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集团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室里，屏幕上的画面还停留在凌晨三点——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抬着七个半人高的纸扎箱，鬼鬼祟祟地钻进了负三层的废弃角落。保安队长擦着冷汗，指着屏幕里不断闪烁的雪花点：“韩总，吴先生，就是从他们把箱子放下开始，负三层的监控就全失灵了，刚才派人去看，只找到满地没烧完的冥纸。”
韩舒芙皱着眉看向监控画面里的纸扎箱，箱子表面隐约能看到烫金的“冥府银行”字样。“几十亿的冥币？”她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调出负三层的设计图，“那里是十年前施工时留下的断层区，地下连通着三条废弃的排污管道，阴气本就比别处重。”
吴起灵指尖捻起一片从现场带回的冥纸，纸面上的油墨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他将冥纸凑到鼻尖轻嗅，麒麟血在体内微微躁动：“不是普通的烧纸，里面混了尸油和阴魂骨灰，是用来引邪祟的祭品。”他转头看向保安队长，“那些人长什么样？有没有留下特别的标记？”
“都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保安队长急得直搓手，“但他们抬箱子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上有个黑色的纹身，像是……像是个倒过来的‘鬼’字。”
“是鬼王的信徒。”吴起灵眼神一沉，将冥纸捏碎，“他们在故意制造阴气聚集点，想用这些邪术祭品削弱城市的阳气屏障。”他看向韩舒芙，“负三层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封锁了，但里面的寒气越来越重，刚才派去的保安刚走到入口就说头晕恶心，不敢再往前走。”韩舒芙调出手机里的实时监测数据，“阴气指数已经超标三倍，再这么下去，恐怕会闹出人命。”
吴起灵抓起放在桌上的黑渊秦皇剑，剑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韩舒芙立刻跟上他的脚步，从包里拿出一副银色手套戴上，“这是用玄铁丝编的，能隔绝部分阴气。”她将另一副递给吴起灵，“负三层的结构我熟，十年前施工时我跟着太爷爷去看过，知道断层区的入口在哪。”
电梯下降时，显示屏的数字不断跳动，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侧，指尖的麒麟血隐隐发烫，已经能感觉到浓重的阴煞之气。
“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烧纸的焦糊味。负三层的走廊里一片漆黑，应急灯发出诡异的绿光，将墙壁上的水渍照得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往这边走。”韩舒芙拉着吴起灵的手腕，朝着走廊尽头走去。她的手心有些汗，但脚步很稳，“断层区在最里面的通风管道旁边，当年施工队挖到一半发现地下有古墓，就停工封起来了。”
越往里走，寒气越重，地面上开始出现未烧尽的冥纸，有的还保持着折叠的形状，像是被人刻意摆放过。吴起灵用黑渊秦皇剑拨开挡路的管线，剑身划过空气时，带起一道淡淡的金光，驱散了周围的阴气。
“就是这里。”韩舒芙停在一面斑驳的墙壁前，墙壁上有个半开的通风口，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阴气就是从里面散出来的。”
吴起灵将剑鞘抵在通风口边缘，轻轻一推，铁网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他探头往里看，里面是个约有半间教室大的空间，地上堆满了烧到一半的冥纸，中央摆着一个黑色的祭坛，祭坛上插着七根白色的蜡烛，烛火绿幽幽的，照得周围的纸人纸马面目狰狞。
“果然是聚阴阵。”吴起灵低喝一声，纵身跃了进去。落地时，脚踩在厚厚的冥纸堆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祭坛周围的阴气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黑雾，正顺着通风管道往外扩散。
韩舒芙也跟着跳了进来，刚站稳就看到黑雾中飘出十几个白色的影子，那些影子穿着古代的官服，面无表情地朝着他们飘来。“是……是纸人变的？”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到了吴起灵的后背。
“是被阴气附了身的纸扎鬼差。”吴起灵将她护在身后，黑渊秦皇剑出鞘，剑身的寒光瞬间刺破黑雾，“这些东西靠冥纸里的阴气维持形态，打碎祭坛就能破阵。”
他话音刚落，那些纸扎鬼差就挥舞着纸做的锁链扑了过来。吴起灵侧身避开锁链，黑渊秦皇剑横扫而出，金光闪过，最前面的两个纸人瞬间被劈成碎片，化作纸灰飘散在空中。
“舒芙，去祭坛那边！把蜡烛全灭了！”吴起灵一边格挡纸人的攻击，一边朝着韩舒芙喊道。他的格斗技巧在狭窄的空间里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次挥剑都精准地避开纸人的攻击，同时撕裂它们的躯体。
韩舒芙咬紧牙关，朝着祭坛冲去。一个纸扎鬼差突然从侧面扑来，她下意识地抬手格挡，玄铁手套碰到纸人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纸人身上冒出黑烟，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吴起灵一脚踹飞另一个纸人，黑渊秦皇剑直指祭坛，“用你的血！韩家血脉能破邪阵！”
韩舒芙立刻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祭坛中央的黑色陶罐上。鲜血渗入陶罐的瞬间，绿幽幽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纸扎鬼差的动作变得杂乱无章，身上的阴气开始溃散。
“还没完！”吴起灵纵身跃起，黑渊秦皇剑带着千钧之力劈向祭坛，“这些冥纸里的阴魂还没散！”
“轰隆——”祭坛被劈碎的瞬间，地上的冥纸突然燃起绿色的火焰，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从火焰中传出，像是有无数阴魂在挣扎。吴起灵拉着韩舒芙后退几步，看着那些冥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空气中的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结束了？”韩舒芙喘着气，指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暂时是。”吴起灵看着渐渐熄灭的火焰，眉头却没松开，“但他们敢在韩氏集团的地盘上布阵，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他捡起一块祭坛的碎片，上面刻着和之前玉璧上相同的符号，“鬼王的信徒已经开始行动了，这只是个开始。”
韩舒芙看着他手臂上被纸人划破的伤口，血珠正从伤口渗出，带着淡淡的金色。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帮他涂抹：“起灵，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冥纸？几十亿的数额，听起来就很离谱。”
“烧给阎王爷的纸钱，数额越大，越能引阴间的邪祟。”吴起灵任由她给自己包扎，“他们是想借阴间的阴气来增强鬼王的力量，这些冥纸就是打通阴阳两界的媒介。”他握住韩舒芙的手，“接下来这段时间，韩氏集团的各个产业都得加强戒备，尤其是那些老建筑和地下设施，很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
韩舒芙点头，指尖轻轻触碰到他手腕上的疤痕——那是上次在古宅救她时被尸爪抓伤的。“我会让安保部全面排查，另外，我已经让秘术组的人去查那个倒过来的‘鬼’字纹身，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她抬头看向吴起灵，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起灵，不管他们有多少阴谋，我们都能应付。”
吴起灵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中一暖。他以前总觉得驱魔师的路是孤独的，直到遇到韩舒芙，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并肩面对这些魑魅魍魉。他握紧手中的黑渊秦皇剑，剑身的寒气似乎也柔和了几分：“嗯，一起应付。”
两人走出负三层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停车场的通风口照进来，驱散了最后一丝阴冷。吴起灵看着韩舒芙脸上沾着的纸灰，忍不住伸手帮她擦掉，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时，两人都顿了一下。
“回去好好休息。”吴起灵收回手，语气不自觉地放柔，“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
韩舒芙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蓝夹克在晨光中格外显眼。她知道，这场与鬼王信徒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只要身边有他，再诡异的阴谋，再凶险的邪祟，她都有勇气面对。
而此刻的吴起灵，正摩挲着黑渊秦皇剑的剑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些纸扎鬼差的惨叫声。他很清楚，几十亿的冥纸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还藏在都市的阴影里，等着给他们致命一击。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的剑，不仅要斩尽邪祟，还要护好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