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从柳烟那儿拿回了《凝气诀》之后。
这几日，他把自己关在杂物房里，门不出户，一门心思就扑在了这本新功法上。
那天夜里，柳烟虽然心思不纯，但她用自身灵力带着李果的灵力，实打实地在经脉里走了好几遍功法路线，这倒省了李果自个儿摸索的功夫。
饶是如此，也足足花了四天，李果才终于磕磕绊绊地将这《凝气诀》练到了第一层。
他心里头也琢磨出两件事。
这《凝气诀》，比那本《碧灵基础诀》要难修炼不少。那本基础功法，他一天就练成了一层。这本有柳烟领路，他还花了四天。
可见功法跟功法，确实是不一样的。
还有就是资质。柳烟说她只花了三天就练成了第一层，比自己还快了一天。看来，这三灵根跟四灵根的悟性，确实也差着一截。
李果没有停下来，他稳住心神，继续运转着刚刚练成的凝气诀来修炼。
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睁开眼，脸上藏不住那股子喜气。
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现在用这《凝气诀》一层修炼起来的速度，足足是他原先用《碧灵基础诀》一层时的三倍！
他心里飞快地算了笔账，之前他估摸着，自己要花三个月才能冲到炼气二层。现在有了这新功法，时间一下子就缩短到了一个月！
这对眼下争分夺秒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李果心里头一阵火热，不再耽搁，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颗聚气丹，想也没想就扔进了嘴里。
丹药化作一股暖流，他赶紧闭上眼，沉下心，继续埋头苦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
这天，李果正在杂物房里打坐，耳朵里忽然响起一道传音。
“师弟，是我，出来一下。”
声音清清冷冷的，是小桃。
李果从修炼中回过神来，心里头有些意外。
他记得小桃上次说，要帮他想办法解决识海里那条小蛇的事。
这才过去没几天，她就找上门来了，难不成真让她找到了什么法子？
他停下功法运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出了杂物房。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往主屋那边看了一眼，柳烟还没回来。
自从上次因为那“寄修”的事闹翻了之后，柳烟出了门到现在也没见着人影。
李果估摸着，她多半又是去做什么宗门任务，或者找那苏师姐去了。
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径直走到院门口，拉开了门。
外头站着的，果然是小桃。
她还是一身宗门服饰，一张俏脸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
“师姐。”李果打了声招呼。
小桃的眼神往院子里扫了一圈，像是在确认什么，见只有李果一个人，她才开了口。
“她不在？”
“不在，出去了。”李果回道。
小桃点了点头，这才说起了正事。
“你最近头还痛吗？”
李果摇了摇头：“自从上次吃了那颗清心丹，就一直没再发作过。”
“那就好。”小桃应了一声，像是松了口气。
她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递了过来。
“这个给你。”
李果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瓶子入手冰凉。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前几日，丹阴子前辈开炉，炼了一炉凝魂丹，”小桃看着他，慢慢地说道，“这是炼废了的几颗废丹，我得了三颗，都在里头了。”
“废丹？”李果还是头一回听说这词儿。
小桃解释道：“丹药分下中上极四品。在这之下，就是废丹。所谓废丹，就是在炼制过程中出了岔子，炼废了的丹药。它的药效，大概只有下品丹药的十分之一。”
李果心里一动，想起张长老的话，追问道：“莫非这废丹里，可还含有灵韵？”
小桃听他这么问，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多看了他两眼。
“不错。废丹虽然药效大减，但里头蕴含的灵韵，却不会随着丹药炼废而消失，这也是废丹的一个特点。你能想到这一点，看来，你在丹道上，倒有几分天分。”
李果没在意她的夸奖，心里头却掀起了点波澜。
他还真没想到，小桃竟然真的想出了这么个法子，用废丹来喂那条小蛇。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凝魂丹，听名字就不是凡品，还是丹阴子前辈亲手炼的。就算是废丹，恐怕也便宜不到哪儿去吧？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小桃摇了摇头，纠正他道：“你想错了。一颗真正的凝魂丹，那是给金丹期的前辈们准备的，价格确实昂贵，我也买不起。”
“可废丹之所以叫废丹，就是因为它不光药效只剩下十分之一，里头积攒的丹毒，反而会猛增十倍不止。”
“丹毒？”李果又听到了一个新词。
小桃继续道：“丹毒会在服用者体内积少成多，会侵蚀经脉，毁人根基。所以这东西，根本卖不出去，跟废物没什么两样。”
李果听明白了。
闹了半天，这玩意儿是个毒药。
药效只有一点点，毒性却翻了十倍。连金丹前辈都不吃的东西，她拿来给自己吃？
他看着小桃那张清冷的脸，忍不住问道：“师姐这是想让我饮鸩止渴？”
小桃沉默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法子不好。可你若是不吃，那紫府灵虫，最多两年，就会啃光你的神魂。若是吃这废丹，即便丹毒不断累积，也够你再活上八年。”
“两年和八年，你自己选。”
她看着李果，眼神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复杂情绪。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替你找到的法子了。你先吃着，以后我再想别的办法。”
李果捏着那个冰凉的玉瓶，心里头把她骂了一句。
这丫头，还真是实在，巴不得自己早点被毒死，好让她那颗道心能安稳下来。
只可惜啊……
他现在，已经用不着这东西了。
他有尸蛊丹，那条七彩小蛇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暂时没有威胁了。
当然，这件事他是不可能跟小桃说的。
他有尸蛊丹的事，要是让她知道了，就等于告诉她，自己跟三尸门那种魔道宗门有牵扯。
到时候，怕是死得比被丹毒毒死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