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头的老院子静得能听见草叶摩擦的声音,月光把院墙的影子拉得老长,门口两个打手抱着刀靠在墙上,头一点一点的,看样子是困得快睡着了。
我和萧承嗣蹲在院墙外的老槐树下,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对我比了个“等会儿”的手势,然后猫着腰绕到院门边。他动作轻得像猫,指尖捏着铁丝伸进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锁居然开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当年逃亡时,跟着一个老锁匠学过这手艺。
我们悄悄溜进院子,尽量踩着墙角的阴影走。库房的门还是锁着的,萧承嗣故技重施,没一会儿就打开了锁。推开门时,霉味和铁锈味比白天更浓,我赶紧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后借着微弱的光扫视四周——白天看到的黑布箱子还在角落里,旁边堆着几摞药材箱。
“你找账本,我盯着外面。”萧承嗣接过火折子,递给我一个小油灯,“动作快点,要是打手醒了就麻烦了。”
我点点头,拿着油灯走到黑布箱子旁,伸手掀开黑布——里面果然堆着军械零件,银色的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还有几个油纸包,打开一看,全是乌黑的火药。我心里一紧,赶紧把油纸包放回去,继续在箱子里翻找,终于在箱子最底层摸到了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厚厚的账本,封皮上写着“军械交易明细”几个字!
“找到了!”我压低声音喊,把账本塞进怀里。萧承嗣赶紧走过来,刚要说话,院墙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打手的喝问声:“谁在里面?!”
“不好,被发现了!”萧承嗣拉着我就往库房外跑,刚跑到院子中间,就见两个打手举着刀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黑衣人影——是王克己的人!
“把账本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嘶吼着,挥刀就朝我砍来。萧承嗣赶紧把我往身后一推,拔出匕首挡住刀,“当啷”一声,火星溅在地上。我趁机从怀里掏出之前准备的迷药粉,朝着冲上来的打手撒过去,两个打手立刻捂着眼喊“看不见了”,乱作一团。
“快走!”萧承嗣拉着我往院门外跑,可刚跑到门口,就被更多的黑衣人围住了——至少有十几个,手里都拿着刀,把我们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想跑?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萧承嗣把我护在身后,匕首握得更紧了:“有我在,别害怕。”他盯着黑衣人,忽然朝着左边一个空隙冲过去,匕首直逼一个黑衣人的胸口,那黑衣人慌忙躲闪,露出一个缺口。萧承嗣拉着我就往外冲,可刚跑出没几步,一个黑衣人从后面挥刀砍来,我下意识推开萧承嗣,自己却被刀划到了胳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清和!”萧承嗣惊呼一声,转身一脚踹飞那个黑衣人,拉着我继续跑。我忍着胳膊的疼痛,回头看了一眼——黑衣人还在追,而且越来越近。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士兵的呐喊:“奉温大人之命,捉拿逆贼!放下武器!”
是温庭远派来的人!我心里一喜,黑衣人也慌了神,为首的黑衣人骂了一句:“撤!”十几个黑衣人瞬间散了,朝着镇外跑。温庭远的士兵立刻追上去,很快就抓了几个跑得慢的。
温庭远骑着马冲过来,看到我胳膊上的伤,赶紧翻身下马:“沈姑娘,你怎么样?快让医官看看!”
“我没事,”我摸了摸怀里的账本,笑着说,“账本拿到了,里面记着赵老三和王克己的交易明细,这下终于有证据了!”
萧承嗣赶紧帮我包扎伤口,眉头皱得紧紧的:“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不怪你,”我拉了拉他的手,“我们拿到账本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温庭远看着我怀里的账本,眼里满是激动:“太好了!有了这个账本,就能彻底揭发王克己的罪行,还林家军和你父亲一个清白!我们现在就回青柳镇,把账本整理好,尽快上奏朝廷!”
月光下,士兵们押着被抓的黑衣人往回走,我和萧承嗣、温庭远跟在后面。胳膊上的伤口还在疼,可我心里却充满了希望——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那些冤死的人,很快就能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