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霓虹刚爬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吴起灵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韩舒芙”三个字,他刚接起电话,就听见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吴起灵,你现在有空吗?”韩舒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虑,“那个风水先生找到了,但……他死了。”
事务所的老式吊扇吱呀转动,吴起灵捏着手机起身,秦皇剑-红焰麒麟在墙角泛着暗红光泽。“地址发我,马上到。”
四十分钟后,城郊一栋废弃古宅前。警车的红蓝灯光在斑驳的砖墙上交替闪烁,韩舒芙站在警戒线外,黑色职业套装被夜风吹得微微晃动。看到吴起灵穿着蓝翔夹克的身影穿过树影走来,她紧绷的肩膀才松了些。
“死者叫刘半仙,是业内小有名气的风水师。”她递过一份文件,指尖冰凉,“警方初步判断是意外坠楼,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吴起灵扫了眼文件上的照片:古宅后院的井边,刘半仙趴在地上,脖颈不自然地扭曲,双眼圆睁,像是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他抬头望向那栋两层高的古宅,飞檐上的兽首在夜色里狰狞可怖,墙缝里渗出的阴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这地方什么时候建的?”
“民国时期,原主人是个军阀,后来满门抄斩,宅子就一直空着。”韩舒芙声音压得很低,“刘半仙昨天还跟我助理对接迁坟的事,今天中午就有人发现他死在这儿了。”
吴起灵没说话,径直走向警戒线。守在旁边的警察正要阻拦,看到韩舒芙递过的通行证,又悻悻地收回了手。穿过杂草丛生的前院时,秦皇剑-红焰麒麟突然发出嗡鸣,剑鞘上的麒麟纹路隐隐发亮。
“小心脚下。”吴起灵拉住差点踩到枯骨的韩舒芙,“这地方煞气太重,寻常人进来活不过三个时辰。”
韩舒芙踉跄着站稳,看着脚边半露的白骨,胃里一阵翻涌。她强忍着不适跟上,却发现吴起灵停在正厅门口,正盯着门楣上的匾额。
“‘镇安堂’?”她念出上面的字,“名字倒是吉利。”
“是镇煞的煞,不是平安的安。”吴起灵指尖拂过匾额边缘的刻痕,那里藏着细小的符文,“这宅子根本不是住人的,是用来镇邪的。”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正厅中央摆着个供桌,上面的牌位早已腐朽,桌腿上缠着发黑的锁链,链环上布满齿痕。
“刘半仙应该是在这里出的事。”吴起灵蹲下身,指着地面上模糊的拖拽痕迹,“你看这血迹,不是坠楼造成的,是被什么东西拖到井边的。”
韩舒芙拿出手机照亮,果然看到暗红色的痕迹从供桌延伸到后门。她的手微微发抖,却还是强作镇定:“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吗?”
“不止一种。”吴起灵站起身,目光扫过墙角的阴影,“这里至少困着三只以上的厉鬼,刘半仙应该是动了供桌上的东西,才被它们盯上的。”
话音刚落,供桌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牌位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墙角的阴影里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指甲泛着青黑,朝着两人抓来。
“站我身后!”吴起灵低喝一声,反手抽出秦皇剑-红焰麒麟。赤红的剑光划破黑暗,那些手臂瞬间被斩断,化作黑烟消散。
“吼——”
一声尖锐的嘶吼从楼上传来,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一个穿着破烂旗袍的女鬼飘了下来,长发遮住脸,露出的手指指甲足有三寸长,朝着韩舒芙扑去。
吴起灵反应极快,侧身挡在韩舒芙身前,长剑横扫。女鬼被剑光逼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长发猛地散开,露出底下布满孔洞的脸。
“是缢鬼。”吴起灵眼神一凝,体内麒麟血开始发烫,“这宅子以前肯定吊死过不少人。”
他不等女鬼再次扑来,主动发起攻击。身形如同猎豹般窜出,避开女鬼抓来的指甲,同时长剑直刺她的胸口。秦皇剑-红焰麒麟带着灼热的气息,刺中女鬼的瞬间,她的身体像被点燃的纸一样剧烈燃烧起来。
“还有两只!”韩舒芙突然喊道,指着二楼的楼梯口。那里站着两个穿着军阀制服的鬼影,手里握着生锈的步枪,枪口正对着吴起灵。
吴起灵抬头,正好对上鬼影空洞的眼眶。他脚尖点地,借力跃上供桌,避开子弹般射来的阴气。落地时顺势一脚踹向旁边的太师椅,椅子带着风声砸向两个鬼影,将它们撞得踉跄后退。
“韩舒芙,把供桌上的香炉拿过来!”吴起灵大喊,同时与两个鬼影缠斗在一起。他最擅长的格斗技巧在狭窄的空间里发挥得淋漓尽致,避开鬼影挥来的军刀,肘部狠狠撞在左边鬼影的太阳穴上。
韩舒芙立刻照做,抱起沉重的香炉扔给吴起灵。他接住香炉,反手砸向右边的鬼影,同时长剑刺穿了左边鬼影的心脏。两只鬼影在剑光和香炉的撞击下同时溃散,化作点点荧光消失。
正厅里暂时恢复平静,只有烛火在风中摇曳。吴起灵喘着气,蓝翔夹克的前襟沾了些灰尘,他却毫不在意,走到供桌前仔细检查。
“找到了。”他从供桌底下摸出个黑色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个“镇”字,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刘半仙应该是偷了这个,才被厉鬼报复的。”
韩舒芙凑过来,看着玉佩上的血迹:“这玉佩有什么用?”
“是镇邪用的。”吴起灵把玉佩放回木盒,“这宅子下面应该镇压着更厉害的东西,玉佩一旦被拿走,镇压就会失效。刘半仙拿它,估计是想卖给别人。”
他话音刚落,后院突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井里。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往后院跑去。
井口冒着丝丝寒气,月光照在水面上,映出一张扭曲的脸。吴起灵探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井里漂浮着一具尸体,正是刘半仙!可警方明明已经把尸体运走了,这具是哪里来的?
“是替身鬼。”吴起灵沉声道,“它们想让刘半仙的魂魄永远困在这里。”
他正准备下井,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回头一看,韩舒芙不知何时被一只青面獠牙的鬼缠住了,那鬼的手正按在她的头顶,似乎想吸食她的精气。
“放开她!”吴起灵怒喝一声,纵身跃起,长剑带着火焰般的光芒劈向那只鬼。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力量彻底爆发,剑身赤红如血,麒麟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只鬼被剑光劈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瞬间化为飞灰。韩舒芙脱力地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看着吴起灵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光彩。
吴起灵收起长剑,蹲下身扶她起来:“没事吧?”
“我没事。”韩舒芙摇摇头,手指不小心碰到他发烫的手腕,那里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金色的纹路在流动,“你的手……”
“麒麟血在发热,说明下面的东西快出来了。”吴起灵没多说,指着井口,“必须把玉佩放回原位,否则整个城郊都会被煞气笼罩。”
他脱下蓝翔夹克递给韩舒芙:“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韩舒芙接过带着他体温的夹克,心里一暖,却还是拉住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吴起灵皱眉:“下面太危险了。”
“你一个人也危险。”韩舒芙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异常坚定,“而且,这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
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倔强的轮廓。吴起灵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抓好我,千万别松手。”
他带着韩舒芙,顺着井壁上的砖缝往下爬。越往下,寒气越重,井壁上渗出粘稠的黑液,散发着刺鼻的腥气。快到井底时,吴起灵突然停住,指着前方:“小心,它来了。”
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一个庞然大物从井底的淤泥里钻了出来,长着蛇的身体,却顶着一张人脸,正是被镇压在这宅地下的“镇宅兽”。
“是凶兽穷奇的残魂!”吴起灵眼神一凛,握紧了秦皇剑-红焰麒麟,“韩舒芙,看准机会把玉佩扔到它头顶的角上!”
不等韩舒芙回应,穷奇已经咆哮着扑了过来。巨大的尾巴横扫过来,带起一股腥风。吴起灵抱着韩舒芙侧身避开,同时长剑刺向穷奇的眼睛。
赤红的剑光与幽绿的凶光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穷奇吃痛,更加狂暴,张开巨口咬向吴起灵。他借着反作用力往后退,同时脚下发力,将韩舒芙往上推了一把:“就是现在!”
韩舒芙在空中稳住身形,拿出木盒里的玉佩,用尽全身力气扔向穷奇的头顶。玉佩准确地落在它的角上,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吼——”
穷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逐渐被金光吞噬。吴起灵趁机拉着韩舒芙爬出井口,刚站稳,整栋古宅就开始摇晃,墙皮簌簌落下,仿佛随时会坍塌。
“快走!”他拉着韩舒芙跑出古宅,刚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整栋房子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两人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废墟在月光下逐渐平静。韩舒芙喘着气,转头看向吴起灵,发现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脸色也有些苍白。
“你受伤了?”她急忙问道,伸手想碰他的嘴角。
吴起灵下意识地躲开,摇摇头:“没事,刚才动用麒麟血太急,有点反噬。”
他看着废墟的方向,眉头紧锁:“刘半仙背后肯定还有人,他一个风水师,没能力接触到镇宅兽这种东西。”
韩舒芙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她看着吴起灵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突然说道:“我送你回去吧,顺便……我做了些点心,想请你尝尝。”
吴起灵愣了一下,看着她眼里的认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夜风拂过,带着远处都市的喧嚣。吴起灵握着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柄,感觉掌心的温度渐渐与剑身融合。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阴阳界隙的裂缝越来越大,更多的危险正在逼近。但只要身边还有需要守护的人,他就不会退缩。
蓝翔夹克的衣角在风中轻轻摆动,映着远处的霓虹,像是在黑暗中燃起的一点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