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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奉天殿内的气氛,紧张得仿佛一点即燃的火药桶,每一丝空气都弥漫着焦灼的气息。当瓦剌大军压境的军报第七次如惊雷般送进殿中时,兵部侍郎石亨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快步出班,拱手奏道:“陛下!也先的铁骑已如乌云般压至宣府,距离京师不过区区三百里。如今国势危急至此,陛下若再不亲率大军出征,军心民心恐将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他的话音刚落,仿若一阵连锁反应,十余员武将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声若洪钟般齐声道:“臣等恳请陛下御驾亲征,扬我大明天威!让那瓦剌蛮夷见识我大明之不可侵犯!”

朱祁镇稳稳地坐在龙椅之上,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这些请战的将领。他看得出来,他们之中,有人是真的忧心国难,神色急切,可也有人眼神闪烁不定,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别样心思。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昨夜王瑾送来的密报:石亨的侄子石彪,上月在天津造船厂 “视察” 时,竟曾夜会平波王府的幕僚刘承恩,两人密谈了足足两个时辰。

“亲征?” 朱祁镇缓缓开口,声音虽不高,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瞬间让整个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石卿家,你且说说,打算动用多少兵员、多少粮草,又需多少时辰,陪朕去宣府这一趟?”石亨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皇帝会如此细致地发问:“臣…… 臣以为,应当征调京营三万精锐,神机营五千锐卒,再征发民夫五万,押送粮草十五万石。如此,十日之内便可抵达宣府……”

“十五日。” 朱祁镇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就按你这套人马安排,从粮草出库到大军开拔,至少就得三日。每日行军三十里,到达宣府需十日。可你可曾算过途中的损耗?三万军士,每日耗粮三百石,五万民夫,每日耗粮五百石,再加上马匹所需的草料,每日总计耗粮一千二百石。如此算来,十五日行军,光是在路上就要消耗一万八千石粮食。这还未将民夫逃亡、车辆损毁以及雨水延误等因素考虑在内。等你千辛万苦到了宣府,那十五万石粮食最多也就剩下十二万石,也仅仅够大军支撑两个月。可两个月之后呢?难道再从遥远的江南紧急调粮?”

石亨被问得额头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但他仍梗着脖子,试图争辩:“陛下!兵贵神速,怎能因粮秣这些琐碎之事而羁绊不前?”

“兵贵神速?” 朱祁镇冷笑一声,那笑声冷得如同三九寒天里的冰碴子,“宣府总兵杨洪,已在前线修筑了七座坚固的水泥堡垒,每座堡垒中均储存了三万石粮食,足够守军吃上半年。也先那十万铁骑,每日耗粮千石,他们若能抢到粮食倒也罢了,若是抢不到,不出七日,其内部必然大乱。你且说说,究竟是朕花半个月时间亲率大军去宣府快,还是让也先的肚子饿起来更快?”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下御阶,每一步都仿佛重重地踩在众人的心上:“石卿家,朕清楚你们武将心中所想 —— 皇帝亲征,你们便可成为从龙功臣,封妻荫子,尽享荣华。但朕今日要明白无误地告诉你们,朕的战场,不在宣府那风沙漫天的战场,也不在土木堡那充满血雨腥风之地,而是在这 ——”他抬起手指,重重地戳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在调度,在计算,在确保前线的每一个士卒,都能按时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都能拿到足额的饷银,都能射出不会炸膛的箭!”

此时,于谦从容出列,他的声音沉稳得如同千年磐石:“陛下所言极是。臣昨夜已收到四海车马行传来的线报,第一批十万石军粮,已从通州起运,走的是新修的宽敞官道。按照陛下制定的‘驿站接力法’,六百里的路程,四日内必定能够顺利抵达宣府。而且损耗 —— 不到半成。”

“驿站接力?” 有文官低声喃喃,面露疑惑,“这究竟是什么法子?”于谦转过身,面向群臣,有条不紊地解释道:“这是陛下定下的全新规矩。每三十里设立一处粮站,民夫只需负责将粮车从上一站稳稳地推到下一站,返回时顺手将空车推回。如此一来,民夫一日便可往返两次,既不必风餐露宿,忍受路途的艰辛,也不必背井离乡,抛家舍业。粮车若有损坏,粮站备有充足的备用车辆;道路若是毁坏,即刻便有工程队迅速抢修。这,才是打仗真正所需的高效后勤保障!”

殿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声。有人瞬间领悟了其中的精妙之处,有人却仍一脸茫然,但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识到,皇帝和于谦正在谋划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朱祁镇看着于谦,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这个老头儿,已经彻底理解了他的 “工程思维”,成为了他推行战略的得力臂膀。

“所以,” 朱祁镇回到龙椅之上,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朕不会去宣府。朕就稳稳地坐在这紫禁城里,紧紧盯着一张图。这张图上,清晰地描绘着全国的每一条官道、每一个粮站、每一座仓库。也先每调动一兵一卒,朕便能知晓他这一步行动要消耗多少粮草;他每抢掠一个村庄,朕便能清楚他这一行为,距离最终的败退又近了几分。”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如利刃般扫过武将们:“朕且问你们,是跟着朕在这图上指挥打仗畅快,还是去宣府那漫天风沙中吃苦头畅快?”石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喉咙,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忽然想起,自己那侄子石彪昨晚醉酒后吹嘘的 “大买卖”—— 说是有人在高价收购宣府的城防图,一幅图竟值三千两白银。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此刻想来,不禁脊背发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陛下圣明!” 于谦再次出列,言辞恳切,“臣恳请陛下授予臣全权,让臣统筹此次后勤事务。臣愿以项上人头作担保,定让宣府前线粮草不断,军械充足!”

“准!” 朱祁镇大手一挥,果断下令,“自今日起,兵部于谦,兼领‘战时后勤总管’一职,朕赐尚方宝剑,使其能够节制户部、工部、兵部三衙所有粮秣军械转运事宜。若有胆敢抗命者,先斩后奏!”

说罢,他解下腰间那串银币,随手抛给于谦:“这十二枚样币,权当是朕的‘军令状’。若宣府战事得胜,这币,便是功臣的丰厚赏赐;若不幸战败 ——” 他顿了顿,目光冷冷地扫过殿上的每一个人,“朕就用这币,给你们买棺材!”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没有人怀疑皇帝这句话的分量,那是一种斩钉截铁的决心,让人不寒而栗。

散朝之后,于谦紧紧抱着那十二枚银币,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兵部值房。他刚一进门,早已等候多时的幕僚们便如潮水般围了上来:“大人,陛下真的不打算亲征吗?”

“亲什么征!” 于谦将银币重重地拍在案几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才是真正的打仗!你们且看 ——”

他迅速铺开一张巨大的《战时后勤调度图》,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详细信息:“通州粮站:储存粮食三十万石,配备民夫一千八百人,备用马车三百辆;”“昌平转运点:距离宣府二百里,存有水泥五千袋,弩箭十万支;”“居庸关军械库:藏有后装枪三千杆,弹药基数三十万发,由训练有素的工程护卫队严密看守……”幕僚们看得目瞪口呆,仿佛眼前展开的是一幅神秘而宏大的画卷。有人指着图上一个三角标记,满脸疑惑地问:“大人,这是什么标记?”

“这是备用粮道。” 于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陛下说了,若是主粮道不幸被截断,三日内便可启用这条备用粮道。备用粮道走水路,从天津港装船出发,顺着滦河直抵承德,再转陆路运输。虽然行程会慢上两日,但胜在更加安全可靠。”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在图上快速地划出一道道线,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还有,四海车马行在沿途每十里设立一处‘信鸽站’,军情传递的速度比八百里加急快上一倍。昨日也先刚在宣府城外扎下营寨,今日一早,信鸽便将消息送到了。陛下说,这叫‘信息优势’—— 我们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而他们却对我们的部署一无所知。”

正说着,王瑾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于大人,皇爷有密令。”于谦赶忙迎上前去。王瑾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竹筒,压低声音说道:“皇爷说了,后勤是明面上的账本,暗地里的账也得有人精心打理。这筒子里,装的是内厂在瓦剌内部安插的暗桩名单。也先每有任何军事行动,暗桩都会及时传回消息。您在调度粮草时,务必得将这些信息考虑进去。”

于谦小心翼翼地打开竹筒,只看了一眼,手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名单上不仅详细记录着瓦剌中层将领的名字,甚至连也先的粮草官、马夫都赫然在列。这意味着,皇帝对敌军的了解程度,恐怕比也先自己还要透彻。

“这…… 这是如何做到的?” 于谦不禁喃喃自语。

“钱。” 王瑾只吐出一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皇爷说了,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而后勤的关键在于钱。可钱不仅能买来粮草,还能买来人心。也先的部落里,许多人都是见利忘义之辈,有奶便是娘。咱们用新币,成功买通了他们三分之一的中层人员。这些人,会替咱们精准地‘计算’也先的粮草动向。”

于谦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他终于深刻理解,皇帝那句 “我的战场在后勤” 所蕴含的真正意义 ——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粮草调度,更是人心的巧妙算计、金钱的无形渗透、信息的激烈博弈。这是一场没有刀光剑影,却同样关乎生死存亡的残酷战争。

与此同时,西山工坊那幽深的煤窑密道里,徐小六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匠人封炉。真银币的模具已经被小心翼翼地藏进特制的铁箱,铁箱外裹了三层油纸,又精心涂抹了防水漆,确保万无一失。按照钱锦云的吩咐,这箱子将在今夜由徐月明派来的水兵秘密接走,走海路直送天津。

“小六哥,” 一个匠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脸担忧地问,“咱们铸的这些银币,真的能拯救宣府的兄弟们吗?”徐小六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一枚刚铸好的真币高高举到灯下。币面上的龙纹栩栩如生,威武霸气,龙鳞第三片上的 “安” 字微刻,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使命。“能。” 他轻声却坚定地说,“这币流出去,买的不只是粮草,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他小心翼翼地将币收进怀里,那里还藏着一枚假币 —— 是赵铁柱给他的,说是让他 “看清敌人的模样”。假币的龙鳞上,刻着一个触目惊心的 “死” 字。一真一假,一安一死,像两枚命运的棋子,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整个战局的关键。

而在宣府前线,杨洪正静静地站在水泥堡垒的箭垛之后,手持望远镜,神情专注地观察着五里外的瓦剌大营。也先的骑兵在营外纵横驰骋,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仿佛一片黑色的浪潮,随时准备吞噬一切。可杨洪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透着一股从容与镇定。

“将军,咱们的粮草如今只够支撑三个月了。” 副将在一旁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三个月?” 杨洪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自信与笃定,“你太小看陛下了。你以为这堡垒里的粮草,只是咱们自己储备的吗?不,这粮草是‘借’来的。”

“借的?” 副将一脸茫然,满脸疑惑地问道。“从江南借的,从湖广借的,从天下各地借的。” 杨洪抬起手指,指向堡垒后那条新修的宽阔官道,“看见没?每日申时,必有粮车准时到达。无论风雨如何肆虐,从未间断。这哪里是运粮,这分明是‘还粮’—— 陛下将天下的粮仓,巧妙地连成了一个巨大的账本,咱们这儿消耗多少,别处便记录多少。等这场仗打完了,再慢慢归还。”

副将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从将军那坚定的眼神中看懂了一件事:将军对这场战争充满了信心,这种信心,源自千里之外,那个稳坐在紫禁城里,在地图上精心画线布局的年轻帝王。

瓦剌大营中,也先同样在看着地图。然而,他的地图上,只有粗略的山川河流轮廓,就连宣府的七座堡垒都标注得残缺不全。“大汗,” 粮草官满脸愁容,忧心忡忡地说道,“咱们的粮草如今只够维持七日了。这本该是秋收的时节,可明军那些堡垒如同钉子一般,牢牢地扎在草原之上,咱们根本抢不到粮草啊。”

也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地图上一个空白之处。那里本该是明军的粮仓所在地,可他派人探查了三次,每次都扑了个空。“明人的粮草,究竟藏在哪里?” 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疑惑与焦虑。

他不知道,他的粮草官,昨夜刚刚收下一袋新币。那袋里,除了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赫然画着明军粮仓的 “位置”—— 当然,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是假的。

而送出这袋新币的,是一个在明军俘虏营里 “侥幸逃脱” 的瓦剌小卒。那小卒的真名叫王狗子,本是宣府本地人,三年前被也先掳走,今年又被明军 “救回”。暗地里,他却是王瑾精心布下的一枚棋子,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战争还未真正打响,后勤的大网,却已经悄然勒紧了也先的脖子,让他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困境。

紫禁城里,朱祁镇正对着一张巨大的 “后勤动态图”,全神贯注。图上,数百个小木牌在轨道上有序移动,每一个木牌,都代表着一个粮站、一支车队、一座仓库,仿佛是他指挥千军万马的棋子。

“陛下,” 王瑾在旁轻声禀报道,“宣府传来急报,也先派了三万骑兵,绕道袭击怀来粮站。”“怀来?” 朱祁镇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静得如同深潭,“那并非主粮道,而是备用粮道。传朕旨意,让杨洪不必救援,也先定会扑个空。”

“可怀来站里,存放着十万石粮食……” 王瑾忍不住提醒道。“假的。” 朱祁镇终于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如同寒夜中的利刃,“那不过是朕用草席堆积而成的粮垛,外面再覆上一层糠皮罢了。也先若是抢回去,煮出来的饭,恐怕连马都不愿吃。”

他微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对了,让暗桩把消息传递回去,就说怀来粮草被劫,明军大乱。也先若轻信此言,必定会全力攻打宣府。那时,令杨洪大开堡门,放他进来。”

“迎进来?” 王瑾微微一怔,心中有些诧异。“对。” 朱祁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堡里有朕为他精心准备的‘大礼’—— 三千杆后装枪,二十门开花炮,还有……”他手指轻轻点了点图上宣府的位置:“还有,一条密道,直通也先后方。等他大军浩浩荡荡进城之时,徐月明的陆战队,便从密道中如神兵天降般钻出来,抄他的老巢。”

王瑾听后,后背不禁泛起一阵凉意。他忽然发现,皇帝的后勤图,哪里是什么简单的地图,分明是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这张网里,巧妙地套住了也先,套住了朱祁钰,套住了所有心怀不轨、不听话的人。

“那…… 平波王那边……” 王瑾小心翼翼地问道。

“让他动。” 朱祁镇将一枚银币在指尖熟练地转了个圈,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宣府战事一起,他必定以为京营兵力空虚,有机可乘。就让他把硫磺、假币,还有他那些江南的所谓盟友,全都调动起来。朕要一次性将他们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可钱娘娘那边……” 王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她昨日已启程去西山了。” 朱祁镇的声音轻得如同一声叹息,“带着真模具。三日后,真币一旦现世,假币自然不攻自破。而那时,宣府的战事,也该尘埃落定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遥远的北方。那里的天空,仿佛已经被战火的狼烟熏染得漆黑。

“于谦,” 他喃喃自语,“别让我失望。”

而在兵部值房,于谦正对着那张密密麻麻的后勤图,手持朱笔,在一个个关键节点上认真地打勾。每打一个勾,他都要停下来,仔细地计算着时辰、路程以及损耗。

“大人,” 幕僚匆匆递上一封飞鸽传书,“怀来粮站被劫,也先三万骑兵正气势汹汹地扑向宣府!”

于谦的手微微一顿,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鲜艳的红,如同战场上的鲜血。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便又继续冷静地打勾。

“大人,咱们不救吗?” 幕僚一脸惊讶,忍不住问道。

“救什么?” 于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燃烧的火焰,“陛下说了,怀来的粮,本就是故意给也先的‘诱饵’。咱们现在要精确计算的,是等也先大军进入宣府后,该从密道里输送多少弹药进去。”

他微微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给通州粮站传令,今日起,所有粮车,改走备用道。主道故意留空,给也先的探子看。”

幕僚领命匆匆退下。于谦独自站在值房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他不禁想起了陛下昨夜对他说的话:“于卿,打仗并非仅仅依靠武将的勇猛,更在于文官的精细算账。你把账算清了,前线的将士们,才能平安活着回来。”

他清了一辈子账,可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账簿上的每一个数字,都仿佛有千斤重。

因为那些数字,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而在西山,钱锦云正静静地站在煤窑密道的出口,看着徐小六指挥着水兵将最后一箱真币稳稳地装车。箱子上贴着营造司的封条,封条下,是皇后那独一无二的私印,仿佛在宣告着这箱银币的重要性。

“路上小心。” 她神色凝重地吩咐押运的水兵,“这箱子里,装着两万枚真币,它们是宣府将士们的救命稻草,更是陛下的心血所系。”

水兵们神情肃然,齐声应诺,而后小心翼翼地抬着箱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钱锦云独自站在山崖边,目光望向远处的京城。那里的灯火,如同一片璀璨的星海,看似平静祥和,却又暗藏着无数的权谋与纷争。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陛下第一次跟她讲起 “银币” 时,曾满怀憧憬地说:“锦云,我要铸的,不是钱,是民心。”

那时的她,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深刻含义,现在,她终于懂了。

民心,就是用这一枚枚沉甸甸的银币,实实在在买来的。

用真币,换取百姓的真心拥护;用假币,引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鬼魅魍魉。

她转身,对着身后的王瑾轻声说道:“让十三号,把刘承恩去兴和钱庄的路线图,‘不小心’泄露给内厂。陛下说了,鬼要露头,得给它们递梯子。”

王瑾领命,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此时的宣府城头,杨洪正手持望远镜,看着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瓦剌大军。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容,转头对副将说道:“去,把堡门打开。”

“将军?!” 副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照做。” 杨洪将望远镜递给副将,目光坚定,“陛下说了,这堡,就是请君入瓮的‘瓮’。咱们既是瓮里的诱饵,也是瓮外的猎手。”

他微微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让弟兄们把新发的饷银收好。陛下说了,待会儿打起来,银袋子可别弄丢了。那里面,有陛下给咱们留的‘后路’。”

副将虽然心中茫然不解,但还是赶紧传令去了。

杨洪独自站在城头,从怀里缓缓摸出一枚刚发的银币。币面的龙纹栩栩如生,仿佛即将腾飞而起,龙鳞第三片上的 “安” 字,在月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透着一股神秘而坚定的力量。

他对着银币,轻声说道:“陛下,臣这条命,就交给您的后勤了。”

话音未落,宣府城门,在也先大军的面前,缓缓开启,仿佛张开了一张等待猎物的巨口。

而在紫禁城的暖阁里,朱祁镇正对着后勤图,用朱笔在 “宣府” 的位置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圈内,工工整整地写着两个字:“收网”。

他缓缓放下笔,对王瑾说道:“去,把昨日抓的那个卖假币的贩子,带到殿外。朕要让他听听,真币是怎么赢得这场战争的。”

王瑾领命而去。

朱祁镇独自坐在暖阁里,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光。他不禁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面对土木堡的惨败,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

如今,恐惧早已化作了冷静的算计,败局也已变成了一盘精心布局的棋局。

而这盘棋,终于到了收官的关键时刻。

他摸出一枚银币,在指尖轻轻转动着。

币面的龙纹流转生辉,仿佛一条即将腾飞九天的巨龙。

可他心里清楚,龙要飞天,必须先挣脱所有束缚它的锁链。

那些锁链,叫做旧制度,叫做旧贵族,叫做旧思维。

也叫做 —— 人心里的鬼。

宣府的城门已开,也先的大军正如洪水般涌入。

而那条隐藏在堡下的密道里,徐月明的陆战队,已经全副武装,整装待发。

他们手中的后装枪,枪膛里压满了子弹,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子弹的弹壳上,刻着一行小字:“西山工坊,庚子年制”。

后勤的账,已经算到了最后一步。

是时候收账了,一场决定大明命运的决战,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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