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的引擎声在cbd核心区骤然停住,吴起灵仰头望着眼前直插云霄的韩氏集团总部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城市的霓虹,本该是象征着现代商业文明的地标建筑,此刻却被一层若有若无的灰色雾气笼罩,连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灯光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将摩托车随意停在路边,拽了拽蓝翔夹克的领口,快步走向大厦入口。旋转门旁,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目圆睁,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却还在,只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阴息入体,没伤及根本。”吴起灵蹲下身探了探两人的颈动脉,指尖传来的麒麟血温热感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黄符,指尖燃起一簇微弱的金色火苗——那是麒麟血催动的灵力,将黄符在两人额头轻轻一贴,“暂时能稳住,等下让赵队的人来处理。”
符纸贴上的瞬间,两个保镖的脸色缓和了些许,眉头也舒展开来。
大厦大堂里空无一人,水晶吊灯的光芒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霉变的潮湿气味。吴起灵没有乘坐电梯,而是走向消防通道。这种被阴邪之物盘踞的地方,电梯往往是最危险的陷阱,密闭空间里的阴息会被无限放大。
推开消防通道的铁门,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楼梯间的声控灯像是接触不良,他每上一步台阶,灯光就闪烁一下,将他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不用躲了,跟着我一路到这儿,不累吗?”吴起灵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他右手握住背后的黑金斩神刀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天花板的管道上快速爬行。紧接着,数道黑色的影子从上方的楼梯转角处窜了下来,速度快得如同黑色闪电。
这些影子比刚才在汽修厂遇到的戾爪怪小了一圈,通体漆黑,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团流动的墨汁,却带着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
“影魅?”吴起灵眼神一凝。这种邪祟最擅长隐匿在阴影中,速度极快,虽然单个实力不强,但一旦成群结队,配合起来相当棘手。
他没有拔刀,而是侧身避开最先扑来的一团影魅,同时左臂横扫,麒麟血的热力在手臂上凝聚成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砰”的一声闷响,那团影魅被打得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化作一缕黑烟,却没彻底消散,很快又重新凝聚成形。
“有点意思。”吴起灵低笑一声,脚下步伐加快,不再被动防御。他曾在秦岭深处与一群影魅周旋过三天三夜,太清楚这些东西的弱点——怕光,更怕蕴含至阳之力的麒麟血。
他故意将后背留给楼梯转角的阴影处,果然,两道影魅趁机从暗处窜出,试图偷袭他的后心。吴起灵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双手成爪,精准地扣住两团影魅的核心。
“去!”他大喝一声,体内麒麟血骤然翻涌,掌心涌出的金色热力瞬间将两团影魅包裹。凄厉的尖啸声在楼梯间响起,那两团影魅在金色光芒中剧烈挣扎,最终化作两缕青烟彻底消散。
剩下的影魅似乎被震慑住了,停在楼梯上方不敢上前,只是在阴影里来回游走,发出威胁性的低嘶。
吴起灵没打算跟它们耗下去,韩舒芙还在顶层等着。他深吸一口气,右手猛地抽出黑金斩神刀,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漆黑的刀刃上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那是麒麟血与斩神刀共鸣产生的异象。
“斩!”
随着他一声低喝,刀芒如同匹练般斩出,带着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不仅劈开了挡在前方的影魅,更将楼梯间的声控灯全部震亮。刺眼的白光瞬间充满整个空间,那些依赖阴影生存的影魅发出痛苦的尖叫,在光芒中迅速消融。
解决掉影魅,吴起灵毫不停歇,继续向上攀登。越是靠近顶层,空气中的阴息就越是浓郁,甚至开始影响到他的呼吸。他能感觉到,这次的正主绝不是普通邪祟,其散发的阴寒之气,竟让他体内的麒麟血都开始躁动起来。
终于,他来到了顶层的消防通道门口。门把手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显然被阴息侵蚀了不短时间。
吴起灵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总裁办公室的景象映入眼帘:巨大的落地窗紧闭着,窗帘却被扯得粉碎,办公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几个保镖倒在墙角,和楼下的人一样失去了意识。而韩舒芙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办公室中央,身体微微颤抖。
“韩舒芙?”吴起灵轻声喊道。
韩舒芙猛地回头,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看到是他,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眼眶微微泛红:“你来了。”
就在这时,吴起灵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韩舒芙的身后,天花板的吊灯阴影里,缓缓垂下一条苍白的手臂,指尖带着乌黑的指甲,正悄无声息地伸向她的后颈。
“小心!”
吴起灵想也没想,猛地将手中的黑金斩神刀掷出。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精准地斩向那条苍白的手臂。
“嗤啦!”
一声类似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条手臂瞬间缩回阴影中,几滴黑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将昂贵的地毯腐蚀出几个小洞。
黑金斩神刀插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刀柄微微颤动。
韩舒芙这才反应过来,吓得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几步,躲到吴起灵身后。
吴起灵挡在她身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他能感觉到,那个东西还在,就藏在某个阴影里,正用冰冷的视线注视着他们。
“出来!”吴起灵低喝一声,体内麒麟血全力运转,金色的光晕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将周围的阴影驱散了不少,“藏头露尾的鼠辈,敢在我面前作祟,是嫌命太长了吗?”
办公室的灯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明暗交替间,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墙壁的阴影中缓缓凝聚成形。那是一个穿着古代官服的身影,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阴寒之气。
“麒麟血脉……”一个沙哑如同生锈铁器摩擦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办公室里,“没想到这凡俗都市里,竟还有如此纯净的至阳血脉……”
吴起灵心中一沉。对方一开口就点破了他的底细,显然不是普通邪祟。看其形态和气息,倒像是传说中的阴差,可阴差绝不会在阳间如此放肆,更不会对活人出手。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吴起灵冷声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将韩舒芙往身后又拉了拉。
那官服身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吾名谢必安……哦不,现在应该叫我,碎面阴官。”
随着它话音落下,其模糊的面容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孔洞,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的阴息瞬间弥漫开来,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骤降,连吴起灵身上的金色光晕都黯淡了几分。
韩舒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紧抓住了吴起灵的衣角。她能感觉到,这个自称碎面阴官的东西,比刚才那些影魅可怕得多,光是站在这里,就让她浑身发冷,几乎无法呼吸。
吴起灵眼神凝重到了极点。他知道,这次遇到的,恐怕是他成为驱魔师以来,最棘手的对手之一。而这场发生在繁华都市顶层的对决,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