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播什么天气,都由我。”
你对着晨雾说完这句话,刚想迈步,忽然觉得口袋一沉——好像有人往里塞了一只热乎乎的鸡蛋,却又比鸡蛋更轻、更软、更甜。
低头一看,是那颗“方糖屋顶”和“天气预报员徽章”自己凑到了一起,像两块小磁铁,“咔哒”合成了一只迷你收音机。收音机外壳是糖纸,天线是猫胡须,旋钮则是你昨晚写愿望的那块糯米月亮,此刻正闪着淡淡的乳白。
机身上用极细的糖丝刻了一行字:
“温柔频道,24小时不打烊,主播:你,副播:猫,听众:全世界。”
猫跳上你的肩头,尾巴自然卷向天线,像给信号加强。收音机自动“咔嗒”一声开机,旋钮转到第一档,发出软糯的启动音:
“试播结束,正式开播。今日主题:把温柔调到最大声。”
广播需要开场曲,你正愁找不到bGm,猫已经用尾巴扫过路面,“叮”地浮起一排“石头钢琴”——那是人行道上裂开的六块地砖,此刻每一块都变成黑白键,猫踩上去,发出“叮叮咚咚”的脆音,像给世界弹了一首《小星星》前奏。
你举起话筒(其实就是那根油条天线,昨天被猫舔过,现在更亮了),对着空气软声说:
“早安,各位路过大大小小的耳朵,这里是温柔频道,我是主播‘临时工’,副播‘猫尾巴’。下面请收听——今日温柔速递。”
话音落下,收音机“滴”一声,弹出五条“温柔速递”任务,像昨天的天气词条,只是空位更大,等你用生活去填。
任务一:给【 】一顿早餐
任务二:替【 】撑一次伞
任务三:跟【 】说一句“别急”
任务四:把【 】的垃圾顺手丢进桶
任务五:让【 】听见“明天见”
猫用尾巴扫过第一条空位,提示跳出:
“请填入一个陌生人。”
你抬眼望街,巷口炸货铺刚起锅,油条在油海里翻筋斗,香味像一条狗,直往鼻腔里钻。
排队的人里,你看见一个穿橘色环卫服的老太太,正把扫帚倚在腿边,空出手来掏钱。她指甲缝里嵌着一圈洗不掉的灰,指节却鼓得发亮,像长期与扫帚握手言和。
你走过去,把刚买的双面金黄煎蛋塞进她掌心:
“阿姨,今天的早餐我请,温柔频道请您趁热吃。”
老太太愣了愣,煎蛋的热气扑在她脸上,把皱纹烫得舒展。她忽然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像回到十岁的村头。
“小伙子,你声音咋这么软,像广播里出来的。”
你指指肩头的猫,猫配合地“喵”一声,收音机电量格+1,糖纸外壳亮起绿灯,任务一后面多了颗“?”。
第二条任务,猫把空位圈成“自己”。
你抬头望天,方才还晴得好好的,此刻飘来一团极小极小的乌云,云头像没睡醒的羊,正好停在你头顶。
雨点“噼啪”落下,却只对半径一米有效,像给你开了一只单人淋浴。
你从包里掏出那把“透明伞”——其实是小学时同桌送你的,伞面早已磨花,但伞骨还牢。
你把它撑开,雨点打在伞面,发出“叮叮当当”的汽水音,像有人把夏天倒进铁皮桶。
猫缩在你怀里,尾巴扫过伞骨,扫出一圈细小的彩虹,刚好框住你们俩。
雨云见伞出现,像完成了KpI,“噗”地散成一股白烟,烟里掉下一块“猫肚子霜”做的云朵糖,落进你口袋,自动贴上任务二:?
第三条,猫把空位填成“红灯”。
前方路口,红灯还有99秒,一排车排长龙,司机们开始不耐烦,喇叭声此起彼伏。
你走到马路牙子旁,举起那根油条天线,对着话筒软声说:
“别急,温柔频道为大家点一首歌,歌名叫《等一等,世界不会塌》。”
猫用尾巴扫过路面,扫出六块“石头钢琴”,它踩上去,弹出一段极简版《小星星》,音符像长了腿,跳进每辆车半开的车窗。
司机们愣了半秒,喇叭声停了,有人跟着节奏打拍子,有人摇下车窗深吸那口油条余香。
红灯倒计时最后一秒,所有人一起踩下油门,却没人抢道,像被一只隐形的手重新校准了心跳。
收音机“滴”一声,任务三:?
第四条,空位变成“一只空水瓶”。
你刚过完马路,就看见绿化带旁,一个男生急匆匆赶路,手里的空矿泉水瓶随手一抛,瓶子划出一道不完美弧线,落在盲道上。
你弯腰捡起,顺手丢进两米外的可回收桶。
动作不大,却被男生回头看见。他愣了一下,耳根突然红了,像回到做错事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他折返,冲你鞠了个躬,声音低却真诚:“谢谢提醒,我下次注意。”
你笑着摆摆手,收音机自动+1格电量,任务四:?
最后一条,猫把空位留成“空白”,像故意让你填。
你环顾四周,街头巷尾,人来人往,却不知道谁才最需要那句“明天见”。
忽然,你看见对面大厦的玻璃幕墙——幕墙里映出你自己,也映出头顶那团刚散去的雨云,还映出猫尾巴勾成的彩虹。
你举起话筒,对着倒影,轻声说:
“明天见,我不会迟到。”
声音被玻璃反弹,又被风接住,像一条回形针,把今天和明天扣在一起。
收音机“叮”一声,五条任务全部亮灯:?????
旋钮自动转到“ENd”,却蹦出一行小字:
“温柔频道,24小时不打烊,是否继续连播?”
你点“是”,收音机“咔哒”变成一只更小的胸针,胸针是猫的形状,猫身由糖纸折成,猫眼睛是两粒极小的糯米月亮,一闪一闪。
胸针背面写着:
“连播福利:所到之处,温柔+1,甜度+1,猫尾巴+1。”
你把胸针别在领口,猫跳上肩头,尾巴自然环住你的脖子,像给你戴了一条会打呼噜的围巾。
你抬脚往前走,每一步落下,路面都浮出一块淡淡的“猫肚子霜”,霜面印着极小的字:
“今日温柔,已同步到世界后台。”
天光大亮,城市彻底醒来。
你路过公交站,看见那位老太太正把煎蛋分给同事吃,她说:“广播里的小伙子请的,趁热。”
你走过路口,红灯前贴着一张手写纸条:
“别急,等一等,世界不会塌。——温柔频道”
你经过大厦,玻璃幕墙里映出你和猫,也映出无数匆匆的行人,他们脚步依旧快,却在你胸针闪光的瞬间,不自觉放慢半拍,像被一只隐形的手轻轻拽了拽衣角。
你低头,对着领口那粒猫形胸针,轻声做收尾:
“温柔频道,24小时不打烊,今日连播到此,感谢各位耳朵的收听。
我是主播‘临时工’,副播‘猫尾巴’,我们明天见,不会迟到。”
猫“喵”地合奏,尾巴扫过你的下巴,扫出一声极轻的呼噜,像给广播盖章。
胸针闪了三下,最终归于安静,却在你心跳上方留下一点持续的微暖,像给今天上了锁,也给明天留了门。
你踏过街角,阳光终于越过屋檐,像一颗被舔过的糖,亮得刚好,甜得刚好。
你伸手,朝空气挥了挥,轻声说:
“明天见,温柔见。”
城市听见,回声轻轻,
像给整个世界,
上了发条,
甜度,
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