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帝俊好不容易爬起来，他的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砸在殿下那名瑟瑟发抖的妖神身上。
“派去血海的探子……怎么样了？”
那妖神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道：
“禀……禀陛下，全……全员跳槽了！”
“他们……他们说【地府集团】五险一金，功德结算，加班还给调休，比在天庭有前途！”
噗——！
帝俊又喷出一口老血，彻底倒下了。
“废物！”
东皇太一怒发冲冠，暴烈的气息席卷整个大殿。
“一群见利忘义的狗东西！就该把他们的妖魂抽出来，点天灯！”
妖师白泽低垂着眼，一言不发。
他知道，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致命的，是另一份情报。
太一拿起一枚布满裂痕的玉简，那里面记录着足以让整个妖族沦为笑柄的惨剧。
“万妖殿的事故……调查清楚了？”
“清……清楚了……”
那妖神带着哭腔，几乎要瘫倒在地。
“我们派去不周山的精英，带回了巫族最新的‘功德水泥’配方和‘引魂阵法’图纸……”
“技术部的大人们……欣喜若狂，立刻仿造，想和地府抢生意……”
“结果万妖殿……刚盖好，就塌了！”
“上万面引魂幡，注入妖力的瞬间……轰的一声，全炸了！”
“整个技术部……连人带殿，都被炸上了三十三重天啊！”
……
与此同时，不周山下。
【盘古遗志飞升计划·总设计师办公室】内。
玄狰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品着后土姐姐亲手泡的悟道茶。
他面前的【剧本镜】，正像4K超清投影仪一样，实时直播着凌霄宝殿内发生的一切。
看着帝俊晕倒，太一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玄狰笑得差点把茶喷出来。
【桀桀桀……】
【笑死，还想偷我的技术？】
【我给你的《功德水泥配比大全》，里面有三十五种是错的，只有一种是把承重墙换成豆腐渣的！】
【那份《引魂幡符文：从入门到精通》，我更是贴心地把能量回路接反了，不炸你个满天开花，都对不起我‘洪荒第一心机苟圣’的名号！】
画面里，妖族间谍们被“热情好客”的玄狰感动得痛哭流涕，拿着“核心技术”千恩万谢的场景还在回放。
玄狰甚至还亲自给他们送行，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憨厚得让人想打他一拳的笑容。
“哎呀，技术嘛，就是要交流才能进步！”
“我们巫族，从不搞技术垄断！希望万族都能掌握核心科技，共同进步！为了洪荒的和谐稳定，大家一起努力嘛！”
现在，天庭多了一片废墟，和一笔永远算不清的烂账。
而全洪荒，都在称颂他玄狰胸怀宽广，提携后进。
最骚的是，帝俊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是你自己学艺不精，炸了关我什么事？
【舒服了。】
玄狰抿了口茶。
【这波偷师的学费，就用你妖族那三成的气运来抵吧。不贵。】
这时，镜中画面一转。
妖师白泽终于站了出来，双手捧着一份金色玉册。
《论巫族发展模式对妖族霸权的降维打击报告》。
玄狰顿时来了兴致，身体前倾，像是在追一部精彩的连续剧。
“念。”帝俊被手下扶了起来，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白泽深吸一口气，沉声念道：
“巫族，已非莽夫！”
“在玄狰的带领下，他们……在搞‘基建’！”
“他们不再打打杀杀，而是改造天地，修复规则，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疯狂‘生产’功德和气运！”
“陛下！当一个巫族大巫，身上披的功德金光，比我妖族大罗金仙攒几万年的家底还厚时，这场仗，还怎么打？！”
“我妖族，顺天应人，建立天庭，梳理洪荒，才得多少功德？”
“他巫族，修了个门，挖了个坑，天道降下的功德，跟下雨一样！”
“这不公平！”太一气得浑身发抖，怒声咆哮。
“这不是公平问题。”
白泽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力。
“这是……技术代差！”
“我们还在用刀剑肉搏，他们已经学会撬动天道规则，搞‘法则变现’了！”
“恕臣直言，再这么下去，等不到量劫，我妖族就会被巫族在‘经济’上，彻底拖垮！”
啪啪啪。
玄狰忍不住鼓起了掌。
【可以啊白泽，有点眼光。】
【可惜，你看懂了，但你没得选。】
镜中的帝俊，死死攥着扶手，指甲将神金帝座都抠出了深深的印痕。
他引以为傲的帝王心术，在玄狰这种“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的流氓打法面前，苍白如纸。
这不是战争！
这是降维打击！
“怕什么！”
太一上前一步，东皇钟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
“大哥！管他什么基建功德！待我钟响，屠巫剑出，一力破万法！将那玄狰小儿连同他的地府，一同砸成烂泥！”
“破？”
帝俊第一次，对他这位无敌的弟弟，发出了绝望的反问。
“你怎么破？！”
“玄狰头顶功德庆云，你动他，就是逆天！天罚劈下来，你扛得住？！”
“就算你杀了他，可这条‘搞工程换功德’的路呢？洪荒万灵都看见了！你杀一个玄狰，你能杀光所有想发财的生灵吗？！”
帝俊在大殿中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
他终于意识到，战争的形态，被玄狰彻底改变了！
巫妖争霸，已经从实力对抗，变成了更恐怖的“规则博弈”与“发展模式竞争”！
而他妖族，已经落后了一个时代。
良久，他停下脚步，眼中燃起最后的疯狂。
“白泽。”
“臣在。”
“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盯死玄狰！他每天的计划，他用来画图纸的兽皮是什么妖兽的，我都要知道！”
“遵命！”
帝俊又转向太一。
“二弟，加快炼制周天星斗大阵！屠巫剑的煞气，必须尽快集满！”
最后，他望向了三十三重天之外，那片紫气缭绕之地。
“另外……准备一份厚礼！”
帝俊的声音，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绝。
“待下次紫霄宫开讲，我要亲自去求见道祖！”
“我妖族，才是天定主角！”
“我就不信，道祖他老人家，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巫族，把洪荒，弄得面目全非！”
看到这里，玄狰嘴角的弧度，咧到了耳根。
他收起【剧本镜】，慢悠悠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终于要去告老师了？】
【我还以为你能多撑一会儿呢，帝俊，你让我有点失望啊。】
玄狰走到办公室中央，那里，【因果秤】正静静悬浮。
他伸出手，轻轻拨动了秤盘。
一缕微不可查的因果线，从秤盘上延伸而出，跨越无尽时空，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了帝俊准备献给鸿钧的“厚礼”之上。
【想告状？可以。】
【不过，告状也是要收费的。】
玄狰脸上露出了比魔神还要邪性的笑容。
“启动【因果秤·舆论引导增值服务】。”
“服务项目：【紫霄宫告状专用·颠倒黑白套餐】。”
【桀桀桀……】
【帝俊啊帝俊，等你的状纸到了鸿钧手里，上面写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歌颂我玄狰丰功伟绩的赞美诗！】
【到时候，道祖一高兴，说不定又得给我发个“洪荒三好学生”的大奖状！】
【一想到你那张脸，我就兴奋得浑身发抖啊！】
玄狰转身，望向洪荒西方那片刚刚被他“净化”过的土地，眼中闪烁着资本家看到新矿山的光芒。
他对着门外待命的大巫，下达了新的指令。
“多安排点我们巫族儿郎加入【盘古集团·洪荒第一考古勘探队】，加紧工作！”
“对外多宣传我巫族不忍见西方生灵疾苦，特派精英，支援西部大开发！”
【接引，准提，你们两个大冤种，辛辛苦苦帮我找到了宝藏，我还要用你们的名义去挖！】
【等我挖空了你们老家的地基，说不定还得管你们要一面‘优秀合作伙伴’的锦旗呢！】
【这个洪荒，实在是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