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颜如玉的短暂会面,如同一阵清风,在李默心中留下了痕迹,却并未改变他前行的方向。实力的提升迫在眉睫,而资源是最大的瓶颈。他将目光投向了北斗硬通货——源。
燕地边境,一座名为“青岩”的古城,因其靠近一片盛产低级源矿的矿区而略显繁华。城内修士往来,多为轮海、道宫境界,偶尔有神桥甚至彼岸修士的气息掠过,仙台大能则罕见。李默收敛了命泉境界的修为,只显露出苦海巅峰的气息,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他的目标,是城中几家规模不大的赌石坊。最大的那几家属于圣地世家,规矩多,眼线杂,他暂时不想涉足。最终,他选择了一家名为“百宝斋”的中等规模石坊,据传背后是某个小门派,氛围相对宽松。
踏入百宝斋,一股混合着泥土、石屑和淡淡灵气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大堂宽敞,人头攒动,各式各样的源石堆放在不同的区域,标价从几斤普通源到数十斤异种源不等。有人围在解石台前,屏息凝神;有人拿着放大镜般的法器,对着源石细细观摩;更有人指尖流淌灵光,施展着粗浅的源术,试图窥探石皮下的奥秘。
喧嚣、期待、失望、狂喜……种种情绪在这里交织。
李默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凑近观察石皮上的松花、蟒纹或绺裂。他对这些一窍不通。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闭上双眼,将心神沉静下来,全力运转起那与神力结合后愈发敏锐的“气”感知。
在他的感知中,整个世界变成了由无数能量光点构成的图谱。修士们如同一个个强弱不等的火炬,而那些堆放的源石,则大多黯淡无光,如同顽石。但其中,有少数一些,内部蕴含着或明亮、或晦涩、或炽热、或冰寒的能量反应!
这就是他的优势!他无法像源天师一脉那样,看透石皮,分辨源中具体是何物,是神源、异种源,还是蕴含着不详的生物。但他能“感觉”到能量的有无与强弱!这就好比无法分辨盒子里是金子还是钻石,却能通过重量判断里面绝非空无一物。
当然,这并非万无一失。有些源石能量内敛至极,难以感知;有些则可能封有诡异之物,能量反应强烈却非善类;更有甚者,可能布有源术高人设下的迷障,干扰感知。赌石,终究带着一个“赌”字。
他谨慎地开始挑选。首先排除那些能量反应微弱或毫无反应的“废石”,然后将目标锁定在几块能量反应中等、价格也不算太高的源石上。他不敢一开始就去碰那些能量反应剧烈、价格高昂的石头,那太引人注目,也容易失手。
第一块,花费了五斤普通源,选了一块脸盆大小、表面有细微青色纹路的源石。在解石师傅小心翼翼的切割下,石皮剥落,最终露出了一小片淡蓝色的晶体,虽然只有鸽卵大小,却散发着一股清凉的水属性精气。
“出源了!是冰蓝源!”
“虽然只是杂种源,量也少,但总算没垮!”
围观者传来些许议论。
李默面色平静,心中却微喜。成功了!虽然只是价值约七八斤普通源的杂种源,但证明了他的方法是有效的。
他将这块冰蓝源收起,继续感知。第二块,他选了一块能量反应更加活跃一些,形状不规则的黑褐色源石,花了八斤源。
这一次,运气似乎差了些。石皮剥落大半,只切出了一些星星点点、品质极差的源晶,价值远不及成本。
周围传来几声惋惜的叹息。李默眉头微皱,但并未气馁。赌石本就有风险,他早有心理准备。他注意到,这块源石内部的能量反应在解石过程中迅速消散了,似乎是一种假象,或者说能量结构极不稳定。
他更加谨慎,不再单纯追求能量反应的强度,开始尝试分辨能量的“质”。有些能量反应磅礴却松散,有些则凝练而精纯。他凭借赛亚人对能量本质的敏锐直觉,努力区分着。
第三块,他选择了一块能量反应不算最强,但感觉异常凝实、厚重的土黄色源石,价格十斤源。
解石刀落下,当一层石皮被剥开时,一抹温润的土黄色光华溢出!
“又出了!是后土源!”
“这块个头不小,怕是能值二三十斤普通源了!”
这一次,收获颇丰。一块拳头大小、品质不错的后土源,足以弥补之前的损失并有盈余。
李默没有继续,见好就收。他带着切出的冰蓝源和后土源,以及原本剩余的一些源石,悄然离开了百宝斋。这一次赌石,他小赚了一笔,更重要的是验证了“气”感知在赌石上的可行性,虽然远不能与真正的源术相比,但对他一个散修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走在青岩城略显嘈杂的街道上,李默心中思忖。仅仅依靠这种模糊的感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风险大,收益不稳定,且一旦遇到真正的好东西,很可能因为无法精准判断而错失,或者因能量反应过于剧烈而不敢下手。
他想起了叶凡未来倚仗的《源天书》。那才是寻源、定脉、改势的无上秘术,甚至能调用天地大势对敌,神妙无穷。
“必须留意《源天书》的线索。”李默下定决心。他知道,此术最初可能在北域紫山附近,与源天师一脉的后人有关。但现在他还太过弱小,贸然前往北域,尤其是靠近紫山那种地方,无异于送死。只能暂时将这份渴望压下,等待时机。
当务之急,是利用现有的资源,尽快提升实力。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客栈住下,准备吸收刚刚得到的源,进一步巩固命泉境界。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在百宝斋小有收获的消息,尤其是那块品质不错的后土源,已经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一颗石子,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在这鱼龙混杂的边境小城,一个看似没有背景、修为不高却运气不错的散修,往往是最容易被盯上的目标。
一场因源而起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而李默的“气”感知,虽然能感应能量,却还无法洞察人心险恶。他专注于眼前的修炼,对即将到来的麻烦,尚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