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家中。那一刻,身体的每一丝力气仿佛都被抽离殆尽,对于吃饭这件平日里再平常不过的事,此刻也毫无兴致,只是强撑着精神,极为简单地和奶奶说了一声,便像个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径直朝着楼上走去。来到浴室,我机械地洗漱着,冷水划过脸颊,却未能让我混沌的大脑清醒多少。洗漱完毕后,我仿若行尸走肉般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上,几乎在脑袋触碰到枕头的瞬间,意识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整个人瞬间就被梦乡所吞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睡到半夜,一阵强烈且难以抑制的饥饿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从沉睡的深渊中猛地拽了出来。我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挣扎着起身,拖着绵软无力的双腿缓缓下楼,满心只想着能在厨房中寻觅到些许可以果腹的食物,可映入眼帘的,只有那空荡荡的餐桌,桌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食物残留的痕迹,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我的饥饿。不甘心的我打开冰箱,里面也是一片寂寥,仅有孤零零的几个鸡蛋随意地散落在格子间,旁边堆放着一些或干瘪或新鲜些的水果,还有几瓶静静伫立着的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正准备放弃,打算上楼去找乔慧看看她有无办法时,没想到她竟也恰好下楼。她那双眼眸半睁半闭,满是惺忪的睡意,不用猜也知道,她必定也是被这恼人的饥饿感唤醒的。她软绵绵地开口问道:“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回答:“只有面和蛋了,连青菜都没有,这大半夜的,可真有些难办。”我顿了顿,接着问道:“你吃不吃?”她抬眼望向我,反问道:“你吃不?”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撇撇嘴说道:“不想吃。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烧烤,那滋滋冒油、香气四溢的烤肉串,还有那辣辣的烤鸡翅,光是想想就让人垂涎欲滴,只有吃那些才过瘾。”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夜,一想到那些令人欲罢不能的美味烧烤和辣食,而它们却只能在遥远的县城才能吃到,我的心中不禁泛起了犹豫的涟漪。乔慧那略带质疑的话语更是如同一记重锤,敲打着我本就摇摆不定的心,去还是不去呢?这着实是个令人纠结的难题。外面那如冰窖般的低温,仿佛无数根尖锐的针,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肌肤生疼,实在是让人望而却步。可肚子里那如雷鸣般的饥饿感却一刻也未曾停歇,实在是难以忍受。突然,我灵机一动,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亮了起来,看向乔慧说道:“你男朋友不是在县城嘛,让他送点吃的过来呗。”乔慧听闻,立马瞪大了那双原本还半眯着的眼睛,气呼呼地说道:“你可真行啊!使唤我还不够,现在连我男朋友都不放过,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装的什么主意。”我陪着笑脸回应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你也有份的好不?要不这样,我先在 qq 群里问问,看有没有哪个好心人在县城并且正打算回村里的,让他帮忙带点。要是实在没有,再让你男朋友出马,这总行了吧。”乔慧微微歪着头,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跳动,在 qq 群里发出了那条充满期待的询问:“谁还在县城呢?有回村里的吗?”随后,便是漫长而焦急的等待。我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消息。十分钟过去了,可群里却如死寂的深潭一般,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没有一个人回复。我满心无奈地望向乔慧,她也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中充满了失望与无助。接着,她缓缓地拿出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滑动,最终停留在了小龚的名字上,轻轻一点,拨通了电话。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好几声,那每一声都像是重重地敲击在我们的心尖上,才被接通。从乔慧的话语中能隐隐约约听出,小龚似乎还在外面尽情地潇洒玩乐,那嘈杂的背景音里,似乎有 KtV 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人们的欢声笑语。这一下,乔慧的怒火“噌”地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冒了起来,原本对他那点仅存的心疼与愧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被一阵狂风席卷而去。她对着电话就毫不客气地开始点餐,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与命令的口吻。见乔慧打完电话,我心里清楚此刻的她犹如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我赶忙满脸堆笑地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一般,脚底抹油般赶紧溜走了,每一步都迈得又快又轻,生怕被她那如熊熊烈火般的“怒火”波及到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