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砰的冒出一个大泡泡。
又酷的炸开。
风禾才刚刚把第二棵鬼卿草挖出来。
距离一炷香还有一些时间。
周雪堂远远看到水上冒出的泡,当机立断,冲着风禾大喊。
“风禾回来。”
两人约定好,不管挖没挖完,到没到时间,只要周雪堂一声令下,风禾便得回来。
听到声音,风禾迅速将挖好的灵花往储物袋中一装。
没有丝毫恋战。
唰的跳入水中。
片刻后,一个黝黑巨大的鱼头,也从水面冒了出来。
足有半间屋子大。
一张口,十个风禾都不够它吃的。
风禾在水中猛游,看不清后面的情形。
周雪堂见到鱼头,只觉得尿都快要下来了。
他侄女这次要是能平安回来,他一分钱都不要,全给她。
太生猛了。
这水怎么会养出这么巨大的黑水鱼。
正常的黑水鱼,只应该有这一半大才对。
周雪堂的身上,点缀了两颗流光石。
一下水,穹顶漏下来的光,和周雪堂身上流光石发出的暖光,是风禾唯一能看到的光亮。
风禾水性算好的,下水前还特意穿了裴玉给她的那双靴子。
在脚底塞满了灵珠,提供灵力。
在靴子本身的阵法以及灵珠的加持下,如火箭般在背后推动着风禾迅速向前游去。
黑水鱼一回来,便看到自己辛苦布下的禁制被破坏。
上面的鬼卿草也不翼而飞。
顿时勃然大怒,冲着始作俑者张开大口。
筑基期的实力,不是炼气一级的修士能比的。
更何况这黑水鱼还是水中霸主。
此时此刻,就连水潭上面丢满了香香的泽芝草,也无法打消黑水鱼的愤怒。
不过片刻,便追上了风禾。
张大嘴,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一口吞入腹中。
风禾对身后的情况一无所知。
只觉得周围的水逐渐冒起大泡,形成漩涡。
身后传来越来越强的吸力,将她整个人往后拽。
只能更加用力地抓住绳子,摆动后腿。
却不想绳子也有了断裂的迹象。
跟碧水湖那次一样,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了她。
落入黑水鱼口中的那一秒,风禾只有一个念头。
再也不冲动行事了。
下次投胎,平淡就平淡些吧。
没得为了笔横财,把自己小命又搭进去的强。
哎。
风禾安静的闭上眼,准备葬身鱼腹。
拴着她脚的布条却猛然发出一阵金光。
周雪堂大喊一声,“使劲儿!”
将她从鱼嘴中拉了出来。
如一道流星,冲着岸边滑翔而去。
风禾反应迅速,手脚并用,抓住石壁上的布梯子。
三步并作两步,爬了上去。
周雪堂强行动用灵力,嘴里不断吐血。
支撑不住,快要跌落在地,又借助石壁和拐杖站着。
看到师侄平安爬到岸上,松了一口气,艰难转身往洞口跑去。
到嘴的食物就这么跑了,还带走了自己最爱的鬼卿花。
黑水鱼怒不可遏,从水中奔腾而起。
跳到岸边的台子上。
风禾又抓了一把灵珠,极限鼓动体内的风灵力。
加快速度,贴边躲过黑水鱼的重压。
拉起行动缓慢的师叔就跑。
不想那黑水鱼在岸上,虽然没有行动能力,却还能摆动尾巴。
使劲一甩,一条如山一般的长尾向两人压来。
周雪堂兜头罩住风禾,将她护在身下。
尾巴的冲击力巨大无比,敲在周雪堂背上。
周雪堂肉身打破洞口石壁,将洞口硬生生撞出一道缺口。
两人就这么飞了出去。
……
疾风兔三瓣嘴一动一动,嚼着嘴里的青草。
血红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小人。
就在它头凑的越来越近的一瞬间,地上的风禾唰的睁开了眼睛。
疾风兔受到惊吓,一个箭步跳出老远。
风禾一睁眼,只觉得全身腰酸背痛。
左手胳膊无力的垂在一边,明显是骨折了。
艰难的用右手撑起身子,站起身,看到了不远处的洞口。
风禾明白,她们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被智商不高、只知道蛮干的黑水鱼用尾巴扫出来了。
本来想将两人扫入水潭中,好吞吃入腹。
却算错了方位,刚好助她们一臂之力。
黑水鱼只在潭中才算灵巧,上岸后只有尾巴能动。
且不能长期待在岸上。
两人出了洞口,黑水鱼只能不忿地重新跳回潭水中。
不甘心的吃起洒在水面上的泽芝草。
“啧啧,吧唧吧唧”,真香。
风禾忍着痛环顾一圈,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找到了昏迷的周雪堂。
他的情况,比风禾差得多。
本来手和脚就受伤了。
灵海也在落水时,被黑水鱼伤到过。
如今又被黑水鱼扫中后背。
腹腔中的骨头不同程度骨折。
头部也因为撞击洞口的石壁,破了好大一块。
外在能看到的,还不是最严重的。
他灵海本就受损,看到风禾被吞入鱼腹的那一瞬间,还强行催动灵力救人。
这下应该是伤了根本。
风禾抖着手,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周雪堂的鼻息。
气息十分微弱。
看着离死不远了。
风禾擦擦眼泪,也不敢移动师叔。
就着那个姿势,给他喂了些救命的丹药,外伤上擦上药粉。
又砍了两根大小适中的木棍,固定好自己骨折的左手。
拿出储物袋中的器具,将挖出来的灵花放好,塞入灵珠保鲜。
在周雪堂躺着的灌木丛中,勉强布置了一个藏身的地方。
周围撒上药粉,掩盖住他的气息。
他身上的法衣已被黑水鱼第二次攻击拍的稀碎,连保暖的能力都没有了。
风禾拿出两人剪的破破烂烂的被褥给他盖上保暖。
翻了翻,储物袋内还有一颗味道差,但能维持五六天人体需求的辟谷丹。
风禾也给他喂了下去。
这溶洞内有黑水鱼在,算是这片区域的霸主。
灵兽领地意识强,除了疾风兔之类食草灵兽,周围应该没有其他的大型灵兽在。
无论有没有,风禾此时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森林再危险,也要出去找到师父和昌福师叔。
光靠她一个人,雪堂师叔铁定是要死翘翘了。
越小的事,风禾越能崩溃。
但在大事面前,反而越冷静。
扒开面前的灌木丛,学着昌福师叔的样子,用木棍击打草丛,惊走底下的蛇虫。
风禾又穿上了她那件炎羽鸡做成的衣服,隐藏自己的气息。
在森林中奔走。
边走边在周围留下记号。
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五天。
不知走了多久。
就在她两眼翻白,累得手软脚软,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瘫倒在地时,终于看到了某处师父留下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