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班开课后,药庐的东厢房每天下午都热闹非凡。孩子们背着小书包准时来上课,有的还会带个小篮子,里面装着从自家院子里采来的野草,兴高采烈地问我“沈大夫,这个是不是草药”。
这天下午,我正教孩子们认“柴胡”,阿枣突然举手:“娘!我昨天在我家院子里看到一种草,叶子和这个柴胡有点像,但颜色更绿,它是不是柴胡呀?”
“明天你把它带来,我们一起看看。”我笑着说,“认草药不能只看叶子,还要看茎、看根,闻气味,有时候长得像的草,用处可差远了,有的甚至有毒呢。”
小石头也凑过来:“沈大夫,我上次在后山看到一种草,开着紫色的小花,摸起来毛毛的,那是什么草呀?”
“你说的可能是‘紫苏’,”萧承嗣坐在旁边整理药材,闻言抬头,“紫苏可以做菜,也可以入药,能解表散寒,夏天吃了还能开胃。下次你再看到,采几株来,我们教大家认。”
孩子们听得入神,一个个都记在小本子上,有的还画了简单的草图,虽然画得歪歪扭扭,但看得出来很用心。
第一节课结束后,我让孩子们分组,每组拿一种草药,互相考对方“这是什么草”“它有什么用”。阿枣和小石头一组,阿枣拿着薄荷,故意考小石头:“这是什么?它能治什么病?”
小石头胸有成竹地说:“这是薄荷,性凉,能治感冒发烧、头痛咽痛!沈大夫上次说过,还可以用它泡水喝,夏天喝了凉快!”
“答对了!”阿枣笑着说,又拿起当归,“那这个呢?”
“这个是当归,补血的,女人们生孩子后用得上!”小石头得意地说,“我娘说,她生我的时候,王婶就给她煮了当归鸡汤!”
其他孩子也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考着对方,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萧承嗣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温柔:“这些孩子学得真快,比我小时候强多了。”
“他们感兴趣,自然学得快。”我笑着说,“等他们认全了常见的草药,我们就开始教他们抓药、称药,再教简单的把脉。”
第二节课,我教孩子们抓药。陈默搬来一个小药柜,里面装着常见的草药,每个药斗上都贴着标签。我先给孩子们演示怎么抓药——“抓药前要先洗手,不然手上的汗会弄脏草药;称药的时候要准,多一点少一点都可能影响药效;抓完药要把药斗盖好,不然草药会受潮。”
孩子们一个个轮流上前尝试,阿枣第一次抓药,手有点抖,称甘草的时候多放了一点,她赶紧舀出来一点,又少了,急得脸都红了。“别急,慢慢来。”我站在她旁边,手把手地教她,“先放少一点,再一点点加,看着秤星,平了就正好。”
阿枣跟着我的动作,慢慢调整,终于称准了,她高兴地举起药包:“娘!我称准了!”
“真棒!”我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多练几次,就熟练了。”
小石头也不甘示弱,他抓药的时候很认真,虽然动作有点慢,但每次都能称得很准。萧承嗣笑着说:“小石头以后可以当药庐的‘掌勺先生’,专门抓药!”
孩子们都笑了,抓药的劲头更足了。
下午的课结束后,孩子们都不想走,围着药柜问东问西。这时,镇东头的张奶奶来了,说她有点咳嗽,想抓点药。我刚要起身,阿枣突然拉着我的衣角:“娘,让我试试好不好?我想给张奶奶抓药!”
张奶奶也笑着说:“好啊,让我们阿枣小大夫给我抓药!我相信阿枣的本事!”
我点了点头,给阿枣递了个药单:“这是治咳嗽的药方,你按照上面的药量抓药,要是不确定,就问我。”
阿枣接过药单,认真地看了看,然后走到药柜前,按照药单上的药材,一样一样地抓药、称药。她的动作虽然有点慢,但很认真,每称一种药,都会抬头看看我,确认自己没称错。
其他孩子也围过来看,时不时给阿枣加油打气。萧承嗣则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嘴角带着笑意。
终于,阿枣把药抓好了,用纸包好,递给张奶奶:“张奶奶,这是您的药,您回去用温水煎,每天喝两次,过几天就好了。”
张奶奶接过药包,笑着说:“谢谢你啊,阿枣小大夫!你真厉害,以后我要是有小病,就来找你抓药!”
阿枣的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笑了:“张奶奶,您客气了,我还要好好学呢!”
张奶奶走后,孩子们都围过来,夸阿枣厉害,阿枣的脸上满是骄傲。我看着孩子们,心里满是欣慰:“只要你们好好学,以后都能成为厉害的大夫,给乡亲们看病抓药。”
孩子们齐声点头:“我们会的!”
夕阳西下,孩子们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地回家了。我和萧承嗣坐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慨。“你看,他们已经开始像小大夫了。”萧承嗣说。
“是啊,”我点了点头,“再过几年,他们就能帮我们打理药庐,守护青柳镇的乡亲们了。”
风一吹,药田里的草药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我们的话。我知道,学医班的孩子们就像一棵棵小树苗,在药庐的滋养下,正在慢慢长大。未来,他们会成为青柳镇的守护者,成为“药庐春深”的传承者,把这份医者仁心的精神,一直传递下去。而我和萧承嗣,会一直守在这里,看着他们成长,看着药庐的暖意,一年又一年,春深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