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嗣辞官的事,皇上很快就准了。据说皇上还笑着说:“萧承嗣守得住边关,也守得住心上人,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这话传到青柳镇时,镇民们都围着我们打趣,说我们是“边关最般配的一对”。
辞官后的萧承嗣,彻底成了济世堂的“编外伙计”。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跟着陈叔去后山药田除草、浇水,回来还帮我劈柴、挑水,偶尔还会帮来看病的老人拎药包。有次张老伯来抓药,笑着说:“萧将军现在哪像个将军啊,倒像个踏实的庄稼汉。”
萧承嗣也不恼,笑着说:“庄稼汉好,能守着药庐,守着清和,比什么都强。”
我正在柜台后抓药,听见这话,脸颊忍不住发烫。李大夫和张大夫在旁边看得直乐,张大夫还打趣:“沈大夫,萧将军这是把你宠上天了啊。”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医馆的学徒班办得越来越红火,第一批学徒已经能帮着抓药、包扎伤口了;后山药田的草药长得郁郁葱葱,除了常见的甘草、柴胡,还有温庭远送来的新种子种出的薄荷、紫苏;济世堂门口的老槐树下,每天都有镇民坐着聊天,有的等看病,有的单纯来晒晒太阳,偶尔还会给我送些自家种的蔬菜、腌的咸菜。
这天下午,我正在医馆给学徒们讲草药知识,萧承嗣突然跑进来,手里拿着个布包,脸上满是兴奋:“清和,你看我在后山发现了什么!”
我停下讲课,走过去打开布包——里面是几颗红色的野果,还有一株从未见过的草药,叶子呈锯齿状,开着淡紫色的小花。“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萧承嗣挠了挠头,“在后山的石缝里发现的,闻着有股清香味,说不定能入药。我已经让陈叔去叫李大夫了。”
没过多久,李大夫就来了。他拿起草药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眼睛一亮:“这是‘紫花岩松’啊!《本草补遗》里记载过,能清热解毒,治烫伤最有效,只是这草药稀有,没想到在咱们后山就有!”
我心里一喜:“真的吗?那我们以后要是遇到烫伤的患者,就有更好的药了!”
萧承嗣笑着说:“我明天就去后山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要是多的话,咱们就移栽到药田里,以后用着也方便。”
第二天一早,萧承嗣就带着几个学徒去了后山。傍晚回来时,他们不仅移栽了十几株紫花岩松,还采了很多野果,说是给学徒们当奖励。学徒们围着他,叽叽喳喳地问后山的事,萧承嗣耐心地给他们讲哪里有草药,哪里有野果,像个温柔的大哥哥。
转眼到了秋天,青柳镇下起了第一场秋雨。雨不大,淅淅沥沥的,把药庐和医馆的院子冲刷得干干净净。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景,手里翻着温庭远送来的医书。萧承嗣坐在旁边,帮我整理刚采回来的草药,时不时给我递杯热茶。
“对了,清和,”萧承嗣突然说,“下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想怎么过?”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生辰快到了。这些年忙着看病,早就忘了过生日的事。“不用特意过,跟平时一样就好。”
“那可不行,”萧承嗣放下手里的草药,认真地说,“以前的生辰我没陪你过,这次一定要好好过。我已经跟陈叔、李大夫他们商量好了,到时候在院子里摆几桌,请镇民们过来热闹热闹,再请温大人来做客,好不好?”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生辰那天,天放晴了。药庐的院子里摆了五桌酒席,都是萧承嗣亲手做的菜——烤野兔、蘑菇汤、炒野菜,还有他特意跟陈叔学的红烧肉。镇民们都来了,有的送了亲手做的衣服,有的送了自家种的水果,小石头还送了一幅画,画的是我和萧承嗣在药田采药的场景,虽然画得简单,却很用心。
温庭远也来了,还带来了皇上赏赐的生辰礼物——一支玉如意,还有一本珍藏的医书。“沈大夫,皇上说,你为边关百姓做了很多事,这是他的一点心意。”
我接过礼物,心里满是感激:“替我谢谢皇上,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不辜负他的期望。”
酒席开始后,镇民们都举杯庆祝,有的还唱起了边关的民歌。萧承嗣走到我身边,端着一杯酒,眼神温柔地看着我:“清和,生日快乐。以后每一个生辰,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接过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笑着说:“好,以后每一个生辰,我们都在一起。”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得很开心,聊到很晚才散去。萧承嗣送温庭远回驿站,我收拾完院子,坐在老槐树下,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满是幸福。
萧承嗣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盏灯笼,走到我身边坐下:“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以前的事,”我靠在他怀里,轻声说,“从你第一次走进济世堂,到我们一起查刺史的阴谋,一起去京城平反,一起守护边关,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时间过得真快,”萧承嗣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但我最庆幸的是,不管经历了多少事,你都在我身边。清和,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爱意:“我也是,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月光洒在我们身上,老槐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药庐里的药香飘过来,温柔又安心。
我知道,未来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风雨,或许还会有挑战,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有济世堂,有医馆,有青柳镇的百姓,我们就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属于我们的“药庐春深”,会像这后山的雪绒草一样,年复一年,在边关的土地上绽放,在岁月的时光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
而我们的故事,也会像这药庐里的草药一样,在时光的沉淀中,愈发醇厚,愈发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