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医院的住院部老楼,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药水味混合着陈旧的气息。夏凡的母亲因为心脏问题在这里住院,他和弟弟夏至轮流守夜。
母亲住的是三楼的单人病房,走廊尽头是楼梯间和电梯。前几天还好好的,但从三天前开始,怪事就发生了。
先是同楼层的几个病人半夜惊醒,说看到走廊里有个黑色的影子飘来飘去,无声无息,靠近时就觉得浑身冰冷。接着,护士站的仪器也莫名失灵,监控摄像头在半夜总会出现一段段的雪花屏。最让夏凡不安的是,他母亲的病情明明稳定,却总是在半夜惊醒,说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床边,看不清脸,只觉得一股寒意刺骨。
“哥,我昨晚守夜的时候,好像也看到了……”夏至的脸色有些苍白,“就在走廊尽头,一个黑影一闪就不见了,速度特别快。”
夏凡皱紧了眉头。医院本就是生老病死汇聚之地,阴气较重,但若真有东西作祟,对病人的影响极大。他想起了另一位父亲提起过的人物——凌风子,一位游走四方的法师,擅长处理这类“脏东西”。
夏凡拨通了凌风子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年轻而沉稳,听完夏凡的叙述,只问了医院的地址和楼层,便说晚上会过来。
晚上,夏凡和夏至特意留在病房,等着凌风子。他大约九点多到的,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看起来和普通年轻人无异,只是眼神格外清澈,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平静。
“带我去走廊看看。”凌风子开门见山。
三人走到走廊,夜晚的医院格外安静,只有护士站偶尔传来的低语和仪器的滴答声。凌风子闭上眼睛,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感受着什么。片刻后,他睁开眼,眼神变得锐利:“怨气源于三楼的旧手术室,现在附在了一个有执念的‘东西’上,在走廊里游荡,影响生人阳气。”
他指了指走廊尽头那个已经废弃、挂着“正在维修”牌子的旧手术室方向:“那里以前出过医疗事故,死过一个年轻的医生,怨气一直没散。”
正说着,走廊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猛地暗了下来。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夏凡和夏至都打了个寒颤。只见走廊尽头,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缓缓“飘”了出来,身形佝偻,似乎穿着长袍,头部隐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
“来了。”凌风子语气平静,迅速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罗盘和几张符纸,还有一串铜铃。他将一张符纸贴在走廊的墙壁上,口中念念有词,同时摇动手中的铜铃。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似乎让那黑影停顿了一下。
黑影发出一声低沉的、非人的嘶吼,速度猛地加快,化作一道黑风,直扑凌风子!
凌风子不慌不忙,左手持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黑影,右手迅速甩出几张符纸。符纸在空中自行燃烧,发出淡淡的金光,组成一个简易的阵法,挡在黑影面前。
“何方邪祟,敢在医院重地作祟!”凌风子沉声喝道,“此地生死轮回,自有天道,岂容你等阴物扰乱!”
黑影似乎被金光刺痛,发出更加凄厉的叫声,猛地撞向阵法。阵法金光一阵波动,却并未破碎。凌风子抓住机会,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八卦镜,镜面反射着走廊昏暗的灯光,对准了黑影。
“以我法眼,照破邪祟!”
一道光束从镜面射出,虽然不强,却让黑影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它的身体在光束中不断扭曲,黑影逐渐变淡,隐约能看到里面似乎是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痛苦的男子虚影。
“你因手术失误含恨而终,怨气不散,困于此地,只会让你沉沦更深,永无超脱之日!”凌风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放下执念,方能解脱!”
他双手结印,口中快速念诵着超度的经文。随着经文声,八卦镜的光芒越来越柔和,那黑影中的男子虚影表情渐渐平静下来,身体也不再挣扎,开始慢慢消散。
最后,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黑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走廊里的寒意也随之退去,灯光恢复了正常。
夏凡和夏至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湿透了。
凌风子收起法器,对他们说:“那医生生前有执念,死后怨气与旧手术室的阴煞之气结合,才成了气候。刚才已为他超度,怨气散了,这里就没事了。”
他又走到旧手术室门口,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门上:“这符能镇住残留的阴煞之气,过几天让医院把这里彻底清理翻新一下,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谢谢您,凌风子先生。”夏凡和夏至连忙道谢,心中充满了感激。
看着凌风子转身离开的背影,夏凡忽然觉得,这看似平凡的医院里,也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幸好,有于玄子、凌风子这样的人,在暗中守护着这片人间。母亲的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宁,老人也睡得安稳了许多。医院的走廊再次恢复了夜晚应有的寂静,只有药水味和仪器的滴答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诡异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