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感叹时间结束。”乌养教练拍了拍手，“热身结束。我们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是森然高中。”
森然高中的队长走了过来，和泽村大地握手。
“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双方列队，哨声响起。
比赛开始。乌野先发球，发球员是影山飞雄。
影山抛球，助跑，起跳。他的跳发球带着强烈的旋转，冲向森然的后场。
森然的队员没有丝毫慌乱。他们的自由人精准预判了落点，一个侧身，手臂形成一个平整的缓冲面。排球被稳稳垫起，飞向二传手的位置。
一传非常到位。
森然的二传手迅速移动，他甚至没有看自己的攻手，就将球传了出去。同一时间，森然前排的三名攻手同时助跑起跳，形成一次集体同步进攻。
“三人同时进攻！”菅原孝支在场下喊道。
乌野的拦网站位瞬间被打乱。月岛萤和田中龙之介试图跟防中间的副攻手，但森然的二传手手腕一抖，球已经传到了右侧。
拦网被彻底晃开。
森然的主攻手面前，是一片空无一人的区域。他手起球落，轻松得分。
0-1。
从发球到失分，整个过程只用了几秒钟。乌野的队员甚至还没怎么出汗，就丢掉了第一分。
场边的北川圭坐在板凳上，翻开笔记本，手中的笔开始移动。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第二球，森然发球。
球发得很平稳，飞向泽村大地的防守区域。
“我来！”
泽村稳稳接起，球飞向影山。
“给我！”日向翔阳已经冲了出去，他的速度像一道橙色的闪电。
影山立刻将球托向日向。这是他们最熟悉的配合，是他们撕裂一切防线的武器。
但在日向起跳的瞬间，森然的拦网队员，三个人，几乎同时移动到了他的正前方，起跳，手臂伸展，形成了一堵高墙。
他们没有被影山的传球动作迷惑。他们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日向的进攻路线。
“砰！”
日向的扣球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拦网队员的手臂上，然后无力地落回了乌野的场地。
0-2。
体育馆另一边，黑尾铁朗抱着手臂，看着这一幕。
“哦呀？看来乌野引以为傲的武器，被森然的‘墙壁’给挡住了。”
孤爪研磨的视线从游戏机上移开，看了一眼比分牌，又看了一眼场上表情僵硬的日向，轻声说：“不是克星。森然的风格，对所有依赖单点突破的队伍，都很不友好。而且对于乌野，大家都有专门去研究过。”
“可恶！”日向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影山飞雄走到他身边，开口，：“呆子，别着急，比赛才刚刚开始，等着我给你托球就好。”
“影山！”队长泽村大地的声音传来，“先稳住一分。”
乌养教练没有喊暂停，他在等待，等待他的队员自己找到答案。
森然再次发球。
排球带着强烈的上旋，呼啸着越过球网，高速冲向乌野的场地。它的速度极快，并且在过网后开始急剧下坠。
落点同样刁钻，直指前排月岛和后排西谷之间的空隙。这是一个绝对的死角，逼迫接球队员必须在瞬间做出选择和移动。月岛后撤的脚步显然跟不上球速，而西谷向前补位也显得有些仓促。
“交给我！”
西谷夕一个鱼跃，在球即将落地的瞬间，用手背将球向上救起。球的轨迹不高，甚至有些冲网，但终究是接到了。
“好球，西谷！”东峰旭喊道。
“影山，掩护！”
影山飞雄迅速移动到网下，他看着飞来的球，大脑飞速运转。一传并不理想，位置太靠前，几乎没有给他组织后排进攻的空间。而前排，森然的三名拦网队员已经像猎人一样，目光锁定了他和日向。
“给我！”日向翔阳的声音传来，他已经再次开始助跑，他的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影山的余光里，日向的身影和对面拦网队员的身影正在重合，他看到森然的副攻手和主攻手，脚步已经开始向日向的位置并拢。
如果你们预判的是快攻……
电光石火之间，影山放弃了托球给日向的打算。他身体后仰，用一个几乎扭曲的姿势，将手腕向外翻转。这是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
排球没有飞向日向，而是划出一个柔和的弧线，飞向了球场的另一侧，田中龙之介的正前方。
“龙！”西谷在后排大喊。
田中愣了一下，但他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他踏出最后一步，用尽全力起跳，手臂在空中抡成一道鞭影。
森然的拦网反应很快，右侧的队员立刻跳起，形成了一面单人拦网。
但已经晚了。
“砰！”
排球重重地砸在对方拦网队员的手臂上，改变方向，高速飞出界外。
哔！
1-2。乌野，终于拿下了第一分。
“好耶！”田中落地后，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冲着影山竖起大拇指。
“干得漂亮，影山！”菅原孝支在场下激动地喊了出来。
下一个发球权轮到田中，他的跳发球很有威力，但不够稳定。球擦网而过，虽然降低了球速，却也破坏了森然一传的节奏。
“我来！”
森然的自由人一个滑步将球垫起，但球没有像之前那样精准地飞向二传手头顶。
“机会球！”泽村大喊。
球飞向了乌野的场地。东峰旭稳稳将球垫高。
“机会来了！”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日向再次全速助跑，影山也摆出了传球的姿态。森然的拦网立刻向日向集中。
但这一次，影山的动作更快。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日向吸引过去的瞬间，他没有选择传球，而是手腕将球往网边一送，一个二次进攻。
排球越过网口，落向森然防守的空档。
森然的二传手反应极快，他转身扑了过去，手指在最后一刻触到了球。球被向上弹起，但失去了控制，撞到了体育馆的天花板。
哔！
2-2。乌野追平了比分。
“很好！”乌养教练的嘴角动了一下。
乌野的进攻不再执着于怪人快攻。影山开始频繁地将球分配给田中和东峰旭。他托出的球不再是那种针尖对麦芒的超低平球，而是更高，更稳，给了攻手充分的调整时间和观察空间。
“旭前辈！”
东峰旭在后排起跳，面对森然的双人拦网，他没有强行突破，而是看准对方拦网队员指尖的缝隙，一记巧妙的轻吊。
球越过拦网，落在无人防守的区域。
6-5，乌野第一次取得了领先。
但是，森然的节奏依旧没有被打乱，乌野的拦网很难跟上他们多点开花的进攻模式。月岛萤几次起跳，都扑了个空，或者只能勉强触到球。
“可恶。”月岛落地后，低声说了一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对方的二传手，动作太标准，太快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你根本无法从他的姿态上判断出球的方向。
又一次，森然组织起集体进攻。前排三个人同时起跳。月岛的视线在三名攻手之间快速扫过。中间？还是两边？他的大脑在疯狂计算概率。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一个他之前忽略的细节。森然的二传手，在将球传出的前一刻，他的视线会有一个非常短暂的停顿，会下意识地瞟向他即将传球的目标另一边。那个停顿的时间，可能连1秒都不到。
就是这个。
下一次进攻。同样是三人同时起跳。
月岛没有再去看那三名攻手，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二传手的眼睛上。
来了！
在对方二传手目光瞟向右侧的瞬间，月岛动了。他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左侧全力起跳。他身边的田中也立刻跟上。
“左边！”月岛大喊。
森然的二传手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小习惯，会被人这么快发现。
他传出去的球，正好撞上了月岛和田中组成的双人拦网。
“砰！”
排球像是撞上了一面墙壁，被狠狠地拍回了森然的场地。
10-8。
“月岛，拦得漂亮！”山口忠在场下激动得跳了起来。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在拦网中，感受到了这种完全主导比赛的快感。这比任何一次扣球得分都让他满足。
比赛的流向，在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乌野的进攻，由影山调配，多点开花。日向翔阳则彻底变成了球场上最恐怖的诱饵。他每一次都用尽全力起跳，哪怕知道球不会传来，他的存在本身，就牵制了森然一两个拦网队员的注意力。
而乌野的防守，则在月岛的带领下，开始能够跟上森然的节奏。他就像一个冷静的指挥官，通过观察对方二传手的眼睛，一次又一次地预判出球路，组织起有效的拦网。
比分交替上升，双方都死死咬住对方。
18-16。
20-18。
22-20。
比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每一次得分，都伴随着球员们的嘶吼。体育馆里其他队伍的选手，也被这场激烈的比赛吸引，纷纷停下训练，围了过来。
“那不是乌野吗？真厉害啊。”
“他们的10号，跳得真高啊。虽然不怎么扣球，但每次都能吸引走拦网。”
“关键是他们的拦网，那个戴眼镜的，好像能预判一样。”
枭谷的木兔光太郎也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
“赤苇赤苇，你看那个小不点！他跳的好高啊！”
赤苇京治平静地点了点头：“是的，木兔前辈。而且他们的二传球路分配也很冷静。乌野比录像里看到的，进化得更快。”
24-22。乌野，率先拿到了赛点。
发球权回到了影山手中。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森然队员，他们的站位依然严谨，没有丝毫破绽。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日向正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信任。
是时候了。
影山将球高高抛起。助跑，起跳。身体在空中舒展开来。
一记大力跳发球。他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腕上。
排球带着强烈的旋转，过网后就以一个诡异的下坠弧线，冲向森然的自由人和主攻手之间。
森然的自由人预判了落点，但球在接近他的时候，突然下沉。他被迫用一个不舒服的姿势去接球。
“呃！”
球垫飞了。一传不到位！
球高高地飞向了网口。
“机会！”乌野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森然的二传手和副攻手同时冲向网口，试图弥补。
但在他们之前，一个橙色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球的下方。
日向翔阳！
他没有等影山的传球，这是他自己判断的机会。他看着高高飞来的机会球，用尽全力起跳。
森然的他们的二传手和副攻手虽然也同时起跳，但已经失去了最佳位置。
日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缝隙。
他挥动右臂，将球狠狠地扣了下去。
排球穿过拦网，砸在地上。
哔——！
25-22。
第一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