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规则层面的戏弄
周霸那声“你签不了”的余音仿佛还在客厅里回荡，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让志得意满的周霸和周慕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沈寂！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周霸猛地一拍茶几，霍然起身，身后的两名保镖也配合地向前半步，肌肉贲张，带来沉重的压迫感。“今天这合同，林老哥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他一把抓起那份被林伯渊“颤抖”着手放下的合同，另一只手几乎是从林伯渊手里抢过那支笔，脸上横肉抖动，充满了不耐烦和狠厉：“我来帮你签！按个手印就行！”
林见雪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再次斥责，却被沈寂一个眼神轻轻制止。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奇异地让她躁动的心安定了下来。
周霸狞笑着，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找到甲方签名处，提笔就欲落下自己的大名。这笔一落，再加上他早已准备好的、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林伯渊的“私章”盖上去，林家半壁江山就算落入他手了！
然而，就在笔尖即将触碰到纸张的那一刹那，周霸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的狞笑凝固，继而转为极度的错愕和茫然。
他使劲眨了眨铜铃般的大眼，又凑近了些，死死盯着签名处。
空的？
一片空白？
那原本应该清晰印着“甲方签署：”字样的横线位置，此刻在他眼中，竟然是一片刺眼的、毫无瑕疵的雪白！仿佛打印机恰好在那里漏了墨，又像是有人用修正液精心涂抹过一般。
“怎么回事？纸是白的？！”周霸失声叫道，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慌。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甚至有些粗暴地揉了揉，再定睛看去——依旧是一片空白！
林见雪闻言，好奇地瞥了一眼那合同。在她看来，纸张清晰，条款分明，“甲方签署”几个字和下面的横线一目了然。她不解地看向沈寂，却见自己丈夫依旧安稳地坐在那里，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高深莫测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预知结局的戏剧。
周霸慌了，他猛地摘下自己的金丝眼镜，用袖子用力擦拭镜片，再匆匆戴上，几乎把脸贴到了纸面上——空白！还是他妈该死的空白！
“不可能！绝对是空的！”他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这诡异的情形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拉过身后一名离得最近的保镖，指着那“空白”处，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变调：“你来看！你他妈给我看清楚！这里是不是签名的地方？是不是空的？！”
那保镖被老板狰狞的表情吓到，连忙凑近，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然后抬起头，一脸茫然和肯定地回答：“老板，是的，这里写着‘甲方签署’，不是空的啊。”
“放你娘的屁！”周霸一把推开保镖，因为用力过猛，自己都踉跄了一下，他猛地转过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一直气定神闲的沈寂，手指颤抖地指着他，声音发颤，充满了惊惧和愤怒：“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用了什么妖法？！”
「宿主，目标视觉信号处理中枢已被【规则漏洞利用】持续干扰，认知功能出现显着紊乱。」小维冷静的电子音在沈寂脑海中实时反馈着数据，「数据记录：目标心率提升47%，肾上腺激素飙升，皮电反应剧烈。其行为模式高度符合‘恐惧-困惑’模型，并伴有轻微迫害妄想倾向。实验数据已收录。」
看着周霸如同无头苍蝇般，对着明明有字的合同大喊空白，那副疑神疑鬼、冷汗直流的滑稽狼狈模样，林见雪终于忍不住，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掩住菱唇，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她望向沈寂的目光中，好奇与崇拜交织如星河流转，只觉得自己的丈夫愈发神秘而强大，仿佛无所不能。
就在这时，沈寂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一条信息预览闪过：
「楚月：沈先生，近日可有闲暇？新得一本古籍，或与您之前提过的“气韵”之说相关。」
信息一闪而过，并未在当下引起任何波澜，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泛起了细微的涟漪，为未来埋下互动的种子。
一直“惊恐”地坐在主位上的林伯渊，此刻强忍着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笑意，满脸“急切”和“关切”地站起身，走到状若疯魔的周霸身边，假意扶住他：“周老弟，周老弟！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哎呀，这可不行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不……我让家庭医生马上过来给你看看？”
他内心早已乐开了花，狂笑不止：「哈哈哈！规则之力，恐怖如斯！让他签他都找不到地方！空有蛮力却无处可使，贤婿这手段，简直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幻觉？不可能！明明是空的！”周霸猛地甩开林伯渊的手，精神濒临崩溃。他看看一脸“无辜”和“关切”的林伯渊，看看掩口轻笑的林见雪，再看看那两个眼神古怪、仿佛也在怀疑他精神是否正常的保镖，最后看向那个始作俑者——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可恶笑意的沈寂。
一种巨大的羞辱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着一出荒诞至极的闹剧。
“啊——！”周霸发出一声羞愤到极点的嚎叫，再也无法忍受这诡异的气氛和那些看疯子、看小丑般的目光。他像是身后有厉鬼追赶一般，一把将那份如同鬼魅般的合同扫落在地，连滚带爬，脚步踉跄、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林家客厅，那背影仓惶如同丧家之犬。
两名保镖面面相觑，看了一眼地上的合同，又看了一眼客厅内神色各异的几人，终究不敢多留，慌忙捡起合同，追着他们精神似乎已经不太正常的老板跑了出去。
奢华宽敞的客厅，终于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淡淡的茶香，以及一丝尚未散尽的、由周霸带来的疯狂与狼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