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真是,吵死了!”
叶锦年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却有力,完全不像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病人。
他试图撑起身子,手肘却因无力而发抖。
归期立刻上前半步,可伸出的手在半空僵住,久哲已经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病床前。
“他会有比赛打。”久哲推了推眼镜,“你知道这点还不够吗?”
叶锦年重重砸回枕头上,闭了闭眼。
他太累了,累到不想管他们俩的对峙。
归期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服下摆。
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人一眼,便妥协的转身走了。
见身前的久哲仍纹丝不动,叶锦年扯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你怎么不走?”
“有话和你说。”
久哲拉过椅子,金属腿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嗯,放。”
有屁快放。
叶锦年指尖在被子里轻轻描摹着年糕鳞片的纹路。
年糕也温顺地缠上他的手指,像是某种无言的安慰。
久哲沉默了很久,才做好准备开口:“俱乐部对外不会公开你手受伤这件事,你也有义务配合。”
这签的又是什么霸王条款!
叶锦年撑着床就想坐起来骂他。
年糕警觉地竖起脑袋,冰凉的鳞片蹭过他手腕上凸起的青筋。
久哲的目光落在他颤抖的手上:“世冠我们会把你租出去。”
“哈~”
听到这里,叶锦年突然笑了。
笑声里带着讽刺:“瞒着下家,顶着fmvp的名头,租个高价?”
他抬起那双沉沉的眼睛,声音凌厉:“风险让我自己担?”
难怪都说久哲是商人呢。
久哲理直气壮的面不改色:“我们已经走内部交易在谈了。”
“至于你世冠到底去哪个队,暂时还不知道。”
“那hero呢?”
问出这个问题时,叶锦年自己都愣了一瞬。
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担心hero的未来。
“星痕归队。”
久哲的回答干脆利落,像早就排练过无数遍。
星痕归队......
这几个字在叶锦年的嘴里绕了一圈。
他缓缓抬眸,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那你把我买回来是为了什么?”
久哲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两下,声音不轻不重。
“以你的实力,我抢你不奇怪吧?”
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讨论天气。
“就算我们不需要你上场,我也不能让你去其他队。”
这个解释是很有道理,但是叶锦年不信。
或者说不全信。
叶锦年眸子沉了沉,又开始吓人:“你是挨打没挨够吗?”
......
病房突然陷入死寂,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久哲透过镜片盯着他微棕的眸子。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他连俱乐部现在要放弃他都接受了,那这事告诉他又怎样呢?
“知道宝宝锁吗?”
久哲慢条斯理地继续:“我听到的风声是今年秋季赛开始,未满18岁的选手不能上场。”
“星痕要到明年春天才满18。”
买你来过落魄期的啊.....
叶锦年突然懂了。
“至于为什么这个赛季就让你上了,也很好猜吧?”
久哲说着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下摆,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星痕状态不好,我上替补压力他合情合理。”
久哲头也不回地丢下最后一句:“好好休息,希望你世冠不要打的太难看。”
艹......
叶锦年偏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底的情绪沉得骇人。
还真没打错他!
只可惜叶锦年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久哲不让他们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以至于根本没人来探病。
静养的这么多天就像是被软禁,和当年一模一样。
叶锦年沉默的靠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里的直播。
解说突然拔高的声线,刺破病房的寂静:“花海要来啦!”
还是瓶子和潇洒的解说组合。
“先上去控一下!”
只见娜可露露从红buff墙穿过。
瓶子声音激昂:“红buff已经没了。不过曜要倒?”
潇洒接话:“没错,还是一个大招收下曜!”
看着屏幕里不断闪过的身影,叶锦年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屏幕边缘......
说实话,有点手痒了。
第二波依旧是花海的关键开团。
“队友都已经走了,他一个大进去扑3个!”
“这波太关键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
“2技能回血!自己还能走!”
嗯,这里是看到了公孙离没有回伞所以大了进去。
这里找的位置好,2了两个。
叶锦年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
“estar这个双开团,给到后排的威慑力太大了。”
“龙兵已经进去了!”
瓶子几乎是在吼:“花海!一个大收了3个!”
病房门被推开的声响,截断了团战高潮。
护士小姐姐的声音轻柔地响起:“该换药了~”
她低头瞥见他手机屏幕上的游戏界面,忍不住多又看了两眼。
少年正垂着眼眸,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可指尖仍无意识地轻点着屏幕边缘,像是在模拟操作。
她没忍住安慰道:“虽然你的手伤可能要半年才能完全恢复。”
“之后也还是会落些后遗症......”
叶锦年抬眼看向护士,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
小姐姐......你好像不是很会安慰人。
护士急忙找补:“但是,还好不是端游。大概3,4周你就可以尝试训练了。”
3,4周吗?
叶锦年睫毛颤了颤。
掐指一算,小组赛正好在20天之后。
好吧,也算安慰到了。
......
药盘碰撞的声响渐渐远去。
门口的人影侧身让护士离开时,带起一阵淡淡的消毒水味。
叶锦年抬头,正对上那双下三白。
“林渊?”他眉头微蹙,对着门口来人说:“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白大褂的衣角在门口划出利落的弧度,林渊晃了晃胸前的工牌。
“我在这上班啊。”
林渊晃到人跟前,点了点他受伤的手臂,“你焦虑症不会好一点,又要复发了吧?”
叶锦年无奈的缓缓抽回手。
“你是心理医生,有你这么和病人讲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