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长空铁鸟惊尘梦,瀚海迷墙再锁愁
秋意渐浓,主岛(彩虹岛)的稻田褪去了翠绿,染上了一层金黄。顾牧正握着镰刀,在田埂间收割成熟的稻谷,锋利的刀刃划过稻秆,发出“唰唰”的声响,饱满的稻穗应声落地。程一琳则在一旁弯腰捡拾,将稻谷整齐地堆放在竹筐里,额角的汗珠折射着阳光,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富贵和布丁在稻田边欢快地奔跑,时而追逐着飞舞的蝴蝶,时而趴在地上,好奇地看着主人劳作,偶尔发出几声欢快的吠叫,为这片丰收的田野增添了几分生机。
“今年的稻谷长得真好,颗粒比去年还要饱满。”程一琳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稻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顾牧放下镰刀,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竹筐:“是啊,这几年咱们改良了种植方法,又有充足的肥料,收成自然差不了。等把这些稻谷晒干脱粒,谷仓又能堆得满满当当了。”
两人默契配合,一边收割一边闲聊,谈论着接下来的农事安排。按照计划,收割完稻谷后,他们要去青屿和蓝屿检查果树的长势,顺便采摘成熟的果实。日子就像这流淌的溪水,平静而充实,曾经因穹顶而生的绝望,早已被这日复一日的劳作与安宁冲淡。
就在这时,一阵遥远的轰鸣声从天空传来,打破了田野的宁静。顾牧和程一琳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湛蓝的天幕上,一个银色的光点正快速移动,轰鸣声越来越清晰。随着光点逐渐靠近,他们看清了那是一架飞机,机翼展开,如同一只巨大的铁鸟,正朝着七色彩虹群岛的方向飞来。
“飞机!”程一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她下意识地拉着顾牧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
顾牧的心脏也剧烈地跳动起来,目光紧紧锁定着那架飞机。这是他们在岛上生活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飞机。飞机的航线正好穿过七色彩虹群岛的上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甚至能隐约看到机身上的纹路。
“它……它穿过了群岛!”顾牧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他想起了那堵无形的空气墙,那道将他们困在这片海域的穹顶。飞机能自由穿过,是不是意味着结界已经破了?
两人屏住呼吸,目送着飞机渐渐远去,直到它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消失在天际。轰鸣声渐渐消散,田野上恢复了宁静,但顾牧和程一琳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结界破了!一定是结界破了!”程一琳激动地抓住顾牧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们可以出去了,我们可以联系家人了!”
顾牧的心中也充满了狂喜,那份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悸动被彻底点燃。他紧紧握住程一琳的手,用力点头:“对!我们马上准备,从8号岛出发,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曾经的绝望与释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如同燎原之火,在两人心中熊熊燃烧。他们再也无心劳作,将手中的工具扔在田埂上,带着富贵和布丁,快步朝着木屋的方向跑去。
回到木屋后,两人立刻开始规划行程。他们要先去8号岛,加固那里的临时营地,将其作为远航的中转站,然后驾驶机动大船,从8号岛出发,向东航行,尝试突破曾经阻挡他们的空气墙。
“我们需要准备充足的食物和淡水,再带上维修船只的工具和药品。”顾牧一边翻找着物资清单,一边对程一琳说道,“还要检查一下大船的发动机和燃油储备,确保航行安全。”
程一琳点点头,立刻行动起来。她打开谷仓,将晒干的稻谷、红薯干和腊肉打包,又拿出木桶,装满淡水。顾牧则去检查机动大船,仔细查看发动机的运行状况,补充柴油,检查船体是否有破损。
富贵和布丁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在一旁不停地打转,时不时用脑袋蹭着他们的腿。
经过两天的紧张准备,一切就绪。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顾牧和程一琳便将所有物资搬上20米长、6米宽的机动大船,带着富贵和布丁,驶离了主岛的枢纽码头,朝着8号岛的方向进发。
航行途中,海面上风平浪静,阳光明媚。顾牧驾驶着大船,程一琳站在甲板上,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心中充满了期待。她想象着与家人重逢的场景,想象着再次踏上城市街道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经过三天的航行,他们顺利抵达8号岛。临时营地的竹棚在风雨的侵蚀下,有些地方已经破损。顾牧和程一琳放下物资后,立刻开始加固营地。
顾牧拿着斧头,砍伐岛上粗壮的竹子,将其削成合适的长度,用来修补竹棚的框架;程一琳则收集茅草和竹叶,铺设在屋顶,增强棚子的遮风挡雨能力。富贵和布丁在一旁帮忙,时不时叼来一些细小的树枝,虽然帮不上太大的忙,却给两人增添了不少乐趣。
经过两天的忙碌,临时营地被加固得十分坚固。顾牧还在营地周围挖掘了一条简易的排水沟,防止暴雨积水。程一琳则将物资整理妥当,把食物和淡水储存在干燥的地方,工具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一切准备就绪后,顾牧和程一琳在营地休整了一天,养精蓄锐,等待着第二天的远航。夜晚,他们坐在篝火旁,望着天空中的繁星,心中充满了憧憬与忐忑。
“明天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程一琳轻声说道。
顾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
第二天清晨,天刚泛起鱼肚白,顾牧便启动了机动大船,程一琳带着富贵和布丁登上甲板,大船缓缓驶离8号岛的停靠点,朝着东方海域驶去。
起初的航行十分顺利,海面上风平浪静,大船平稳地行驶着。顾牧专注地驾驶着船只,程一琳则站在船头,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海面,希望能看到一丝突破的希望。
随着航行距离越来越远,他们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当大船行驶到距离8号岛约200公里的海域时,顾牧突然感觉到船身猛地一震,紧接着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与上次撞上空气墙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程一琳发出一声惊呼,她冲到船头,伸出手向前探去,冰冷而坚硬的阻力瞬间传来,那堵无形的空气墙依然存在。
顾牧反复尝试着向不同方向行驶,加大马力冲击,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这道无形的屏障。船身一次次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为什么?为什么飞机能过去,我们却不行?”程一琳靠在护栏上,泪水忍不住滑落,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顾牧停下船只,脸色苍白,心中充满了失落。他望着那堵看不见的墙,心中充满了疑惑。飞机能自由穿过,说明这堵墙并非无法突破,可他们为什么就是过不去?
“或许……或许飞机飞行的高度超过了墙的顶端。”顾牧推测道,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上次他们也曾尝试用长竹竿向上试探,却发现墙的阻力一直延伸到高空,根本无法触及顶端。
两人沉默地站在甲板上,海风呼啸着,卷起海浪拍打着船身,仿佛在为他们的遭遇哀叹。富贵和布丁感受到了主人的低落,默默地走到他们身边,用脑袋蹭着他们的手,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我们回去吧。”顾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失落,对程一琳说道。他知道,继续坚持下去也只是徒劳。
程一琳点点头,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失望。大船调转航向,朝着8号岛的方向驶去。曾经的希望有多炽热,此刻的失望就有多沉重。
回到8号岛的临时营地后,两人都没有说话。顾牧坐在竹棚外的石头上,望着远方的大海,眉头紧锁。程一琳则在棚内整理物资,动作机械而缓慢。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直待在8号岛,情绪十分低落。每天除了必要的饮食,几乎很少活动。富贵和布丁寸步不离地陪伴在他们身边,仿佛在安慰着受伤的主人。
就在他们沉浸在失望情绪中的第四天,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原本湛蓝的天空被厚厚的乌云覆盖,海风也变得狂暴起来,卷起海浪拍打着海岸,发出阵阵轰鸣。
“暴风雨要来了。”顾牧抬头望了望天空,语气平静地说道。在岛上生活了十多年,他们对暴风雨的到来早已习以为常。
程一琳走出竹棚,望着翻滚的乌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这次暴风雨会带来什么。”
顾牧站起身,开始检查营地的加固情况,确保竹棚能够抵御暴风雨的侵袭。程一琳则将物资全部搬进棚内,用石块将棚门固定好。富贵和布丁也钻进棚内,蜷缩在角落,不安地望着外面。
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紧接着,狂风裹挟着暴雨,如同猛兽般席卷而来。暴雨倾盆而下,视线被浓密的雨幕遮挡,能见度不足一米。海浪疯狂地拍打着海岸,溅起巨大的浪花,仿佛要将整个岛屿吞噬。
顾牧和程一琳坐在竹棚内,听着外面狂风暴雨的呼啸声,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会给这片被穹顶笼罩的海域,带来怎样的变数。等待暴风雨的结束,成了此刻他们唯一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