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冬雪落下时,青柳镇银装素裹,药庐的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阿枣和小石头正拿着扫帚,在雪地里堆雪人。萧承嗣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块木头,正给小石头刻新的木剑,阳光洒在他身上,暖融融的。
我刚把最后一包草药收好,石勇就冒着风雪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封信,脸上满是激动:“萧大哥,沈大夫,好消息!我们找到当年失踪的三个林家军旧部了!他们在漠北的一个小村子里,过得很好!”
萧承嗣立刻放下手里的木头,接过信:“真的?他们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
“信上说,他们当年被王克己的人追杀,逃到了漠北,在一个叫‘黄沙村’的地方定居下来,靠种地和打猎为生。村里的人都很善良,没欺负他们。”石勇笑着说,“他们听说林家军平反了,还在青柳镇团聚了,都想回来!”
“太好了!”我也很开心,“我们赶紧派人去接他们,让他们早点回家。”
萧承嗣点点头:“我和温庭远明天就去漠北,石叔,你留在青柳镇,照顾好兄弟们和乡亲们。”
第二天一早,萧承嗣和温庭远就出发了。雪下得很大,路不好走,我特意给他们准备了厚厚的棉衣和暖身的草药酒,又让念安打包了些干粮,反复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他们走后,药庐里的事就更忙了。冬天天寒,很多乡亲都得了风寒,还有些老人关节疼,我每天都要接诊十几个患者。阿枣很懂事,帮我煎药、拿草药,偶尔还会给候诊的乡亲倒杯热水,大家都夸她是个好孩子。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一个老人针灸,门外突然来了个穿着破棉袄的小孩,冻得瑟瑟发抖,手里拿着个破碗,小声说:“沈大夫,我娘病了,能不能给我点药?我没钱……”
我赶紧把他拉进药庐,给了他一碗热粥,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你娘怎么了?”我问。
小孩低下头,小声说:“娘咳嗽得很厉害,还咳血,躺在床上起不来……我们住在镇外的破庙里,没人肯帮我们……”
我心里一酸,赶紧收拾好药囊:“带我去看看你娘。”阿枣也想跟着去,我怕她冻着,让她留在药庐,跟着念安学习认草药。
跟着小孩去了破庙,里面又冷又湿,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盖着破旧的被子,脸色苍白,咳嗽不止。我给她诊了脉,是严重的肺痨,已经到了晚期,要是再不治疗,就没救了。
“别怕,我会治好你娘的。”我安慰小孩,然后从药囊里拿出止咳止血的草药,又给女人施了针,缓解她的痛苦。“我明天再来看你,给你带些药和吃的,你好好照顾你娘。”
小孩感激地说:“谢谢沈大夫,你真是个好人!”
从破庙回来,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对母子。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草药、粮食和一件旧棉衣,去了破庙。女人的精神好了些,能坐起来说话了。她告诉我,她叫刘翠花,丈夫早死了,她带着儿子四处流浪,最后来到了青柳镇,因为没钱,只能住在破庙里。
“沈大夫,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刘翠花拉着我的手,眼泪掉了下来,“要是没有您,我和我儿子早就死了。”
“别客气,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笑着说,“等你病好了,要是不嫌弃,就来药庐帮忙吧,虽然工钱不多,但能让你们母子有个住处,有口饭吃。”
刘翠花激动得连连点头:“谢谢沈大夫!谢谢沈大夫!”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去破庙给刘翠花治病,她的病情渐渐好转。阿枣听说了这件事,还把自己的旧衣服送给了那个小孩,小石头也把自己的木剑送给了他,让他开心了好几天。
一周后,萧承嗣和温庭远回来了,还带回了三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正是失踪的林家军旧部:赵大海、孙明和吴强。他们看到石勇和药庐里的兄弟们,都激动得哭了起来,诉说着这些年的思念和委屈。
“兄弟们,我们终于团聚了!”萧承嗣拍着他们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以后我们就在青柳镇好好生活,再也不分开了。”
晚上,药庐里又摆起了宴席,乡亲们都来庆祝林家军旧部团聚。赵大海他们第一次在青柳镇过年,很兴奋,和护药队的兄弟们一起喝酒、唱歌,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刘翠花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带着儿子来药庐帮忙。她很勤快,每天早早地就来打扫药庐,帮着煎药、晒草药,做得很认真。乡亲们都很喜欢她,经常给她和儿子送些吃的穿的。
雪越下越大,药庐的院子里堆了两个大大的雪人,一个像我,一个像萧承嗣,是阿枣和小石头堆的,还在雪人的脸上画了眼睛和嘴巴,可爱极了。
萧承嗣从背后抱住我,轻声说:“清和,你看,我们现在有这么多亲人,这么多朋友,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生活。”
“嗯。”我靠在他怀里,看着院子里热闹的场景,心里满是幸福,“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月光洒在雪地上,亮晶晶的。我知道,这个冬天,因为有了这些温暖的人和事,变得格外美好。而我们的“药炉春深”,也会在这份温暖中,继续书写着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