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一楼大厅缓缓开启时,吴起灵的手已经按在了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柄上。走廊里的应急灯忽明忽灭,惨白的光线在地面投下扭曲的阴影,刚才被剑气劈开的镜面碎片还散落在地,折射出细碎而诡异的光。
“起灵,”韩舒芙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压得很低,“你看那些碎片。”
吴起灵低头的瞬间,碎镜片里突然涌出粘稠的黑雾,黑雾在地面凝聚成无数只手,正沿着地砖的缝隙朝他们爬来。他反手抽出秦皇剑-红焰麒麟,剑身上的红焰麒麟纹骤然亮起,赤红剑气贴着地面横扫过去,麒麟遇火瞬间蒸腾,只留下满地焦黑的印记。
“镜煞的本体还没现身,”吴起灵握紧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它在拖延时间。”他看向窗外,城市中心的钟楼顶端正泛着一层诡异的青光,“那座钟楼有问题。”
韩舒芙立刻掏出手机,屏幕虽然还裂着缝,但勉强能调出地图:“钟楼是百年老建筑,上个月翻新时加了个玻璃穹顶,用的是德国进口的反光材料,说是能在夜晚收集月光……”
“不是收集月光,是收集阴气。”吴起灵打断她,指尖在她手机屏幕上点了点,“你看这附近的建筑布局,钟楼正好在市中心的八卦阵眼上,那些反光材料根本不是普通玻璃,是用阴土混合黑曜石熔铸的,能把全城的阴气都引到钟楼里。”
说话间,大厅的玻璃门突然“哐当”一声炸裂,寒风裹挟着无数细小的冰晶灌了进来。那些冰晶落在地上,竟化作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镜面,镜面上都映着同一个影子——黑风衣,高帽檐,看不清脸。
“它来了。”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麒麟血在体内急速流转,带来一阵灼热的暖意。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镜煞千年一出,以人心为镜,以欲望为食,遇麒麟血则现原形。”
韩舒芙从包里摸出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虽然手抖得厉害,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跟你一起去。”
吴起灵没再拒绝,只是脱下蓝翔夹克披在她身上:“这夹克上有我画的护身符,能挡些小煞。”他转身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走楼梯,电梯不能用了。”
楼梯间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味,每走一步,台阶都会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韩舒芙跟在吴起灵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握着剑柄的手上——那双手布满薄茧,指腹因为常年握剑而磨出了厚厚的硬皮,却在刚才挡在她身前时,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起灵,”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你以前……是不是也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东西?”
吴起灵的脚步顿了顿,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柄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三年前在湘西遇过尸煞,比这难缠。”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楼梯间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别怕,有我在。”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吴起灵猛地抬头,只见上方的楼梯扶手不知何时变成了镜面,无数只惨白的手正从镜面里伸出来,朝着韩舒芙抓去。他迅速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秦皇剑-红焰麒麟横扫而出,赤红剑气瞬间将扶手劈成两半,那些手在剑气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青烟消散。
“它盯上你了。”吴起灵的声音沉了下来,“韩氏集团是本市的龙头企业,你身上的阳气最盛,对镜煞来说是最好的补品。”
韩舒芙咬了咬唇,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塞进他手里:“这是集团所有项目的资料,要是我……”
“没有要是。”吴起灵打断她,将U盘塞回她口袋里,“我既然带你出来,就会带你回去。”他的眼神异常认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抓紧我。”
韩舒芙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掌心已经沁出了汗。两人继续往上走,楼梯间的墙壁开始渗出黑色的粘液,那些粘液在墙上聚集成一张张人脸,全是之前被镜煞吞噬的人。
“别跟它们对视。”吴起灵提醒道,同时加快了脚步,“这些是镜煞制造的幻象,对视久了会被拖进镜中世界。”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顶楼时,前方的楼梯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他们的倒影,但那倒影却站在一片火海之中,韩舒芙的倒影正被火焰吞噬,发出痛苦的尖叫。
“假的!”吴起灵低喝一声,麒麟血在体内沸腾,他猛地一拳砸向镜面,拳头上缠绕着赤红的光焰。镜面应声碎裂,碎片中却涌出一个穿着黑风衣的身影,正是他们在镜片里看到的那个影子。
“吴起灵,”黑影的声音像是无数玻璃摩擦,“三百年了,你的麒麟血还是这么烈。”
吴起灵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剑尖直指黑影:“你不是镜煞,你是谁?”
黑影缓缓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张布满裂纹的脸,像是用玻璃拼起来的:“我是守镜人,也是镜煞的一部分。”他突然伸出手,指尖化作锋利的玻璃刃,“三百年前,你先祖用麒麟血封印了镜煞,今天,该我解封了。”
黑影的速度快得惊人,玻璃刃带着破空声直刺韩舒芙。吴起灵反应更快,他一把将韩舒芙推开,同时侧身避开玻璃刃,秦皇剑-红焰麒麟顺势劈出一道赤红剑气。剑气擦过黑影的肩膀,带起一串火星,黑影的手臂竟像玻璃一样裂开了一道缝隙。
“果然是秦皇剑-红焰麒麟。”黑影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诡异,“当年就是这把剑,斩碎了我的本体。”他突然抬手,楼梯间的墙壁瞬间变成了镜面,无数个黑影从镜中涌出,将吴起灵和韩舒芙围在中间。
“起灵!”韩舒芙惊呼一声,手里的瑞士军刀掉在了地上。
“别怕。”吴起灵的声音异常沉稳,他突然想起格斗术的要诀——以快破乱,以力破巧。他深吸一口气,麒麟血在体内疯狂运转,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他不再防御,而是主动冲向最近的一个黑影,秦皇剑-红焰麒麟在他手中化作一道赤红的闪电,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黑影碎裂的声音。
韩舒芙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他也是这样,穿着蓝翔夹克,握着这把剑,挡在她身前,将那些作祟的小鬼斩得魂飞魄散。她捡起地上的军刀,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灵,我帮你!”
她注意到那些黑影每次碎裂后,都会化作碎片回到镜面上,显然镜面是它们的能量来源。她立刻朝着最近的一面镜子冲过去,军刀狠狠扎进镜面的缝隙里。镜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正在围攻吴起灵的几个黑影瞬间变得透明。
“做得好!”吴起灵眼前一亮,立刻改变策略,他不再恋战,而是挥剑劈开一条通路,朝着韩舒芙的方向靠拢。“把所有镜子都打碎!”
两人一攻一守,配合得异常默契。韩舒芙负责破坏镜面,切断黑影的能量来源;吴起灵则负责清理剩下的黑影,秦皇剑-红焰麒麟的赤红剑气在楼梯间里纵横交错,将那些试图靠近的黑影一一斩碎。
随着最后一面镜子被韩舒芙用军刀刺穿,所有的黑影都化作碎片消散了,只剩下那个穿着黑风衣的守镜人。他看着满地的碎玻璃,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
“因为你不懂,”吴起灵一步步走向他,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尖泛着慑人的红光,“人心不是只有欲望,还有守护。”
守镜人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我不甘心……三百年的等待……”
“镜煞的时代结束了。”吴起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猛地挥剑,赤红剑气如同一条火龙,瞬间将守镜人吞噬。守镜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火焰中化作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随风消散。
楼梯间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应急灯闪烁的光芒。韩舒芙靠在墙上喘气,手心里全是汗。吴起灵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没事了。”
韩舒芙抬头看着他,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吴起灵愣住了,手里的秦皇剑-红焰麒麟差点掉在地上。
“谢谢你,起灵。”韩舒芙的脸颊红得像苹果,不敢看他的眼睛。
吴起灵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喉咙有些发干:“我……我们先下去吧。”
两人并肩走下楼梯,谁都没有再说话,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走到一楼大厅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吴起灵看着窗外的朝阳,突然开口:“钟楼的玻璃穹顶还得处理一下。”
韩舒芙点点头:“我已经让工程队过去了,用普通玻璃换掉那些黑曜石。”她侧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起灵,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吴起灵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好。”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钟楼顶端,最后一块黑曜石玻璃被拆下,阳光照射在崭新的玻璃穹顶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这场阴阳诡局的终结。但吴起灵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多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他握紧手中的秦皇剑-红焰麒麟,感受着体内奔腾的麒麟血,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只要有这把剑,有这份力量,他就会一直守护下去,守护这座城市,也守护身边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