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辽东,雪没到膝盖,连风都带着冰碴子。袁崇焕站在宁远卫城头,哈气成霜,手里的虎头枪枪杆裹着防滑的麻布,枪尖却亮得刺眼。城下,沙俄联军的重甲步兵正踩着冰梯往上爬,他们的铠甲上结着冰壳,像一群移动的冰雕,嘴里呼着白气,嘶吼着“拿下城头赏烈酒”。
“将军,他们快爬上来了!”亲兵的甲胄冻得叮当响,手里的弓箭拉得像满月。袁崇焕往下瞥了眼,冰梯上挂着的沙俄士兵已经够到了垛口,冻硬的胡须上沾着雪,刀光劈来时带起一阵雪雾。
“砸!”袁崇焕一声吼,城头上的民壮们立刻掀翻滚木礌石。松木滚木裹着冰碴砸下去,正撞在最前面那名士兵的头盔上,“咔嚓”一声脆响,连人带梯翻进雪沟,溅起的雪沫子混着血珠。
“别让他们搭梯!”袁崇焕的虎头枪横扫,枪杆撞在一名刚探出头的士兵胸口,那士兵闷哼着倒飞出去,撞翻了后面一串人。他趁机踹翻冰梯,冰梯砸在雪地上,碎成几截,上面的士兵摔得嗷嗷叫。
沙俄将领在城下气得哇哇叫,挥刀砍翻两个后退的士兵:“废物!十架梯车,半个时辰还没搭上城头?”他的貂皮披风被风吹得鼓起,露出里面的银甲,“给我调攻城锤!撞开城门,我要亲手撕了那个姓袁的!”
八匹裹着铁甲的战马拖着铁制攻城锤,在雪地上碾出深辙。锤头包着铁皮,冻得硬邦邦的,撞在城门上发出“咚——”的巨响,城砖簌簌往下掉灰。
“将军,城门快顶不住了!”守城门的百户带着血跑上来,胳膊上的伤口冻成了紫黑色,“门闩断了两根!”
袁崇焕往城下看,攻城锤每撞一下,城门就往里凹进半寸,门轴处的冰屑被震得纷飞。他突然扯下腰间的酒囊,猛灌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领口,烫得他打了个激灵:“去,把火油桶搬到城门后!”
民壮们扛着木桶跑过来,桶里的火油冻得半凝,晃起来像浓稠的蜂蜜。袁崇焕接过火把,看着攻城锤又一次撞来,城门发出痛苦的呻吟:“等我喊‘放’,就把火油泼下去,点火!”
“咚!”城门又凹进一块,裂缝里渗进雪粉。袁崇焕舔了舔冻裂的嘴唇,突然大吼:“放!”
火油顺着城门缝往下淌,滴在攻城锤上,滴在拉车的马腿上。火把掷下去的瞬间,火焰“腾”地窜起,顺着油迹蔓延,攻城锤成了火团,战马受惊狂躁,拖着燃烧的锤子乱撞,把后面的步兵撞得人仰马翻。
沙俄将领被火烤得后退几步,看着城头大笑的袁崇焕,气得拔枪就往马背上跳:“老子亲自上!”
“将军小心!”亲兵拽住他,“城上有弓箭手!”话音刚落,一排火箭擦着他头皮飞过,钉在雪地里,火苗滋滋地烧。
袁崇焕在城头抹了把脸,把枪尖插进雪堆里降温,枪头的血冻成了红冰。他望着远处联军的营帐,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沙俄的重甲骑兵还没动,他们在等,等明军耗光力气。
郑和的宝船“清和号”在礁盘区打着转,船身撞在珊瑚礁上,发出“咯吱”的呻吟。欧洲联军的三艘盖伦帆船正从两翼包抄,帆布上画着十字徽,炮口黑洞洞地对着船身。
“大人,左舷中弹了!”水手长的喊声被浪头吞了一半,海水正从弹孔里往里涌,几个水兵正用棉被堵缺口,棉被瞬间就冻成了冰坨。
郑和扶着舵轮,紫檀木拐杖在甲板上敲出笃笃声:“把备用帆升起来,掉转航向,往浅水区走!”他的蟒袍被海风灌得像面旗子,“告诉火器营,瞄准他们的船底!”
盖伦帆船的火炮又响了,炮弹擦着桅杆飞过,打断了三根缆绳。欧洲舰长站在船头,举着望远镜大笑:“郑和老了!他的船连直线都走不稳!”他身后的炮手正往炮膛里塞链弹,“把他的桅杆打断,看他怎么跑!”
“大人,浅水区到了!”了望手在桅杆上喊,“底下都是暗礁!”
郑和拐杖一敲:“落锚!”铁锚带着铁链“哗啦”入水,船身猛地一顿,恰好躲过一发链弹——那炮弹擦着船尾,把尾随的小艇劈成了两半。
欧洲帆船收不住势,直直往浅水区冲。舰长突然发现不对,望远镜里的海水从深蓝变成了浅绿,还没来得及喊“停”,船底就传来“咔嚓”的巨响,像是骨头被生生掰断。
“触礁了!”水手们尖叫着往救生艇跳,船身开始倾斜,炮口没人管,胡乱发射的炮弹全落在海里,溅起高高的水柱。
郑和看着那艘卡在礁盘上的盖伦帆船,慢慢摸出怀表,表盖打开时发出清脆的响:“还有两艘,让他们尝尝‘火龙出水’的厉害。”
火器营抬出架在甲板上的火龙——那是绑着火箭的竹制龙形发射器,龙嘴里塞着炸药包。点火绳“滋滋”燃烧,郑和挥了挥手,水兵们松开固定绳,火龙“嗷”地窜出去,拖着红黄相间的火焰,直扑剩下的两艘帆船。
“那是什么鬼东西?”另一艘舰长刚喊完,火龙就撞在船帆上,炸药包“轰”地炸开,帆布瞬间燃成火伞。船上的欧洲士兵忙着跳海,却忘了这片海域的珊瑚礁比刀子还利——惨叫声混着浪涛声,在礁盘上空荡开。
郑和把怀表揣回怀里,海风吹乱了他的花白胡须。他望着远处燃烧的帆船,突然对身边的书记官说:“记上:正德三年腊月十七,南海礁盘,破欧洲联军船三艘,溺毙无算。”
哈密卫的城墙是土夯的,被风沙磨得坑坑洼洼。俞大猷蹲在垛口后,往嘴里塞着干饼,饼渣掉在铠甲上,混着沙粒。远处的沙丘后面,中亚联军的骆驼队正慢慢移动,驼铃在风里飘得很远,像催命的铃。
“将军,他们的弯刀队上来了!”副将指着沙丘顶端,那些骑着骆驼的士兵抽出弯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远远看去像一排倒插的月牙。
俞大猷把最后一口饼咽下去,拍了拍手里的狼筅——那杆子上密密麻麻的铁枝像刺猬,是他特意让铁匠加粗的。“让神机营躲好,等他们进了五十步再打。”
中亚联军的骆驼跑得不慢,蹄子踏在戈壁上,扬起的沙雾像黄毯子。领头的伯克举着镶金弯刀喊:“拿下哈密卫,女人和财宝都是你们的!”骆驼队加速冲锋,弯刀在空中划出弧线。
“三十步!”俞大猷的声音裹在风沙里,有点发闷。神机营的士兵们趴在土墙上,手里的鸟铳枪管裹着布防沙,手指扣在扳机上,手心全是汗。
“二十步!”俞大猷猛地站起来,狼筅往前一杵,铁枝在沙地上拖出刺耳的响,“打!”
鸟铳齐鸣,铅弹带着哨音钻进骆驼队。冲在最前面的骆驼被打中眼睛,疯了一样蹦跳,把背上的士兵甩进沙堆。后面的骆驼收不住脚,撞在一起,弯刀队顿时乱成一团。
“就是现在!”俞大猷挺着狼筅冲出去,身后的长刀手跟上来,像把梳子插进乱阵里。狼筅的铁枝缠住骆驼腿,长刀顺势劈砍,沙地上很快淌起血河——只是血珠刚渗出就被风沙舔干,留下暗红的印子。
伯克气得从骆驼上跳下来,挥刀就劈俞大猷。俞大猷不躲,狼筅横扫,铁枝缠住他的刀,顺势往前一顶,伯克的肋骨“咔嚓”断了两根,疼得跪在地上。俞大猷踩着他的背,看着剩下的联军往沙丘后跑,突然笑了:“想跑?把驼铃留下!”
他捡起伯克掉的镶金弯刀,刀柄上的宝石在沙光里闪。远处的神机营士兵正用火箭射逃窜的骆驼,驼铃散落一地,被风沙半埋,还在“叮铃”地响,像在数着联军的尸体。
朱元璋的案头堆着三封战报,每一封都带着血印。他捏着袁崇焕的信,上面的字被血浸得发暗:“宁远卫火油将尽,愿以血肉为城。”指腹蹭过那行字,突然往桌上一拍,青瓷笔洗震得跳起来。
“陛下,”刘伯温推门进来,披风上沾着雪,“辽东急报,沙俄增派了两万骑兵,正往宁远卫赶。”
朱元璋没抬头,手指在战报上敲:“给袁崇焕送二十车火油,让徐达从锦州卫抽一万人马,绕到沙俄骑兵后面——他们不是想等咱们耗光力气吗?就给他们来个前后夹击。”
“南海那边,”刘伯温递上郑和的报捷信,“郑和大人说,礁盘能拖住联军半个月,就是船上的淡水快不够了。”
“传旨福建水师,调十艘补给船,装足淡水和柠檬——让他们别学那帮欧洲人,坏了血病的规矩。”朱元璋在信上批了个“准”字,朱砂笔在纸上洇开,像朵小血花。
“西域的俞将军也打了胜仗,”刘伯温的声音松快些,“就是戈壁缺水,士兵们嘴唇都裂了。”
朱元璋突然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手指从辽东划到南海,再到西域,最后重重敲在中间:“告诉他们,守好每一寸土。等开春了,朕在南京城摆庆功宴,给他们每个人斟酒——谁要是丢了阵地,就别来见朕!”
帐外的风卷着雪扑在窗纸上,发出“呜呜”的响,像在应和他的话。案头的烛火跳了跳,把他的影子投在地图上,又高又直,像座山。
宁远卫的雪夜里,袁崇焕把最后一桶火油浇在城门前,手里的火把映着他冻得发紫的脸。沙俄骑兵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像闷雷滚过雪地。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士兵,有人冻掉了手指,有人的伤口结了冰,但没人往后退。“弟兄们,火油烧完了,就用枪捅,用刀砍,用牙咬——咱们是大明的墙,倒不了!”
南海的礁盘上,郑和指挥水兵往盖伦帆船的残骸上扔炸药。海浪拍打着船身,他的蟒袍湿了大半,却依旧站得笔直。“把帆拆下来,补咱们的船!欧洲人的布,做绷带也好用。”
西域的戈壁滩,俞大猷让士兵们用骆驼粪烧火,火苗舔着夜空,映红了每个人干裂的嘴唇。他把自己的水囊递给伤兵:“喝一口,润润嗓子——等把这帮杂碎打跑了,咱们去河里泡澡!”
不同的战场,同样的风雪、浪涛、风沙,同样的铁骨。明军的铠甲结着冰,伤口凝着血,却没人松开手里的武器。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是大明的土地,是炊烟升起的村庄,是孩子熟睡的炕头。
联军的进攻还在继续,像海浪拍打着礁石,一次比一次凶。但礁石知道,海浪再猛,也冲不垮扎根在深海里的石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