虎钻进松树林。树林里树木密集,匈奴兵不敢贸然深入,只在外面放了几箭就撤了。
几人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盔甲都被汗水和雪水浸透,冻得人直打哆嗦。那个中箭的斥候伤势不轻,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骁途想起指南里“野外急救先止血,再保暖”的内容,连忙解下自己的棉衣,撕成布条,帮受伤的斥候包扎伤口,又把剩下的布条分给其他人,让他们裹住手脚保暖。
“骁途,这次多亏了你。”赵虎拍着骁途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感激,“若不是你沉着,我们怕是都要栽在这儿了。你那些应对的法子,是从哪儿学的?”
骁途摸了摸怀里的指南,纸张早已被汗水浸湿,却依旧平整。他笑了笑:“是一位朋友教我的,她说遇到危险别慌,先想办法保住命,才能有机会回去。”
赵虎点点头,没再多问,心里却对骁途多了几分敬佩。接下来的几日,骁途按照指南里“野外辨方向看树影,找水源看雪融”的方法,带着众人找到了干净的水源和能避寒的山洞,还采到了几株能止血的草药,帮受伤的斥候缓解了伤势。
五日后,他们终于安全返回军营。赵虎把边境的情况和骁途的表现一五一十地报告给将军,将军听后,当即下令升骁途为副斥候队长,还赏了他一匹好马和五十两银子。
夜里,骁途坐在帐篷里,借着油光翻看指南。看到“危急时刻,保住自己和队友,就是最大的功劳”那一句,他忍不住笑了。他从怀里摸出云伊岭给的碎银,放在掌心,心里暗道:伊丫姑娘,我不仅保住了自己,还保住了队友,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而此时的苏府,云伊岭正托商队的人给骁途送棉衣和补充的指南。她站在苏府的门口,望着远方,心里默默祈祷:骁途,你一定要平安。她不知道,她的祈祷不仅应验了,骁途还因为这次的功劳,离“将军”的梦想,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