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去见小吉祥草王。
叶卡捷琳娜直接下令,直接把阿扎尔噎住,也给教令院众人惊了够呛。
因为她在别人家却主人一样的态度被气到,也是因为心虚,外人不知道,教令院的阿扎尔的亲信可是明白知道,小吉祥草王是个什么情况。
“小吉祥草王不方便见客,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教令院可以代为处理。”
阿扎尔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锐利,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个至冬亲王见到小吉祥草王,更不允许权利的流失。
“哦?你们都这样认为?”
叶卡捷琳娜环顾四周,看到众人态度,有人唯阿扎尔马首是瞻,有人摇摆不定,请示阿扎尔的命令。
“可惜了,你们不配!”
叶卡捷琳娜轻轻吐出这句话,直接把阿扎尔气个仰倒,他是最高掌权者,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至冬亲王!请你放尊重点,教令院掌管整个须弥,而我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人,希望你认清楚这件事。”
阿扎尔发怒,直戳痛点,连怕都忘了。
“这无关尊重的问题,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教令院掌权须弥又如何,尔等不过是连神之眼都没有的凡人。而神的权柄,由天理授予,由受天空岛监管,诸位连生命的视线都不曾得到,更无法触及神权。”
叶卡捷琳娜说完直接起身。
“好了,既然见不到草神,那我的任务算是提前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就当是在须弥的旅行了,各位不用费心了,就当我是普通的异乡游客好了。”
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你就不怕回去无法和你的主子交代吗?”
阿扎尔赶紧阻拦,他感觉至冬的信件是一件很大很重要的事情,他必须知道,这些事情只有死死掌控在手中,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不让我见草神就是交代,送信这事,宁缺毋滥,毕竟女皇的信件,只有被天空岛认可的神权才能查阅,甚至连我都无权查看,教令院的凡人更是没有资格,大贤者,懂了吗?”
叶卡捷琳娜说完,就自顾自离开了,留下教令院一干人大眼瞪小眼。
阿扎尔脸色都变了,没想到他自认为的须弥最高实际掌权者,到头来只是笑话,在这些所处维度更高的神来说,什么都不是,哪怕小吉祥草王被囚禁,祂的权能也是他们无法想象,无法觊觎,无法获得的存在。
“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和至冬交好,哪怕我们无法干涉神的信件,至冬,依旧是庞然大物,在外交方面我们哪怕无法争取,也不能对立。”
阿扎尔说的冠冕堂皇,却想要借助至冬的助力,彻底拿下须弥的完全掌控权,包括神明的那一部分。
疯狂的愚人众,将是最好用的助力,可以指挥愚人众的亲王,会成为他关键的一枚棋子。
“亲王大人,请稍等!亲王大人,既然您接下来打算在须弥旅行,请让我作为您的向导。”
听懂阿扎尔话的一个贤者,赶紧出来追上叶卡捷琳娜表达自己的诚意。
看对方一个中年大叔,跑起来都快赶上年轻人的速度,叶卡捷琳娜觉得教令院这些人是真的拼,难怪人家能成事呢,要不是草之权柄是一个绕不开的阻碍,教令院还真能心想事成。
“哦?那么有劳了,让我想想,到知名学府总少不了参观校史馆这一环节,不如请您带我了解一下教令院的相关历史,如何?”
叶卡捷琳娜放下任务后,仍然带着一股傲气,只不过相比刚才变得好说话一点。
那贤者见她态度稍有改变,心中不由一喜,感觉事情能谈,而且这也是一个将教令院优势展露的好机会,于是乐呵呵的带她参观教令院,把这里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教令院分六大学派,明论派、生论派、妙论派……”
叶卡捷琳娜一边听着对方的介绍,一边在心里和草神谈论现在的情况:
【草神大人,您的子民比您可狠多了,而且善于抓住任何机会与力量,他们可从不担心老虎吞狼的后果是不是他们能承担起的。】
【至冬亲王你不担心吗?他们可是想要邀请你当棋子的。】
【棋子吗?若是他们能支付起这场交易的代价,和他们玩玩也不是不行。】
【你承诺过不干涉的须弥的。】
【当然,不过我仅代表我自己,而他们与我合作无果最后一定会找到愚人众合作,最后下棋的是谁还不好说。】
“既然你说的虚空终端这么好用,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我刚进入须弥的时候,须弥人没有通过虚空认出我的身份,当我进入须弥城后,才被你们一眼发现?”
叶卡捷琳娜听到对方介绍到虚空和虚空终端,停下和草神的交流,无缝衔接贤者的话。
“为了方便大家,终端为大家做了数据库适配,大多数知识足够普通人和一般学者使用,更多内容,比如各国高层间的信息,则需要一定的身份做访问权限,这样一来,大家不必为无用的信息烦恼,大家各取所需,提高办事效率。”
“相信您,作为至冬的亲王,从上位者的角度,一定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
贤者说完,叶卡捷琳娜点头表示理解。
信息差、信息壁垒,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大众知识掌握在大多数人们手中,只有少部分关键情报和重要信息掌握在少数高层手中。
知识与信息的分享同样符合二八定律。
普通人能否用到那些信息,和这些信息不对普通人开放,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教令院此举,加强了等级的划分,被封锁的信息只能从内部通道少量流出,使得下一圈层的人想要突破到上一圈层极其困难,从而维护了高等圈层人们的利益。
但是事无绝对,想要向上走,可以考入教令院,然后一步步往上升,从而实现个人的阶级飞跃。
只是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即使是成功的人,也是按照教令院指定的规则来,大家看到成功人士的案例,感觉到希望,纷纷加入其中,加入到教令院指定的游乐场中,以教令院的规则进行游戏,发展到最后大家会不自觉加入教令院的统治中,教令院也因此地位越发稳固。
至于有没有人反对,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结果,想要跳出其中规则,大多数须弥人要么离开须弥,跳出这个圈子;要么屈服其中,顺从规则,同化入那个大集群;要么和天才拉尼娅一样,在规则中暗戳戳的试探,暗戳戳的一身反骨;要么,像是赞迪克,被教令院驱逐……
叶卡捷琳娜手里捧着一本教令院历史上重要人物的记录,看着赞迪克那条,总感觉有种熟悉感。
这本超厚重的册子上面记载的,不只是教令院的天才们及其研究成果,还有一些因为重大过错被驱逐的,叫人引以为戒的反面案例。
这位叫做赞迪克的学者,因为人体实验被教令院驱逐,史册上的记载足以叫他遗臭万年。
人体实验、天才,这些词条有些熟悉,貌似她身边就有一个。
于是好奇的问着这条,为何对他的批判如此重?
年代久远那讲解的贤者不知详情,只能讲述历史上记载的内容,说他不信仰、不敬重神明;说他那过于大胆残酷的治疗手段,是有违人伦道德的人体实验;说他肆无忌惮研究那些机械,甚至把人当做复杂精密的机械,枉顾他人性命与痛苦,没有人性。
最后,那位叫做赞迪克的学者,因为理念过于极端,被驱逐出教令院,同时被打上“疯子”、“异端”、“怪物”的标签。
最后那贤者还用根源六罪为她讲述那学者的罪过,什么妄谈生死之事、什么违规推动人类进化之事……
听到叶卡捷琳娜眼皮一跳,如果之前是熟悉的既视感,那么她现在就可以确定,这个赞迪克,百分百就是如今的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多托雷。
不过听着贤者讲述六宗根源罪,叶卡捷琳娜心中悄悄汗颜,她算是明白草神对她的态度从何而来,这是以前教令院的规矩,但是现在看来,至冬的每一个举动都精准的才在那罪责之上,甚至比那更多,至冬和须弥注定要对立了。
【你明白就好。】
好,正主现身说法,理由实锤。
“不过这都是以前老套的规矩,随着时代发展,我们的法则也在发展,绝非一成不变,足以匹配当下须弥的发展情况。”
贤者说的慷慨激昂,铆足了力气向这位至冬亲王展示自身的优势。
叶卡捷琳娜:……
草神:【……】
这位大叔,你一个贤者这么说,不知道自己的神明也能听见的吗?
看这情况,未来的教令院高层,不会集体踩雷,一起违反着六宗罪吧?
【不……不会吧。】
布耶尔不确定的说着,甚至她都开始怀疑这个可能性不会太低。
殊不知,未来的教令院,一语成谶。
看着这些信息,叶卡捷琳娜突然想起一些往事,多托雷曾经吐槽过教令院的作风,研究上注定不会取得什么大突破,他说他一度失去合适的实验环境,加入愚人众才回归正常实验,也因为他的称号而放声大笑,理由是称号太过讽刺。
皮耶罗说他曾循着“异端”的传言,在沙漠之中找到多托雷,许诺了足够宽裕的实验条件,也保证了不会把他当成异类驱逐,最后才招揽到如今的第二席,而对方居然承诺了他连神都可以造出来。
叶卡捷琳娜以前听说这些事情只觉得无厘头,莫名其妙,现在加上教令院的信息,才补全故事的最后一块拼图,逻辑上也形成了闭环。
皮耶罗曾说过在至冬,在愚人众没人会把多托雷当做异端,也不会被驱逐,叶卡捷琳娜以为这就是他开出的条件,漂亮话谁不会说。
可是现在看来,那个叫做赞迪克的少年,将自己引以为豪的观点和成果展示出来,想要得到众人的赞赏和认可的时候,不仅没有收到预想中的赞叹,还被扣上罪名驱赶,他的内心真的能够毫无波澜吗?
若是他的内心有所波澜,期待众人的认同的时候,他应该是有精神需求的,是个正常人。那他在进行有关人体实验时,看着实验者的痛苦与哀嚎而不停手时,他不能共情痛苦的时候,他还具备人性吗?
或者说,这就是他人性中的冷漠与残忍?以至于他可以把自己切片,对自己都不手软。
叶卡捷琳娜已经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但论学术研究,多托雷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学者,突破了许多常人无法攻克的难题,与此同时,也造成许多伦理道德层面的问题。
曾经医疗不发达的时候,医生们主用放血和切除病灶来治疗病症(化用一下西医最初的情况),尝草木得出其药用价值(化用一下我们的神农尝百草),中间因为错误操作和用药牺牲者不知几何,才有了现在的医疗水平。
医者在利用已有医疗知识和经验治疗病患,在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中不断尝试,总结成功经验和失败的教训,记录下来传给下一代医者,经年累月,医疗水平得以发展。从现在的角度看是一件好事,可是在那些治疗失败的患者身上,他们是真的承受了痛苦,甚至付出了生命。
如果要评价,叶卡捷琳娜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璃月的那句“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于是她放弃思考,转向另一位天才拉尼娅的资料,根据记录和人们描述,她似乎是个温顺乖巧的学生,可是看她的研究成果,特别是那些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内容,光看标题和摘要,就能发现这些事情几乎是在和规则对抗中产生的,能做出探索规则尝试突破的人,不会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家伙,只不过在挑战规则这件事上,拉尼娅比多托雷有原则的多。
她的研究内容都很有分寸,从不逾越底线,但是又对可以挑战的事情在规则边缘反复试探,甚至找到其中漏洞,推翻前人结论,重新建立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