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春天总带着点沙砾的暖意,飞机降落在机场时,舷窗外的天空蓝得透亮,没有一丝云絮,远处的鸣沙山轮廓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像被打磨过的绸缎。棠棠扒着窗户,手指在玻璃上划过沙山的影子,怀里的胡杨苗用透气的棉纸裹着,嫩白的芽尖透着点新绿,在颠簸中轻轻晃动:“妈妈!你看沙山!比照片上还好看!小石头肯定在等我们了!”
苏晓棠帮女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脸颊——大概是太兴奋,棠棠的脸像晒透的苹果。江亦辰提着装满手作的行李箱,里面放着双联木牌、“敦煌春胡杨图”绣品,还有给林阿婆带的青团粉和腊梅酱,他笑着揉了揉棠棠的头:“别急,我们先取行李,小石头和爷爷肯定在出口等着,跑不了。”
果然,刚走出机场出口,就看到老木匠爷爷和小石头的身影。老木匠爷爷穿着件深蓝色的粗布外套,手里提着个藤编篮,里面装着刚摘的沙枣;小石头则穿着棠棠送的浅粉色棉袄,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辫子上还系着去年棠棠送的红豆手链,看到他们,立刻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棠棠的腰:“棠棠!你们终于来了!我每天都在机场等,爷爷说今天肯定能等到!”
棠棠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把怀里的胡杨苗小心地递过去:“小石头,你看!我种的胡杨发芽了!我们一起把它种在爷爷的院子里好不好?”小石头眼睛一亮,小心地接过胡杨苗,像捧着稀世珍宝:“好!我们种在胡杨王旁边,让它跟胡杨王一起长大!”
老木匠爷爷走过来,接过江亦辰手里的行李箱,藤编篮里的沙枣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一路辛苦了,林阿婆在家做了沙枣粥,还烤了馕,就等你们回去吃。敦煌的春天比南京来得晚,胡杨刚冒芽,月牙泉的水也比冬天清了,正好带你们去看看。”
车子行驶在通往市区的路上,窗外的风景渐渐从机场的柏油路变成了戈壁滩,零星的骆驼刺泛着浅绿,远处的胡杨三三两两地立在沙地上,深褐色的枝干上顶着嫩黄的芽尖,像撒了把碎金子。棠棠和小石头坐在后排,头挨着头翻看棠棠的纪念册,里面的敦煌照片、江南照片,还有两人的手作涂鸦,都成了重逢后最鲜活的话题。
“你看这张,我们在月牙泉边捡贝壳,你还掉了一只鞋子!”棠棠指着一张照片,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小石头也指着另一张:“这张是你在南京堆的雪人,我把它画在了我的笔记本上,每天都看!”苏晓棠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个孩子的身影,心里满是暖意——跨越千里的情谊,在这春天的敦煌,终于又续上了新的篇章。
到老木匠爷爷家时,林阿婆已经在门口等候。她穿着件深绿色的民族风外套,手里拿着块刚织好的羊毛毯,上面织着胡杨和月牙泉的图案:“快进来,沙枣粥还热着,馕刚出炉,香得很。”院子里的胡杨树下,已经挖好了一个小坑,旁边放着一把小铲子,显然是为棠棠的胡杨苗准备的。
“我听小石头说你们带了胡杨苗,特意在胡杨王旁边挖了坑,这里的土肥,能让小苗长得快。”林阿婆笑着说,把羊毛毯递给苏晓棠,“这是我给你们织的,晚上盖着暖和,上面的胡杨图案,是照着院子里的胡杨王织的。”
苏晓棠接过羊毛毯,指尖能摸到羊毛的柔软,胡杨图案的纹路清晰可见,心里满是感动:“谢谢您,阿婆,这毯子真好看,我们盖着它,就像每天都能看到敦煌的胡杨一样。”江亦辰也拿出带来的双联木牌,递给老木匠爷爷:“爷爷,这是我在南京刻的,一面是秦淮河的春柳,一面是敦煌的胡杨,您看看喜欢吗?”
老木匠爷爷接过木牌,翻来覆去地看,指尖摩挲着木牌上的纹路,眼睛里满是赞叹:“喜欢!太喜欢了!你这刻刀功夫又进步了,尤其是这胡杨的芽尖,刻得跟真的一样,我要把它挂在木匠房的正中间,让来学刻木的孩子们都看看,南京和