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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浮漂动静如此明显!”
张浩然从容解释:
“因调目较高。”
“看似剧烈的晃动。”
“实则是鱼群在试探饵料。”
他指向水面:
“注意观察。”
“此刻浮漂持续晃动。”
“待出现上顶后急速下顿。”
“方可轻提钓竿。”
阎埠贵紧盯浮漂屏息凝神。
依照指导在浮漂下顿瞬间
手腕轻抖提竿。
顿时喜形于色:
“中了!”
欢快的呼喊引得周围钓友纷纷侧目。
虽然只是尾四两左右的鲫鱼
已让他欣喜若狂。
将渔获装入网兜后
对张浩然的敬佩又深三分。
重新挂饵抛竿后
阎埠贵再度紧盯浮漂。
见浮漂上顶下顿立即扬竿
却只收回空钩。
鱼钩擦面而过
惊出他一身冷汗。
“小张”
他疑惑求教:
“完全按您的方法操作”
“为何还是脱钩?”
张浩然未直接解答
反而含笑反问:
“仔细回想”
“两次浮漂动作有何差异?”
章节目录 阎埠贵怔忡片刻
凝神沉思忽然顿悟:
“是力度!”
“这次下顿的力道不同!”
“这次好像缓和了点!”
张浩然点头。
“对。”
“力道不一样。”
他接着问。
“那你知道为什么力道会不同吗?”
阎埠贵思索片刻。
不太确定地反问。
“是不是鱼的大小关系?”
“鱼大的话力气就大。”
“鱼小力气就小?”
张浩然笑了笑。
“还有呢?”
阎埠贵答不上来了。
“还……还有什么?”
张浩然提醒他。
“就算力道不一样。”
“鱼也是吃了饵的。”
“为什么拉不上来?”
阎埠贵为难了。
努力想着。
不太肯定地说。
“难道是因为鱼小。”
“嘴也小。”
“没把鱼钩吞进去?”
张浩然打了个响指。
“没错。”
“虽然刚才情况看起来差不多。”
“但比起之前上鱼那次。”
“这次咬钩的鱼明显小很多。”
“所以它没把鱼钩吞进嘴里。”
“只是在外面扯钩上的蚯蚓。”
阎埠贵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他真是惊讶极了。
没想到看似相同的情况。
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钓鱼的学问果然深奥。
还得好好学才行。
想着他又挂上蚯蚓抛竿入水。
等了十几分钟。
浮漂又动了。
阎埠贵全神贯注盯着。
就等上鱼的信号。
可这次浮漂没往上顶。
而是直接被拖下水。
黑漂!
这可是上大鱼的信号!
阎埠贵慌了。
猛地一提竿。
只听“啪”
一声。
他整个人从凳子上向后翻倒。
摔在地上疼得直咧嘴。
张浩然差点笑出来。
“二大爷。”
“您这是干嘛呢?”
“才钓多久就累了?”
阎埠贵顾不上疼。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因为他感觉到。
刚才那一下明显是有鱼上钩。
可当他看到岸边那条只有拇指长、活蹦乱跳的鲫鱼苗时。
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
这么大动静。
居然只是这么条小鱼?
直到这时他才觉得身上疼。
摸着腰直哎哟。
张雪很乖巧。
上前伸出小手给他揉揉。
嘴里还念叨。
“不疼不疼。”
“疼疼马上飞走啦!”
阎埠贵本来还疼得抽气。
可见张雪这么可爱。
忍不住笑了。
“好了。”
“小雪乖。”
“爷爷不疼了!”
说着还扭了扭腰。
看得张浩然一阵无语。
阎埠贵坐下。
把小鱼苗扔回河里。
就算他这么计较的人。
也没打算把鱼带回去。
当然不是嫌弃。
而是钓鱼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要是人人都把钓到的小鱼带走。
要不了多久河里的鱼就会绝种。
得好多年才能恢复。
为了长远考虑。
大家都会自觉放生小鱼。
保持生态平衡。
阎埠贵重新抛竿入水。
张浩然轻笑。
“怎么了二大爷。”
“受打击了?”
阎埠贵老实点头。
“有点。”
“你说这么大动静。”
“钓起来却是条小鱼苗。”
“我越来越看不懂浮漂信号了。”
张浩然从兜里掏出烟。
递给阎埠贵一根。
阎埠贵赶紧接过。
点上吸了一口。
才发觉不对。
“哎。”
“小张。”
“我记得你不抽烟啊?”
张浩然把烟收回兜里。
“我是不抽。”
“不过有时候跟人说话。”
“递根烟好聊点。”
阎埠贵点头。
“那倒是。”
他又吸一口。
像是下了决心。
“小张啊。”
“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听到这话。
张浩然直接摆手拒绝。
“不好意思啊二大爷。”
“我不收徒弟。”
这回答让阎埠贵有些失落。
这辈子从没这么低声下气想拜人为师。
头一回开口就被拒绝了。
不过这也正常。
之前自己和易中海、刘海中没少在背后给他使绊子。
虽然并非本意,但确实得罪了他。
现在人家愿意教钓鱼已经很大度了,怎么可能收徒?
张浩然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起来。
虽然不收徒,但教你钓鱼没问题。”
有空随时可以来。”
阎埠贵眼睛一亮,眼角都有些发酸。
小张啊......之前是二大爷不对。”
我不该跟着易中海他们背后捣乱。”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感激。
谢谢你肯教我钓鱼。”
我保证以后绝不再说你半句不是。”
院里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张浩然不在意地摆摆手。
没那么严重。”
你这人虽然爱算计,但本质上不坏。”
大家不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么。”
比起刘海中他们,你已经很正直了。”
阎埠贵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张浩然很直白:各占一半。”
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浮漂又动了。
阎埠贵沉着气握住鱼竿,紧盯水面。
张浩然在旁边指点:看,二大爷,这是鲤鱼咬钩的信号。”
浮漂上下晃动时立即起竿,准能上鱼!
阎埠贵全神贯注盯着浮漂。
信号出现瞬间,他迅速扬竿,脸上露出喜色。
手上传来的力道告诉他,这次是个大家伙!
至少三斤重!
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张浩然在旁边提醒:稳住,别让鱼跑了。”
阎埠贵定定神,按着要领慢慢溜鱼。
远处钓友们这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原来是钓王在单独指导!
明白过来后,众人纷纷围拢过来。
阎埠贵费了好大劲才把鱼捞上岸。
看着抄网里活蹦乱跳的大鲤鱼,他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平时偶尔也能钓到这么大的,但全靠运气。
没想到今天才一个多小时就钓到这么大一条。
他正想再接再厉,转头却愣住了。
钓友们已经围了上来,都想跟张浩然学钓鱼。
阎埠贵不乐意了:你们干什么?没看见我们在交流钓技吗?
什么交流,明明是钓王在教你!一个钓友反驳。
就是,跟钓王学就直说,装什么!另一个附和。
阎埠贵被说得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张浩然笑着打圆场:今天说好教他钓鱼。”
你们想学的话,改天有空再教。”
钓友们都很给面子,纷纷对阎埠贵发出不满的哼声,随后各自回到钓位。
阎埠贵坐下后,急忙看向张浩然,生怕他误会,赶紧解释:“小张,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不让你教他们钓鱼,只是今天想多学一点技巧,你可千万别多想!”
张浩然摆摆手:“没事,我都明白。
今天下午就教你一个人,安心学就好。”
阎埠贵心里一阵感动,点点头,重新挂上蚯蚓,抛下鱼线。
等待的时候,他随口问张浩然:“你这么年轻,怎么懂这么多钓鱼技巧?我钓了快二十年,好多东西还摸不透。”
张浩然笑了笑:“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个混混,整天不务正业,到处晃悠。
偶尔也来河边钓鱼,有次碰见一位老人家,这些技巧都是他教我的。”
阎埠贵听了直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老人家现在在哪?”
张浩然摇头:“不清楚,他把技术都传给我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阎埠贵眼睛发亮:“你这是遇到贵人了,说不定那位就是钓仙,看你有缘才传授给你的。”
张浩然差点笑出声——钓仙?这又不是修仙小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这时阎埠贵的鱼漂又动了。
他激动地握紧鱼竿,张浩然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大喊:“快松手!”
阎埠贵还没反应过来,转头“啊?”
了一声,下一秒,一股大力猛地把他拽进了水里。
“扑通”
一声,水花四溅。
周围的钓友纷纷看过来——好家伙,这是人打窝了?
阎埠贵不会游泳,一落水就慌了,拼命挣扎,却越漂越远。
张浩然二话不说,对张雪嘱咐:“雪儿乖,离水远点,爸爸去把二爷爷救上来。”
说完脱掉外套,纵身跳进河里。
河水冰冷刺骨,阎埠贵体温迅速流失,渐渐没了力气,眼看就要沉下去。
张浩然奋力游到他身边,一把拉住衣领,让他脸朝上,拼命往岸边游。
岸上的钓友们也行动起来,有的帮忙拉人,有的生起了火堆。
没多久,张浩然把阎埠贵拖上了岸。
“二大爷,你没事吧?”
张浩然喘着气问。
阎埠贵躺在地上,嘴唇发紫,牙齿打颤:“没……没事……”
张浩然让钓友帮忙扶他到火堆旁,说道:“二大爷,快脱衣服!”
阎埠贵缩成一团:“脱……在这脱什么……”
张浩然一边拧干上衣,一边没好气地说:“不赶紧暖和起来,你就等着进医院吧。”
一听要进医院,阎埠贵立马精神了,哆嗦着脱掉湿衣服。
好心的钓友递来浴巾,两人裹着坐在火边取暖。
有人打趣阎埠贵:“这人打窝也是钓王教的?学得真到位啊!”
阎埠贵扭过头,不接话。
张浩然笑着替他解围:“是条大家伙,一不小心就把他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