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药田绿得晃眼,薄荷的清凉气息随着风飘进医馆,小艾力正带着几个新学生在药田边辨认草药,手里拿着的《草药图谱》已经被翻得卷了边——那是他去年从京城带回来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注解,连西域和草原的草药特性都补充得清清楚楚。
“你们看,这是甘草,根须越粗药效越好,嚼起来有甜味,能调和药性……”小艾力的声音清亮,阿卜杜和阿依古丽在旁边补充,偶尔还会示范如何用西域的针灸搭配甘草治疗咳嗽,几个新学生听得格外认真,笔记本上记满了要点。
我坐在桃树下的竹椅上,手里摇着蒲扇,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忍不住上扬。萧承嗣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封刚收到的信,是艾哈迈德从于阗国寄来的,信里说他在那边的小医馆帮着培养了十几个本地大夫,还把我们新编的《西域草药诊治录》翻译成了西域文字,不少西域商队都愿意帮忙传播,甚至有波斯的商人来打听,想把医书带回自己的国家。
“艾哈迈德说,于阗国的国王想在明年春天办一场‘西域医汇’,邀请咱们去当主评,还想让小艾力他们也去讲讲青柳镇的学医经验。”萧承嗣把信递给我,眼里满是笑意,“没想到咱们的医道,能传到这么远的地方。”
我接过信,信里还夹着一张小艾力妹妹画的画——画上是青柳镇的药田和于阗国的沙漠连在一起,中间站着一群手拉手的孩子,旁边写着“医道无界”。“这孩子画得真好,”我把画递给旁边的阿依古丽,“等明年去西域,咱们就带着这张画,告诉大家,不管是中原、草原还是西域,只要心怀仁心,就是一家人。”
阿依古丽接过画,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轻声说:“我爹娘也来信了,说于阗国的百姓都很感谢咱们,还说要给医馆分校送一批和田玉做的药杵,让学生们用着方便。”
正说着,小石头骑着马从镇外回来,手里拿着个布包,老远就喊:“沈奶奶!萧爷爷!草原的腾格尔大叔来了,还带来了巴特尔首领的信,说草原的药材集市越办越热闹,想请咱们派几个学生去帮忙指导药材鉴定!”
腾格尔很快就跟着小石头进了院,他还是穿着草原的长袍,手里提着个皮囊,笑着说:“沈奶奶,萧爷爷,这是巴特尔首领让我带来的马奶酒,今年新酿的,比去年更醇!他还说,等秋天草原的草黄了,就请你们去参加那达慕大会,看看草原的骑手们赛马!”
我们留腾格尔在医馆吃饭,席间,腾格尔给我们讲了草原的新鲜事:有个从医馆分校毕业的学生,在草原上建了个流动医帐,跟着牧民四处走,哪里有病人就去哪里;还有个学生教会了牧民种薄荷,夏天煮水喝,再也没人中暑了。“草原的百姓都说,青柳镇的医馆是草原的福星,”腾格尔喝了口马奶酒,眼里满是感激,“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病痛的苦。”
萧承嗣举起酒杯,对着腾格尔说:“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医者不分地域,只要能帮到百姓,再远的路我们也愿意走。秋天的那达慕大会,我们一定去,还要带着学生们,跟草原的大夫们好好交流。”
腾格尔走后,我们开始商量派学生去草原的事。小艾力和阿卜杜都主动报名,说想再去草原看看,顺便把京城学到的医术分享给草原的大夫。萧承嗣笑着点头:“好,你们去了要好好干,多学多问,把草原的好经验带回来,也把咱们的医术传得更远。”
夕阳西下,药田被染成了金色,学生们的笑声、读书声,还有远处集市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成了青柳镇最温暖的旋律。我靠在萧承嗣的肩上,看着满院的生机,心里满是欣慰。
我知道,我们的医道之路还在继续,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带着初心走出青柳镇,把药香传到更远的地方;还会有更多的友谊跨越山海,让“医者仁心”的信念照亮每一个角落。这药庐的春深,会像这年年盛开的桃花一样,永远鲜活,永远温暖,在岁月的长河里,书写着属于医者的传奇,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