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死寂、虚无。
这是踏入此地的第一感觉,与记忆中别无二致。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破碎的星辰,凝固的大陆,以及那无处不在、侵蚀着一切生机的寂灭能量。
然而,与上次狼狈逃入、时刻面临生死危机不同,这一次,林默撑开的十丈“生灭净土”,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顽强地散发着混沌光芒,将周围的死寂与虚无牢牢隔绝在外。
净土之内,生机流转,法则清晰,虽然范围不大,却给人一种无比安心踏实的感觉。
“他娘的,总算不是一进来就被追着跑了!”石啸天长长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奇地打量着外面那绝对的死寂。有生灭净土在,他感觉自在多了。
紫菡仙子也松了口气,美眸中异彩连连。她能感觉到,这生灭净土不仅仅是防御,更像是一个微型的、拥有自身循环的独立世界雏形,其玄妙远超她的理解。
林默则神色平静,混沌之眸扫视着这片熟悉的死寂世界。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源初之心碎片和青霖源种,在此地都变得异常活跃。源初之心是警惕与排斥,仿佛遇到了天敌;而青霖源种则流露出一丝悲伤与眷恋,仿佛回到了某种故乡。
“这里就是……寂灭坟场?”紫菡仙子轻声问道,即便有净土守护,那外界纯粹的“无”之意境,依旧让她感到心悸。
“嗯。”林默点头,“一个被寂灭之源吞噬的古老纪元残骸。小心,这里并非空无一物,那些被寂灭同化的‘居民’,可不太友好。”
他的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嗤嗤嗤!
远处的黑暗中,亮起了无数点猩红的光芒,如同潮水般向着生灭净土涌来!那是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寂灭兽!它们感受到了这片区域内那“格格不入”的生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扑来!
这些寂灭兽的实力参差不齐,从相当于元神境到界主境都有,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
“哈哈!来得好!正好让俺试试手!”石啸天不惊反喜,九转霸体运转,气血冲天,就要冲出净土范围去厮杀。
“别出去!”林默制止了他,“在外界,我们的力量消耗得不到补充,还会时刻受到寂灭侵蚀。在净土内,以静制动。”
他心念一动,生灭净土边缘的混沌光晕微微荡漾,当那些寂灭兽撞上来时,并未发生激烈的碰撞。那混沌光晕仿佛化为了无形的泥沼,那些寂灭兽一冲进来,其身躯便迅速被生灭之力分解、吞噬,化为精纯的寂灭能量,然后被净土循环炼化,一部分补充净土消耗,一部分反馈给林默。
眨眼间,冲在最前面的上百只寂灭兽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一丝涟漪都未掀起。
后面的寂灭兽似乎被这诡异的一幕震慑,攻势为之一缓,围绕着生灭净土徘徊嘶吼,却不敢再轻易上前。
石啸天看得目瞪口呆:“兄弟,你这领域……也太霸道了吧?”
紫菡仙子也是震撼不已。这已不仅仅是防御,而是将防御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攻击与补给!
林默微微一笑,这正在他的预料之中。生灭净土,本质上是将他自身的万噬源经和生灭之道领域化、阵地化。在此地,他便是主宰,一切闯入的寂灭能量,皆为资粮。
“我们走。”林默操控着生灭净土,如同移动的堡垒,朝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也是寂灭能量更为浓郁的核心区域缓缓飞去。
沿途,不断有寂灭兽被生机吸引而来,但无论是低等的影妖、兽兵,还是一些实力堪比界主的强大寂灭兽将,在闯入生灭净土的瞬间,结局都毫无例外——被分解、吞噬、炼化。
林默的气息,在这源源不断的“补给”下,愈发凝练深厚。刚刚突破的界尊境界,也迅速稳固下来。
飞行了数日,周围的寂灭能量越来越浓郁,虚空中开始出现一些巨大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寂灭能量脉络,以及一些被完全寂灭化的星辰残骸,上面甚至开始出现类似之前遇到的黑袍“寂灭行者”的气息。
林默知道,他们正在接近寂灭坟场的真正核心区域。
突然,他心有所感,操控生灭净土转向,朝着左前方一片漂浮着大量宫殿遗迹碎片的方向飞去。
在那里,他感应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抵抗意志?以及一种与青霖源种同源,但更加古老、更加磅礴的……生命气息?
那是什么?
难道在这绝对的死寂世界深处,还存在着未被完全吞噬的……生机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