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天边如锦缎般的朝霞滚滚而来,将天空染得绚烂夺目。只见一小童牵着一头青牛,悠然自东方缓缓行来,牛背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气质超凡的老者。
尹喜远远望见,眼中闪过惊喜与敬畏,赶忙恭敬地躬身上前,“噗通”一声拜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高声说道:“尹喜见过圣人!”此时,关内微风轻拂,扬起些许尘土,却丝毫未影响尹喜的虔诚。
老子听到尹喜的话,微微沉默。圣人目光如炬,一眼便能洞悉万物根脚,当下便看出此人与己颇具师徒缘法。虽说不能收为入室弟子,但做个记名弟子倒也合适。
于是,老子开口道:“尔为何在此相候?吾不过是一介普通老翁,怎能承受大人这般大礼?”
尹喜听闻圣人之言,仍匍匐在地,不敢抬头,恭敬禀道:“在下不才,自幼便钟情于玄门之道,常研读《连山》《归藏》,略懂八卦之理,亦通晓天象。前些时日,夜观天象,察觉异常,北斗辅星自天而降,落于洛邑。而后又见有紫气自洛邑冲天而起,向东蔓延三千里,此乃圣人出世的祥瑞之兆,故而特派人打扫关隘,在此恭迎圣人。”
老子听了尹喜的讲述,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徐隐元,而后笑道:“你过誉了。只是,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便是圣人?说不定那圣人是这小童,又或者是这青牛呢?”
尹喜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徐隐元,恭敬说道:“见过星君。星君虽已化为人身,但周身仍有漫天星光隐隐闪现,且北斗九星时隐时现,想来便是之前下界的星君。”
徐隐元听了这话,心中明白此人乃是太上圣人的有缘人,按辈份算是自己师叔,而且此人日后还是道家始祖之一,被后世尊称为“文始真人”,连忙谦逊道:“不敢当。”
太上圣人看着眼前的尹喜,见他身上隐隐透着一股道之余韵,与自己所创的道家理念颇为契合。又想到自己虽创道家,却尚无传人,不禁微微点头,问道:“你且起身,吾且问你,‘道’为何物?”
尹喜心中大喜,立刻明白这是圣人对自己的考验。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启禀圣人,依小人愚见,道乃万物之源。先有道,而后衍生阴阳,阴阳交感,方有四象、五行,进而衍生出世间万物。若有失言之处,还望圣人恕罪。”
太上圣人捋了捋胡须,面露微笑:“你所言不错。既然如此,吾便收你为外门弟子,你可愿意?”
尹喜听闻,顿时欣喜若狂,当即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说道:“多谢师尊。还请师尊入关内,让徒儿略尽孝心。”
太上圣人点头应允:“童儿,与你师叔一道,我们且在此处歇歇脚。”
尹喜赶忙引领着徐隐元向关内走去。他们来到一个宽敞的大院子,尹喜精心收拾出一间干净整洁的卧室,安排太上圣人住下。
接下来的几天,尹喜每日早早前来请安,全神贯注地聆听圣人教诲,时而微微皱眉思索,时而面露恍然之色。每当圣人讲解完一段,尹喜便恭敬行礼,表达自己的感悟,太上圣人也会耐心点评,令尹喜获益匪浅。太上圣人毫不吝啬,耐心地为他讲解人教的金丹之法,还穿插着一些护道之法。
一日,太上圣人看到徐隐元身上剑气隐隐浮现,便又兴致勃勃地讲解起对剑道的理解。圣人讲道,虽无天地异象,但言辞深入浅出,令徐隐元茅塞顿开,远比他自己对着绝仙剑独自研究数百年收获更多。
徐隐元也不吝啬,他便拿出绝仙剑,常常与尹喜研讨至半夜。在交流中,他惊喜地发现尹喜在剑道上天赋异禀,总能提出一些独特的见解。
徐隐元结合前世小说中剑修的方法,与尹喜一同钻研。
他们日夜探讨,时而在庭院中比划剑招,徐隐元以绝仙剑为引,演示剑之凌厉;尹喜则从旁提出见解,以八卦之理融入剑招,使其更具变化。最终,他们开创出的剑修之法,剑气相融,灵动飘逸,引动天地间剑气共鸣。
此剑修之道,乃是在太上圣人的启蒙与指引下,以徐隐元手中绝仙剑为蓝本所创。
太上圣人作为人教教主,其理念贯穿其中;通天圣人作为绝仙剑主人,法宝亦对剑修之道有所影响。
故而这气运的四分之三归于徐隐元与尹喜这两位创道老祖,剩余的四分之一则分别流入太上圣人与通天圣人那里。
远在天外天的通天圣人,瞬间感觉到有新开辟的剑道气运流入自身。他略一感知,便知晓是徐隐元与尹喜新开之道,当下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太上圣人同样略有欣慰,毕竟此道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开辟出来的,且气运源源不断,表明此道气运昌盛,日后定能辉煌一时,当下也不禁点头赞许。
匆匆几日过去,太上圣人决定启程继续西行。
尹喜赶忙叩谢师尊,又恭敬地开口道:“还望圣人垂怜,留下一书半字,以教导天下众生。”
太上圣人点头同意,让尹喜找来纸笔,而后缓缓口诉真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可惜尹喜此时修行尚浅,只能竭尽全力去记忆。他先是拼命记在脑海中,而后再匆忙笔录于纸上。
然而,圣人之言蕴含无尽玄妙,岂是轻易能全部记下的,故而很多内容转瞬便被遗忘。
最后,尹喜仅整理出了“道经”和“德经”两部分,后世将其合称为《道德经》。
传授完经文,太上圣人又拿出一柄紫剑、一柄青剑,以及一块太极符印,说道:“你虽已得经文,又创出剑道,但尚无镇压气运之物。此太极符印乃先天之物,便赐予你作为镇压气运之宝。再将这紫青双剑赐予你,作为剑道之宝。此二剑虽非先天之物,但也是老道从八卦炉中炼制而出,属于后天灵宝,也算是成全了我们这师徒之缘。”
太上圣人将三件宝物赐予尹喜,又接着说道:“你与峨眉颇有缘分,日后当立教派,光大我人教。再赐你太极两仪微尘阵,以太极符印作为阵眼,此阵非太乙金仙不可破,可保你平安无虞。”
言罢,太上圣人又赐下一道灵光,而后示意徐隐元继续西行。
徐隐元心中清楚,尹喜后世不但会在峨眉立下剑道祖庭,并成立赫赫有名的峨眉派;还会在终南山再创立以金丹之道为主的楼观道,为道家的昌盛可谓是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
尹喜望着太上圣人西行的背影,拜倒在地,怀着为天下苍生感恩之心说道:“圣人功德盖天地!往昔开天辟地,分阴阳定乾坤,方使我辈生灵有立足之地;如今又传下大道妙法,让凡俗知晓‘道生一,一生二’的玄机。此等恩情,亘古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