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副拐杖,被两名弟子搀扶着。
韩明泽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悬剑峰山口。
自从被魏渊上次撞进了山里。
好不容易才被挖出来送到了鼎剑峰治疗。
直到今天,才勉强能下床走路,便在第一时间赶回了悬剑峰。
绝不能再任由魏渊这般羞辱了。
韩明泽必须要跟自己名义上的首座,实际上的父亲韩五虎赶紧商讨个对策出来。
可刚进山口没多久,就见上山的路两侧,站满了悬剑峰弟子。
这都是来迎接我的吗?
韩明泽多日的抑郁心情终于得到了些舒缓。
看来我在这悬剑峰,还是很受人关注的吗。
不过是休养几日罢了。
就引来这么多人排队迎接。
待到我日后争夺首座之位,这些人可都是我的助力啊。
想到此次,韩明泽连忙摆出个高高在上的姿态。
上前拍了拍一名弟子的肩膀。
“师侄辛苦了,是师叔的不对啊。”
谁知那名弟子一下子满脸惊讶。
“韩长老,这都是您干的?”
什么我干的?
我干什么了?
我是被人干的好不好?
你这个小弟子会不会说话。
但看着眼前围过来不少人,韩明泽还是强压火气。
“师叔也是不小心,若有准备,怎会如此?”
听到韩明泽这样说,众多弟子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韩长老为何要不让杂役弟子来清扫啊?”
“就是啊,这悬剑峰现在都呆不了人了,茅房都满了也没人收拾,可不是所有弟子都能辟谷啊!”
“韩长老平日里喜欢装腔作势就算了,现在这么做,是想告诉大家,您不在厕所都不让大家上是吗?”
本就因韩五虎自己,导致整个剑峰被罚没了一年的修行资源。
如今又因为韩明泽,让整个剑峰臭气熏天。
悬剑峰弟子们不由得群情激奋,一个个口不择言。
韩明泽一下子也懵了。
什么没有杂役弟子打扫。
怎么就茅房都满了?
眼看众人越说越激动,赶紧大声问道。
“停!你们说的什么意思?你们不是来专门迎接本长老的吗?”
围在四周的悬剑峰弟子们安静了。
好一会才有人小声的嘀咕。
“您都被人团成团了,丢人都不够,谁会来迎接你啊。”
“只低了一层境界,结果连一下都挨不住,修为不会是冲琳琅阁会员送的吧?”
顿时有点恼羞成怒,韩明泽拿出了长老的架势。
“好了,那你们不在峰内修炼,堵在这里干什么?”
这回不用嘀咕了。
前排的弟子便开口解释道。
“因为剑峰现在根本没办法待下去了。”
“对啊,净宗峰的杂役弟子已经好几天不来了,现在悬剑峰所有的马桶都是满的,茅房也无人清洁,男弟子还能去野外,女弟子们只能硬憋着,憋不住的就只能去大殿角落。”
“韩长老可以自己去看看,整个剑峰跟个垃圾场一样的。”
“何止啊,因为环境太恶劣了,其它各峰的弟子也都不来了,现在峰内果蔬肉菜都吃干净了,许多灵植灵兽都快饿死了。”
不是,这是为什么啊?
净宗峰打扫各峰,这本就是分内之事。
谁给他们的勇气竟然敢不来悬剑峰!
小小的净宗峰居然挑战九大主峰。
看来何奇正这次峰长老是不想干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胆量来面对悬剑峰的怒火。
韩明泽在心中盘算着。
不过说不定这也是一个机会。
如果自己能够力压净宗峰,替悬剑峰解决此事。
说不定名声会比韩五虎还高。
到时候这首座位置,估计也得换自己来坐一坐了。
一念至此,韩明泽振臂急呼。
“不要慌,有我在!净宗峰以下犯上,藐视剑峰,待本长老现在就去替你们讨个公道回来!”
雄赳赳气昂昂的英雄式转身。
身旁四只大手紧紧的将他胳膊抓住。
手心的温度和手掌的力量都给了他无尽的支持。
镇定自若的抬起头。
“不是,你们谁啊?”
与那手心的温热相反,回答的声音冷若冰霜。
“刑天峰,问心堂执事。”
韩明泽猛的被吓了一跳。
问心堂这群变态找自己干嘛?
刑天峰作为太一剑宗掌管审问,刑罚的副峰,峰内同样分为四个堂口。
刑堂是已被定罪的罪修受刑之地。
戒律堂则用来惩罚违反宗规的门人。
还有专门用来面壁思过,关押剑宗弟子的内省堂。
以及拷问审讯,让人闻风丧胆的问心堂。
若是其它副峰,作为九大剑峰长老的韩明泽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
只有这问心堂,是个集抓捕,审问,关押,用刑为一体的所在。
被他们找上门来,就是不死也得脱一身皮。
“有事?”
跟这些人,韩明泽都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被他们抓到把柄。
“问心堂上门,自然有事,还请韩长老与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
眼看两人上来就要抓人,韩明泽终究是有些心慌,大声的叫喊起来。
“这里是悬剑峰,吾乃悬剑峰长老,你们有什么证据?凭什么随便抓人,是当我悬剑峰无人吗?”
言语间,很是希望后面的悬剑峰弟子们一拥而上维护自己。
只是可惜,那些身上带着隐隐臭气的剑修们,似乎并不想多管闲事。
“问心堂抓人,不需要证据!”
比那两名执事更加冷峻的声音响起。
山口处,一单薄身影慢步而上。
背在身后的手中,还拎着半截甘蔗。
“韩长老是说,问心堂执事抓不得你堂堂剑峰长老,那不知我云点苍,抓不抓得?”
云点苍狼目倒,目光凶悍。
韩明泽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能让云点苍亲自来抓自己。
莫非是韩家灭门一事暴露了?
“云长老,你这是何意?就算要带韩某去问心堂,也得有个理由吧?”
事已至此,韩明泽也只能强装镇定。
云点苍似乎恍然大悟。
举起甘蔗咬了一口。
“那日司马一族越狱,有两名帮凶至今未曾抓获,定是有宗内之人出手相助。云某查得,那一日,韩长老似乎不在悬剑峰啊!”
韩明泽傻了。
不是,纯栽赃啊!
“云长老,全宗谁人不知我为魏渊所伤,那日还在鼎剑峰治疗,当然不在悬剑峰了!”
云点苍眼中凶光一闪而过。
“韩长老果然不简单,敢直呼太上长老名讳,心中还有宗规吗?”
“我!”
韩明泽慌了神。
不是,他都给我射山里去了,我还得恭恭敬敬的尊一声魏长老呗?
“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
云点苍吐出嚼烂的甘蔗果肉。
“云某怀疑,以韩长老合道境的修为,不该连太上魏长老一招都顶不住,定是故意装伤,好在那日帮助恶贼逃跑!来呀,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左右执事不由分说的便给韩明泽扣上了灵枷,撕扯就带下山去。
云点苍悠然自得又吃了一口甘蔗。
目光落在了远处悬剑大殿的方向。
韩五虎,敢陷害我大哥。
你是首座,我收拾不了你。
但我就不信,从这韩明泽口中,挖不出你一点罪证!
此时的悬剑殿上,用灵力封闭了五感的韩五虎暴跳如雷。
刚刚得知自己剑峰已经多日无人清扫,才有了现在的状况。
正想着带人去净宗峰问个究竟时。
腰间的一块小玉牌却亮起了闪烁的红点。
神色一变,韩五虎先让各堂长老退下。
然后按照玉牌红点所示的方向,偷偷潜出了大殿。
一路飞出十万大山。
在一偏僻山坳处,玉牌上的红点方安静下来。
有些不耐烦的喊道。
“赤鼎,找本座何事?”
山坳内的碎石堆后,一脸贱笑的赤鼎微躬着身子走出。
身后,跟着一个掂着断剑的婴儿肥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