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周桂花的话,吴老虎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苏文清。
但这种想法刚维持了几天,就遇到了麻烦。
那天上午,县里的大客户刘老板突然打电话,说要提前来看厂,还特意强调要看“产品设计方案”和“样品册”。
吴老虎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设计方案?样品册?
“刘老板,咱们不是一直这么合作的吗?”
“老吴啊,现在城里客户要求高了,不光看质量,还要看款式、看设计。你们准备点设计图纸,最好是彩色的。我后天带人过去。”
电话挂断后,吴老虎在院子里转了无数圈,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林福来,但偏偏福来跟着技术组去县里学习了,要下星期才回来。
“妈的,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吴老虎一脚踢翻了院子里的水桶。
想来想去,整个村里会画画的,就只有一个人。
苏文清。
天色擦黑的时候,吴老虎骑着摩托车直接冲到苏文清家门口,车还没停稳就开始拍门。
“开门!”
苏老秀才开门看见他,脸色不太好。“这么晚了,找文清干什么?”
“有事。”吴老虎也不客气,直接往院里走,“苏文清呢?”
“你…你这是干什么?”苏老秀才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
“苏文清!出来!”吴老虎朝屋里大喊,声音在小院里回荡。
苏文清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见吴老虎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
“跟我走。”吴老虎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门外走。
“去哪里?”苏文清没动。
“窑厂。”吴老虎回头看他,眼神很直接,“有活儿给你干。”
“什么活儿?”
“画图。”吴老虎不耐烦地说,“客户后天要看设计图纸,福来不在,你来画。”
苏老秀才一听,脸色更难看了。“文清不会…”
“会不会是他的事。”吴老虎打断他,看向苏文清,“你欠我一个人情,记得吧?”
苏文清看着吴老虎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心跳得有些快。
“什么时候要?”
“明天,客户后天就来。”
“可是我…”
“没有可是。”吴老虎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苏文清,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直说,我找别人去。”
这种激将法对苏文清很有效,“行。”
“那就跟我走。”吴老虎转身就往外走,“现在就去看看那些瓦器,不然你不知道该画什么。”
苏文清跟苏老秀才说了一声,就跟着吴老虎出了门。
苏文清坐在摩托车后座上。
“抓紧点,掉下去我可不管。”
窑厂里,吴老虎打开库房的灯,里面摆放着各种成品瓦器。
“就这些。”他指着那些瓦器,“客户说要有特色,要好看,你看着办。”
苏文清在库房里慢慢地走着,仔细观察每一件瓦器。
“你觉得怎么样?”吴老虎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吗?”
“应该可以。”苏文清小声说,“在传统基础上做些改良…”
“别应该可以。”吴老虎打断他,“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苏文清被他的气势压得有些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行。”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我来拿图。要是画得不好…”
他没说完,但那个眼神已经很有威胁性了。
“会画好的。”苏文清赶紧说。
“最好是这样。”吴老虎关了灯,“走,送你回去。”
第二天,苏文清几乎一夜没睡,拼命地画设计图。
下午,吴老虎准时出现,直接推门就进。
“图呢?”他开门见山。
苏文清拿出那一沓画纸。吴老虎接过来翻看。
“不错,比我想象的强。”
这对吴老虎来说,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那个…”苏文清小声说,“如果客户不满意…”
“不会。”吴老虎把图纸卷起来,“我说行就行。”
他看了看苏文清,忽然得意得笑了。
“苏文清,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苏文清愣住了,脸刷地红了。
“我是说,”吴老虎解释,“以后这种事,我还找你。你不许拒绝。”
“为什么?”
“因为你欠我的。”吴老虎理所当然地说,“而且,我罩着你,你给我干活,公平交易。”
说完,他拍了拍苏文清的肩膀,差点把苏文清拍趴下。
“记住了,苏秀才,你现在是我吴老虎的人。”
然后他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苏文清一个人在原地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