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秦清月接通电话，只是她的语气懒洋洋的，仿佛刚刚掀起一场风暴的人不是她。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十万火急，几乎要破音的声音：“请问是秦清月，秦董吗？！”
秦清月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掏了掏耳朵：“是我。不过我姓秦，不是什么秦董。推销墓地的？我年纪还小，暂时用不上，过七十年再打来问问。”
“不不不！”对方快哭了，“秦女士！我是丰源集团的副总裁陈立德。就在五分钟前，公司的股东名册发生了变更，您现在是我们丰源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秦清月换了个站姿，靠在墙上：“哦，然后呢？”
难道是想让我去上班？门都没有。
陈立德在那头小心措辞：“董事长，是这样的，公司的前任董事张建军，刚刚被经侦和刑侦的人带走了！公司现在群龙无首，马上就要开盘了，股价肯定要崩！银行和供应商的电话已经把公司打爆了！”
秦清月：“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让我给你们’前‘董事长上柱香还是祝你们公司明天就倒闭？”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李菲菲三人都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咒自家公司倒闭可还行。
陈立德：“董事长，您就别开玩笑了，我这是来找您拿主意来了。”
“行了，少来这套。”秦清月直接打断他，“一个上万人的集团，离了谁都照样转。你不就是想探探我的底，看看我是不是好糊弄吗？”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秦清月冷笑一声，继续道：“实话告诉你，我对管理公司没半点兴趣，你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每年把分红打到我账上就行。”
陈立德一听，心里刚松了口气，觉得这是个不管事的草包二代，就听秦清月的语气陡然转冷。
“不过，我虽然不去公司，但我有自己的律师和会计团队。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安安分分做好你的事，大家你好我好。要是让我发现你搞小动作……”
秦清月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寒意。
“张建军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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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陈立德瞬间头皮发麻，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张建军父子的事……是她干的？！这个听声音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试探的心思，连声保证，恭恭敬敬地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秦清月“啪”地挂了电话，动作干脆利落。
一抬头，就对上了三双燃烧着八卦之火的眼睛。
李菲菲瞪大眼睛，像看神仙一样看着她，手里的手机都快捏碎了：“清月……你……你成丰源集团的……董事长了？”
“不是董事长，是大股东。”秦清月纠正她，“不过也差不多，相当于公司现在我说了算。”
“卧槽！”夏晚晚爆了句粗口，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那你刚才电话里那个气势……简直是女霸总小说照进现实啊！”
秦清月摆摆手，一脸的淡定。
【常规操作，常规操作。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装了，哎，没办法，得习惯啊。】
“既然这里的事情都结束了，”秦清月拍了拍手，“我们直接换地方吃下一顿吧，刚刚是一点没吃饱。”
夏晚晚立刻响应：“行啊！”
李菲菲撩了下头发：“正好给我个机会，打你这个新鲜出炉的土豪。”
张瑶举起拳头：“GoGoGo！”
就在秦清月四人准备抬脚离开时，饭店经理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他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但脚步虚浮，额角还挂着汗，显然是刚刚目睹了一场超出他职业认知范围的闹剧，到现在还没缓过神。
“几位贵客，关于您包厢的账单……”经理的话说了一半，目光在几人脸上游移，最后精准地落在了秦清月身上。
这眼神，秦清月熟。
她当打工人的时候，每次公司聚餐，老板不在，买单的时候所有人都这么看会计。
【看我干嘛？难道我脸上真的写着“人傻钱多速来”？我难道要为这群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学破费？】
秦清月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夏晚晚已经站了出来，她拢了拢头发，姿态清冷。
“AA吧，我们每个人付自己的那份。”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熄了包厢里刚刚燃起的某种心照不宣的期待。
包厢里的同学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微妙。
一个戴着眼镜、之前一直跟在张伟屁股后面“伟哥”长“伟哥”短的男生，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哎呀，都是老同学，谈钱多伤感情啊。”
他谄媚地转向秦清月，视线黏在她身上，“再说，秦清月现在可是丰源集团的大老板了，这顿饭对她来说，不就是洒洒水的小意思吗？对吧清月？”
他说着，还朝着秦清月挤了挤眼睛，显得异常油腻。
秦清月面无表情，内心却已经开始单曲循环《听我说谢谢你》。
【小意思？我一分钟的银行利息都比你一个月工资高。用我的钱请你吃饭，那不是小意思，那是对人民币的公开羞辱。】
“就是啊，”另一个留着空气刘海的女生也跟着酸溜溜地附和，眼神里满是幽怨，直勾勾地盯着秦清月四人。
“本来就是班长说好请客的，结果闹成这样。说到底，还不是你们把班长给……”
她的话没说完，但那甩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把张伟送进去了，我们现在能面临买单的窘境吗？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把秦清月都给整笑了。
李菲菲双手抱胸，下巴一抬。
“我说你们几个，脸皮是城墙拐角做的吗？又厚又会拐弯。刚才张伟在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张少’、‘伟哥’叫得比谁都亲，现在张伟进去了，就想赖上我们清月？”
李菲菲的音量陡然拔高，字字句句如同锋利的刀子。
”想蹭饭就直说，别拿同学情当遮羞布，你们也配？是我们拆穿了张伟的骗局，让你们免于受骗！结果你们不感激就算了，还反过来道德绑架？！就凭你们这样也想往上层圈子挤？”
李菲菲一通发作，包厢里的空气凝滞了。
夏晚晚冰冷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不响，却精准地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夏晚晚：“不属于自己的圈子，融不进来别硬融。强行挤进来的每一步，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声音不响，却像冰锥一样扎人。
【检测到来自老同学们的强烈情绪值，获得震惊值点！已自动兑换现金元！】
张瑶接上话，并扬了扬拳头： ”想挤进来？可以啊。今天这顿饭钱，就当你们往上挤的第一堂课，知道一下什么叫‘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想往上爬都是需要代价的。”
每一句话都跟巴掌似的，扇得那几个同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秦清月懒得再看他们一眼，拿出手机，对着账单上的付款码轻轻一扫。
“滴”的一声，支付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利落。
秦清月付完她们四人的餐费，就当为了看戏，吃了顿不划算的自助餐算了。
她收起手机，朝三个好友递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率先转身。
离开的每一步都在地板上敲出决然的声响。
李菲菲得意地一扬眉，伸手挽住秦清月的胳膊，姿态亲昵又张扬。
夏晚晚嘴角重新勾起甜美无害的笑容，跟在她们身侧。
张瑶则做了个胜利的挥拳动作，脚步轻快地蹦到秦清月另一边。
身后，好几个同学也想跟着溜走，却被候在门口的饭店经理伸手拦下，职业化的笑容此刻带着不容置喙。
秦清月四人并肩走出包厢。门在她们身后合拢，经理那张职业化的笑脸，连同那些同学瞬间煞白的脸色和即将爆发的争吵，被彻底隔绝。
至于剩下的账单，就不是秦清月该操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