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7月20日, 农历六月廿六, 宜:开市、交易、立券、纳财、动土, 忌:入宅、移徙、作灶、祭祀、谢土。
我永远记得那个夏日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客厅照得透亮。我跪在地上,用抹布擦拭着大理石地砖的缝隙,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立刻被抹布吸走。小雅在儿童房里睡午觉,整个家安静得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接下来为您直播的是校长世界巡回演唱会的现场盛况!电视里传来主持人兴奋的声音。我抬头看了一眼,手上擦拭的动作没有停。陈默喜欢这位歌手,虽然他没时间去现场,但看直播也能让他放松。我打算把家里收拾干净后,把直播录下来等他晚上回来看。
我一边擦地一边瞄着电视屏幕。舞台灯光璀璨,歌手深情演唱着那首《朋友》。镜头扫过观众席,无数荧光棒在黑暗中挥舞,像一片星海。突然,画面定格在一对情侣身上——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女人依偎在他肩头,两人正随着音乐轻轻摇摆。
我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穿着陈默最喜欢的深蓝色衬衫,那是上个月我亲手为他熨烫的。那个女人侧脸的轮廓我再熟悉不过——林月,陈默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上周还以团建策划的名义来我家吃过饭。
镜头很快移开,但我的世界已经天旋地转。
我颤抖着拿起手机,打开社交媒体。果然,演唱会的观众已经开始讨论刚才的画面。6.6万人现场见证爱情!那个穿蓝衬衫的小哥好帅,女朋友也漂亮!十分钟内我要知道这对情侣的全部信息!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有人已经截下了那个画面并放大。毫无疑问,那是陈默和林月。陈默左手腕上的表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林月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那是陈默说公司年会抽奖得来的。
我跌坐在沙发上,感到一阵眩晕。六年的婚姻,四年的全职主妇生活,我放弃了自己在外企的高薪工作,只为了给他一个稳定的后方。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锁在抽屉最底层,取而代之的是幼儿园接送记录和超市购物清单。
电视里歌声依旧,观众欢呼如潮,而我的世界一片死寂。
晚上十一点,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电视早已关闭。陈默轻手轻脚地进门,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还没睡?他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语气如常。
看了校长的演唱会直播。我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他背对着我整理领带,动作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哦?怎么样?
很精彩。特别是观众互动环节。我盯着他的背影,我看到你了,还有林月。
陈默的动作完全停止了。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他终于转过身,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不是愧疚,不是惊慌,而是一种冷酷的评估,像是在思考如何处理一个工作上的危机。
你误会了。他说,声音低沉而平稳,公司临时有活动,我们只是碰巧坐在一起。
在六万多人中碰巧坐在一起?还搂着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陈默,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他叹了口气,走到我对面的沙发坐下。潇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月只是同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今天要加班?
因为...他停顿了一下,因为我知道你会多想。
我忍不住笑出声,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所以撒谎是为了我好?陈默,我们结婚六年了,你以为我认不出自己的丈夫?
他的眼神变了,那种伪装出来的耐心正在消失。你到底想怎样?
离婚。我说出这个词时,感到一种奇怪的解脱,我不想闹大,好聚好散。小雅的抚养权归我,其他财产我们可以协商。
陈默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可能。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也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我已经找律师咨询过了,出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你他妈敢!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听着,潇潇,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每个字都像刀一样锋利,我下个月就要升副总了,你要是敢毁了我的前途,我让你和小雅吃不了兜着走!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陈默。在我面前,他一直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丈夫,偶尔加班回来会带一束花,周末陪小雅去公园的好爸爸。现在他眼中的冰冷让我不寒而栗。
放开我!我挣扎着,你以为威胁有用吗?我明天就去——
一记耳光将我打倒在沙发上。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小雅的哭声从儿童房传来,她一定是被吵醒了。
陈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酷。看看你干的好事,他咬牙切齿,非得闹得鸡犬不宁是吗?
我顾不上脸上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安抚小雅。陈默却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将我拖回来。
我们还没谈完,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离婚的事,你想都别想。从明天开始,你的所有银行卡我会冻结,手机我也会监控。你要是敢联系任何人说这件事...他松开我的头发,拍了拍我的脸,想想小雅。
小雅的哭声越来越大,我泪流满面。你是个魔鬼...
不,我只是个现实的人。他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去哄孩子吧,别让她哭太久。明天我还要早起到公司。
我跌跌撞撞地跑向儿童房,将惊恐的小雅抱在怀里,泪水模糊了视线。小雅的小手摸着我的脸,妈妈疼吗?爸爸坏...
不疼,宝贝,妈妈不疼...我亲吻着她的额头,心如刀绞。
那一夜,我搂着小雅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书房里陈默打电话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内容,但他低沉的笑声让我胃部绞痛。我轻轻拍着小雅的背,思考着明天该如何联系我的大学同学李雯,她是律师,一定能帮我。
第二天早晨,陈默果然一早就出门了。我检查了自己的银行卡,全部无法使用。手机信号时有时无,显然是被人为干扰了。我尝试用家里的座机给李雯打电话,却发现电话线被剪断了。
妈妈,画画。小雅拉着我的衣角,递给我一支蜡笔。我强忍泪水,陪她在纸上涂鸦,大脑飞速运转着对策。
下午,我借口带小雅去公园玩,实际上是想找公共电话联系李雯。然而刚走到小区门口,保安就拦住了我。
陈太太,陈先生说您最近身体不适,需要多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帮您办。保安的表情尴尬但坚决。
我的心沉了下去。陈默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回到家,我哄小雅午睡后,开始翻找家里的现金。如果我能凑够打车费,就能直接去李雯的律师事务所。正当我数着钱时,门锁转动的声音让我浑身一僵。
陈默提前回来了。
找什么呢?他靠在门框上,冷笑着看着我手中的钞票,准备逃跑?
我下意识地把钱藏在身后。你无权囚禁我。
我当然有权,他走进来,随手关上门,作为你的丈夫,我有责任保护你不做傻事。
保护?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是在犯罪!
陈默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签了它。
我警惕地看着那份文件。什么?
放弃离婚申请的声明,还有自愿放弃小雅抚养权的协议。他轻松地说,好像在讨论晚餐吃什么,签了它,我们还能维持表面和谐。否则...
否则怎样?我抬头瞪着他,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陈默的眼神让我血液凝固。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解开袖扣,将袖子挽到手肘。那个动作如此优雅,却又充满威胁。
潇潇,他轻声说,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后退几步,背抵上了楼梯扶手。你疯了...
不,我很清醒。他一步步逼近,为了今天的位置,我付出了太多。没有人能毁掉它,尤其是你。
我转身想往楼上跑,却被他一把抓住脚踝。我重重摔在楼梯上,肋骨撞在台阶边缘,疼得我眼前发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联系了李雯?陈默拽着我的腿将我拖下来,我早就警告过你。
放开我!救命!有人吗!救——我的呼救声被他用手捂住。
别白费力气了,他在我耳边低语,这个时间,邻居都不在家。
我拼命挣扎,指甲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痕。陈默吃痛松手,我趁机爬起来向门口跑去。就差几步,我的手已经碰到了门把手——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陈默抓住我的头发,猛地将我向后一拽。我的头撞在门厅的装饰柜上,一阵剧痛伴随着眩晕感袭来。
这是你自找的。陈默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感到自己被拖回楼梯处,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他把我推下了楼梯。
在滚落的过程中,我的后脑勺重重撞在楼梯转角的大理石台阶上。一声闷响,世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我躺在楼梯底部,视线模糊,看到陈默慢慢走下来,站在我身边低头看着我。
他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惊讶,然后是...计算?
潇潇?他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别装了,起来。
我想说话,但只有血沫从嘴角溢出。我的视线开始变暗,四肢失去了知觉。
陈默探了探我的鼻息,突然缩回手。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林月,出事了...他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我需要你帮忙...对,就是现在...带上你的医疗包,你知道地址...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奇怪的是,恐惧感正在消失。我感到自己正在从身体里浮起来,轻飘飘地升到空中。低头看去,我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自己,和陈默正在用毛巾擦拭楼梯扶手的背影。
这就是死亡吗?
但我为什么还能思考?为什么还能看到这一切?
陈默打完电话,回到我(或者说我的尸体)旁边。他脸上没有悲伤,只有一种专注的神情,像是在处理一个工作项目。他检查了我的瞳孔,然后开始整理我的衣服和头发,小心地不留下指纹。
对不起,潇潇,他对着我的尸体说,声音里带着虚伪的哀伤,但这是你逼我的。
我漂浮在空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愤怒。我想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但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我大声尖叫,但他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小雅的哭声从楼上传来。陈默皱了皱眉,上楼去查看。我跟在他身后,发现自己无法离开他超过几米的距离。
小雅站在儿童房门口,揉着眼睛。爸爸,妈妈呢?
陈默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妈妈...妈妈出门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
我要妈妈...小雅抽泣着。
乖,爸爸在这里。陈默抱起她,轻拍她的背,爸爸永远都会陪着你。
看着这一幕,我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小雅,我的宝贝,她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而陈默,这个杀人凶手,将会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不。这不对。这不公平。
一股黑暗的力量在我体内涌动。虽然我不知道作为灵体我能做什么,但我发誓,陈默将为此付出代价。
我会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